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论道
作者:楚水离殇      更新:2021-03-28 23:39      字数:2684
  回到自己住处,郑无爽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清一色的都是丹药。这个柜子是郑无爽专门托人制作的。他刚到这里的时候,之前的家具都用不了,兑和峰虽然树多,但奈何他自己也没那木匠的手艺,只好拉着紫电下山置办了一套。
  后来过了一个月,二师兄古言过来递给了他几个药瓶,里面分别装着聚灵丹,通气散,紫云丹。当时他只当是师兄送给自己的,说什么都不愿意拿。后来古言解释这是宗门每月给亲传弟子发放的修行资源,并鼓励他好好修炼,他这才收了下来。
  郑无爽境界低微,自然无法一次性炼化这么多丹药。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宝贝,自然要好好保管。他只好再去了一次山下,花了一块中品灵石专门定做了这个灵木柜子。
  取出一颗聚灵丹,郑无爽把它轻轻地放进一个空药瓶,这就是明天送给太师叔的丹药了。说实话,这丹药已经算不错了,再要郑无爽拿出什么比这好的东西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日,郑无爽喂好了灵兽,练完了剑。傍晚时分,他早早起灶做饭,吃过以后,趁着夜色悄悄滴骑上紫电直冲乾元峰的藏经阁而去。
  把紫电系在屋外,郑无爽轻轻敲响了藏经阁的大门。
  “进来吧!”老者声音响起,郑无爽这才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等他关好大门回头之后,这才发现阁内中央道台之上,身着一身白锦八卦道袍的凌霄子正在闭眼打坐。在阁顶巨大宝石的光辉照耀下,老者显得格外的仙风道骨。
  看来做了准备的也不止是自己,郑无爽走上前去,煞有其事地低头行了一礼:“弟子郑无爽拜见太师叔,恭祝太师叔福泽绵长!”
  “嗯!起来吧,东西带来了?”座上凌霄子没有睁眼,淡淡说道。
  郑无爽慢慢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丹药,郑重地放在了老人身边。药瓶里面的聚灵丹轻轻晃动,发出丝丝声响。听着这声音,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一片。凌霄子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打发他去打扫。
  花了大半夜给整个藏经阁除了一次灰,郑无爽这才得空看书,藏经阁的第一层大多都是修行的理论知识,其中最为显眼之处摆放着的竟是书本,而且是一本本《道源真经》。这让他不由得大感意外,只是这些书大多封面泛黄,但翻开来里面却都是崭新如初。
  随手翻看了几本,郑无爽正要上楼。只听见“嗯哼”一声,凌霄子睁开了眼睛,慢慢说道:“先从这一层看,看完了这一层再上去。第二层不过都是一些黄阶功法武技,其中道理甚是浅薄,于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一层虽然都是道藏法理,但却是这整个藏经阁的根基所在。你有朝一日,能将其中道理弄明白了,功法之流不过浮云尔尔。”
  听到这话,郑无爽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苦涩,他到这来本就是为了一本功法而来,现如今却要从头学起,这倒真是苦了他了。脑筋一转,他笑着说道:“太师叔,我觉得我可以一边修炼功法,一边参悟道藏啊!”
  “哦,你还有这样的天赋?那为何二年之久才到开光境?你若要学便从头开始,如若不然还请速速离开!而且要学的话,也得有个学的样子,你所看过的书我每个月都会好好检查的。念你还需每日豢养灵兽,所以这些玉简准你借回去”凌霄子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好似能把郑无爽看通透似的。
  道藏法理极为枯燥,虽然读过之后倒也是能帮助修炼者理解天道,但是之初于修为却没有任何帮助,因此就算是入门弟子,也大多不会到这来,他们宁愿多花时间修炼那若水心经。
  现在凌霄子终于抓住了一个苦力,自然要从头好好调教。看了一眼不容置疑的老人,有看了一眼满一层的玉简,郑无爽欲哭无泪。他只觉得这笔买卖怎么做的这么憋屈。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从头开始看起。
  如此过去了一年,郑无爽终于把第一层全部通读了一遍。现如今就算是与凌霄子论道说理,他也能做到从容有度,不慌不忙。只是可怜他一年之内修为毫无长进,好在施良对他已经死了心,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古言,却挺替他着急的,时不时送他一些滋补丹药。
  这一日傍晚,郑无爽沐浴之后,换上一身新衣。这可是他的大日子,一年来任谁都不知道他背了多少东西,虽说那玉简入手便能传功,但是架不住你还要去记啊,记了你还得去理解,要不然凌霄子那老头手里的戒尺可就要好好亲近亲近他的屁股墩了。
  晚上,郑无爽嬉皮笑脸了走进了藏经阁,昨日的论道他应答入流,想来这就是他今日的本钱了。
  看着他走路四脚八叉的样子,凌霄子出言讥讽道:“哟,瞧把你给嘚瑟的,不就多看了几本书吗?这还不是我老人家的功劳!”
  “是,是!这都是您的功劳,可是要不然我好好看,您能把这些玉简里面的东西倒到我脑子里?”郑无爽自得地说道。这一年来两人相处的甚是融洽,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
  凌霄子有一颗敬古之心,对于古人思想尤为推崇,但这一部分在上善学府的弟子看来尤为迂腐。郑无爽喜欢说歪理,在一些老学究眼里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朽木。很难想象这两人竟然相处的这么和谐。其实不然凌霄子敬古敬的是古人对于天地,对于道的态度。这一点,郑无爽受他影响颇深。郑无爽喜欢诡辩,辩的是想法。而他的依据却也是从古文中来的,所以两者没有太大的冲突。
  “哼!”老者摇了摇头,不再跟他争论,只是慢慢说道:“你可知道为何只要开光境的弟子才能修行四阶功法?”
  “知道,开光即是开悟!只有开了悟,对于天地的理解也就与凡人不在一条线上了,此时修士看山就不仅仅是山,看水就不仅仅是水!而四阶功法其中蕴含着的天地至理虽流于文字之中,却其中真意却溢于言表。”看了这么多道藏,郑无爽现在说话自然通透。
  闻言,凌霄子颔首,难得地称赞道:“你这一年道藏倒也是没有白看,俗人直言山为山,水为水,修士却道山非山,水非水,但你能做到融合二字,却也是难得。今日你可以上去看看那些黄阶武技了,至于那些功法你只需要理解其中真意,无须修炼!”
  听着凌霄子的夸奖,郑无爽脸上笑开了花,只是听到这最后一句却有些莫名了。“太师叔,您不能不讲理,我这一年道藏都看完了,您现在还不让我修行啊!那我这不是白白修行了吗?”
  这边凌霄子却早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轻抚胡须道:“你可知道藏与功法之间的联系?”
  “自然知道,道藏于功法而言便是基础,功法于道藏而言便是升华!只是这一步可抵上万步,功法将道藏至理融于修炼之中,吸天地灵气,修至真之法。若没有功法,道藏便只是空言”郑无爽悠悠道来。
  凌霄子越听越开心,直道:“可以可以!果然还是有脑子的啊!好徒孙,看来当初能到兑和峰也是你的机缘,想来你也是一块宝啊!于修真一途,你在天赋上却只能算的一般,但论到悟性,你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这黄阶功法在融道这一方面却只是粗浅,于你修行却没有什么收益。你若是能明白其中转演升华之道,所得可不仅仅只是眼前的修为,这就是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听到这里,郑无爽想来也是明白了,这老头真是看得起自己啊。“太师叔,您可真是把我高看了。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