第五十八章犯罪手法的解析
  马队再次站起来，向大家解答解海隆抛过来的问题。
  “是这样，cd是早就做好的，就是仿照殷欢听的那张cd制作的。制作的目的本来也是为了吓唬殷欢，把她最后的死亡归结于诅咒显灵，让人们往传说上联想，以为殷欢的死亡，的确与诅咒应验有关，而逃脱警方对人的怀疑。
  “臧青春的那次袭击，确实是不在罪犯的预谋之中，所以当殷欢躲进金大通的别墅，警方又加强了保护后，使得下一步的谋杀变得很难实施。于是罪犯就想到了cd，在那张预制的cd上打起了主意。罪犯的意思是想把殷欢，从金大通的别墅里吓出来，让她住到玉兰山庄，因为在那里他们已经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殷欢前来送死。
  “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负责照顾殷欢起居的郝燕身上。cd就是郝燕调换的。其实手法很简单。那天郝燕穿了一条宽大的裙裤，而裙裤两边都有口袋，那张预制的cd就在左手的口袋里。而那张真的cd就在她的右手口袋里。第一次郝燕放上了预制的cd，然后出门，等到殷欢惊叫时，她便第一个冲进来，迅速把音响里的cd取出来，放入左口袋，又从右口袋里拿出cd，当众放进音响。自然，这张cd完全没有问题。所以当警察退出去后，郝燕又把左口袋里的cd放进音响，于是cd里又发出咒语，殷欢再次狂喊起来。大家也注意到了，又是郝燕第一个冲进来，她再次迅速调换了cd。这样，连警察也不得不得出结论：由于上次的袭击，殷欢精神上出问题了。
  “经过这次惊吓，殷欢果然不敢再在别墅住下去了。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家住，所以自然搬进了玉兰山庄，住到了酒店11楼特地给她安排的房间。还有专人服侍和看护。”
  “就这样，殷欢中了别人的诡计，乖乖地自己钻进了别人为她设好的圈套里。罪犯早就在那里为她准备了生命的最后归宿。而警方也被误导进传说的迷雾中。”
  马队沉重地坐下。解海隆语音低沉地接着马队说：
  “是的，面对如此不断的诡异的事情发生，就连我当时也产生了疑问：难道真是传说中的诅咒应验啦？先是郝燕撞鬼，接着是殷欢在空无一人的琴室被袭，再就是奇异的cd，这一切在当时来讲真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由你不往灵异的方面想。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件则彻底打消了我的疑惑，那就是，殷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谋杀了！
  “殷欢从11楼凌空坠下，当场身亡。而当时有许多人亲眼目睹了殷欢坠楼。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金大通陪着两名客户，准备去‘有饭楼’的小餐厅吃晚饭；臧青春因为接到一个电话，便落后，站在酒店门口打电话；郝燕去叫殷欢一起吃饭，因为殷欢不去，所以独自追上来。正当她刚刚赶上金大通他们要上楼梯时，殷欢飘然坠下。一声沉重的落地声，惊动了楼下所有的人。离得最近的臧青春最先冲上去，查看后大叫是殷欢。这时所有人才赶过来，正当金大通要抱起殷欢时，我及时赶到现场并制止了他。
  “我认真查看了尸体，没有发现有除了坠楼着地时的必要伤损外其他的外伤，确系坠楼身亡。这一点后来也得到法医的认可（大个李点头称是）。但当时有两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是殷欢没有穿鞋，也没有穿袜子，两只脚都是赤裸的；二是在死者的睡衣腋下部位沾有几根麻一类的纤维。当时凭着直觉，我吩咐保安立刻封锁了周围20米左右的地区，同时要赶到的刑侦人员搜寻附近时注意是否有麻绳，或麻一类的编织品。”
  “根据我们后来得到的口供，正是因为解教授及时封锁了现场，才使得罪犯没来得及、也没再有时间处理关键的证物——一根用来悬吊殷欢用的麻绳。这一切都有赖于解教授及时发现了那根麻绳，得到了关键的重要证据。”马队插言道。
  “是的，正是这个关键的证据在我们接下来的侦破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解教授赞同地瞟了马队一眼，接着说下去：“经过警方技术人员的比对，殷欢腋下衣服上沾着的正是那条麻绳上的纤维。这说明殷欢坠楼肯定和这条麻绳有关，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殷欢的死与这条麻绳有怎样的关系。
  “接下来的现场勘查证明了我的另一个怀疑的地方，就是殷欢没有穿鞋，也没有穿袜子。当我们勘察现场后发现，在殷欢坠楼的窗前根本没有遗落的鞋子，不管是拖鞋，还是平时出门时穿的鞋，都整齐地摆在离窗口很远的地方。拖鞋在床前，其他鞋子则摆放在进门的地方。而殷欢所躺的那张床，要离开窗户有近2米的距离，任谁也不可能凭空跨过去，直接从床上一步跨到窗台上。而即使她能一步跨过去，窗台上也该留下明显的脚印。因为人的脚上会有汗渍，油脂，光脚时踩在地板上会有黏的感觉，发涩。那么沉重地落到窗台上，肯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但奇怪的是，不仅窗台上没有殷欢的足迹，就连屋里的地板上也没有发现有殷欢的足迹。我曾光脚试验了一下，每一步都会在深色的地板上留下明显的脚印，有一种涩的感觉。这就奇怪了，殷欢她是怎么到的窗前呢？难道她是飞过去的？
  “应该是有人精心擦拭过。为了不留下痕迹。如果殷欢是自杀，那死人怎么还会回来擦拭掉所有痕迹，即使她可以做到，可一个要自杀的人为什么还有心思擦掉自己留下的痕迹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殷欢坠楼后，有人擦拭过。那么谁会这样做呢？凶手。有人会问，怎么就不可能是屋里另有一个知情者，是殷欢吩咐他或她这样做的。可问题又回来了，我刚刚说过：一个要自杀的人还会在意留下痕迹吗？
  “既然有凶手，那殷欢就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也可以解释了房间里为什么没有留下殷欢的脚印——她是被人抱到或背到窗前的——或在她坠楼后有人擦拭过地板。当然，也可能是抬到窗前的。那么另一个问题接着来了，既然殷欢是被人为弄到窗前，然后推下楼去，为什么殷欢没有反抗？至少她应该会大声呼救。可当时的情况是殷欢坠楼时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只有当身体着地时才发出响声。这一般只有自杀者才会出现的现象，现在却出现在被杀者身上，这明显不符合常理。所以我怀疑，她是被人下了麻醉药，或吃了过量的安眠药一类的药物，否则她不会悄无声息地任人推下楼去。”
  “是的。经过对尸体的解剖，以及后来的化验，以及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我们知道了殷欢确系被人下了麻醉药。所以也证实了解教授的殷欢是在被麻醉或昏睡的状态下，被推下楼去的推理。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屋内为何会没有留下死者的脚印。”马队补充说明。
  “但问题又来了。殷欢既然是在麻醉的情况下被人扔下楼的，那么屋里一定有个凶犯。但问题是当时屋子里根本就没人！难道一个被麻醉了像死人一样的人会自己上到窗台，然后跳下楼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诡异了！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麻绳，这就和那条麻绳联系上了。为什么殷欢腋下的衣服上会粘有麻绳上的纤维？凶手一定是用麻绳固定住殷欢，在适当的时候让殷欢再坠楼。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让殷欢看起来像是自杀：二是可以让凶手自己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屋里没人，殷欢又一声不响地坠楼，再加上最近殷欢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所以殷欢自杀是在情理之中的事。说她自杀，没人会怀疑。这也是凶手想制造出的效果。
  “虽然这种自杀的假设很快被推翻了。但凶手的另一个目的达到了——那就是不在场证明。凶手就在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人当中，但警方又找不到任何证据拘捕其中任何一个人。同时，另一个疑点也显露出来：凶手是怎么固定住殷欢的呢？那根麻绳又是固定在哪儿呢？
  “通过现场反复勘查，警方就是没能找到任何固定过绳子的地方。绳子不固定，那这条麻绳还能起什么作用呢？从理论上推测，这条麻绳应该是固定在屋内，或窗外的什么地方，否则它根本不可能吊住殷欢。麻绳从殷欢的腋下穿过，很明显是为了吊住她，如果是捆绑，那就身上其他部位也应该有麻纤维才对。但现在只在睡衣的腋下部位发现了麻纤维，这说明我的判断应该没错。
  “为此，我和马队商议后，决定再赴现场，扩大范围搜索。再次搜查的结果，仍然是找不到任何固定过麻绳的地方。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殷欢房间的正上面，即12楼的房间。但马上有人告诉我，那是百琴室，所有的窗户都是封死的，都在展示柜的后面，外人根本进不去。但我还是跟着感觉来到百琴室，在马队的配合下，我们终于发现了其中有一个小展柜是可以挪动的，那就是通向展示柜后面所有窗户的惟一入口。我们当场挪开柜子，进入柜子的后面。令人兴奋的是我们真的发现了固定麻绳的地方。是殷欢房间正上方的一扇窗户，绳子就固定在中间的窗户上。我们在那扇窗户的两边都发现了明显的摩擦痕。也提取到了更细小的麻纤维。经过比对，是那条我们发现的麻绳上的纤维。这就是固定麻绳的地方。这个发现也证实了殷欢肯定是人为的谋杀。
  “神鬼恐怕用不着这么费力，费尽心思吧！
  “可接下来的难题是：凶手是如何做到延时松开麻绳，让殷欢在凶手不在现场时再坠楼的？如果直接松开麻绳，殷欢马上会直接坠下楼去，那样凶手就没法脱身。所以凶手肯定是在麻绳上做了手脚，让麻绳在延续一定的时间后再完全松开。然而我和马队经过反复琢磨，还是分析出了罪犯的手法——那就是凶手把麻绳多余出来的部分像拧麻绳一样的拧紧，拉长，再用其他绳子拴住。这样到时候只要解开拴住麻绳的绳子，麻绳就会因为殷欢的身体重量的拉力而缓缓松开，直到把那些缠绕的部分完全松开，那时麻绳没了固定点，殷欢自然就带着麻绳坠落下去。这就是凶手的手法，就像老太太拧绳线一样简单。正像有本侦探小说的主人公说的：越是看似复杂的案件，实际上作案的手法反而会很简单。正是这极其简单的手法，反而让我们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得以解开。
  “知道了作案手法，对案件的分析就容易了。我在心中描绘了一幅图景：罪犯先是用麻醉药把殷欢迷昏，然后在她昏迷的状态下把她抱到窗台上放好，再用麻绳穿过她的腋下吊住，再把麻绳先套在楼上的窗户上，再把多余的部分缠拧起来，再把前端和末端都固定住，这样就完成了预备工作。到了凶手认为该让殷欢坠楼时，再过去把绳头解开，这样在重力及拉力的作用下，麻绳会慢慢松开。其松开的时间足以让凶手离开现场。拧紧的部分松完了，绳套也松了，殷欢也自然的坠下楼去。一起完美的凶手不在现场的凶杀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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