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御剑的毒
作者:顾沐南风      更新:2021-03-28 22:44      字数:2430
  在一座钢铁城市里,上空穿梭着光滑靓丽的交通工具。楼荫如夜,华灯如昼。华鹊的凡人生活,就在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他所处的平行人间,在仙界被称为钢铁之星。
  那时,他还是一个锐意进取的修仙人。在这座城市贫穷的区域里,他的诊所就伫立在一堆钢铁废墟中。那时的他,医术虽然还远不及现在,但也足够让他蜚声在外。许多来找他看病的人,不论是高贵还是贫贱的,都要从钢铁中来,到废墟中去。
  病人都说这里的环境不好,劝他为病人考虑,把看病的地方换到城市的上空去。他却固执地推辞,说,整个钢铁之星,就是废墟最干净了。人们都以为他疯了,但还是得找他治病,因为他收费不高,病还能治好。于是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华鹊也自得其乐,在艰苦的环境中锻造医艺,是他修炼的一部分。
  这样的日子,却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高大威猛的钢铁巴士打破了。
  这辆巴士,向诊所急急驶来。上面载满了一车伤员,他们都是修道之人。其中一个的一个是他15岁的儿子。他们身上多处剑伤,皆呈弧月状,且伤口血涌不止,靠血小板的凝血能力根本就阻止不了血液溃堤之势。有的已经在来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华鹊行医多年,死伤者接治无数。面对这一车伤员,倒显得从容自信。只是他看见自己儿子气息奄奄,心中百般难受。他在心底责骂道:不好好继承医道衣钵,跑去练什么武道?
  华鹊很快发现了伤员伤口的异象。多年的行医经验让他快速判断,这剑伤并非普通利刃所伤,也非一般草药能治。
  于是,他掐诀运法,以法术封住他们血脉,再以仙药煎熬以敷之。待处理了所有人的伤口,他才被告知这些剑伤都是拜天山御剑术所赐。他的儿子运起全息影像的法术,还原了当时的情景:他们正在追踪一头以受重创的妖兽,不想天空中闪过一个黑影,无数把利刃从黑影中散射下来,连妖兽一起,把他们纷纷重创......
  “爸爸,那妖兽的妖元百年罕见......”
  “闭嘴!那也是一条生命。”
  他的儿子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有好生之德,而他自己却走了与他父亲不一样的道路。他喜欢刺激而惊险的武道之路,提升修为全靠打怪升级。
  华鹊不是走武道的修仙人,对这些暴力的场景总心生厌烦。他只喜欢手术刀的与肉体碰撞的战斗。他创造新生,而不是死亡。这对他意义重大。于是,他特别注意那黑影的面容,他厌恶他。但他看不清黑影的任何细节,因为他是背光的——身后那三伦大小不一的高悬于夜空中的金色月亮照得他一团漆黑。
  当所有人都认为伤口都处理好了之后,他们便要坐上钢铁巴士离开诊所。可是没等他们走上一两步,便纷纷抽搐,
  “有毒!”
  华鹊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一大截。他确认了他们所中的毒,也确认此毒是可以解的。但他的诊所里没有齐全的配置解药的药味,而他所需要的解药恰巧就在钢铁城市的市中心大药铺中有卖。
  可是,路程与时间......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毒发身亡而束手无策。他的儿子,也没有幸免于难。这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让他抱起他儿子尸体的力气都没有,他脑袋空空,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对着一堆尸体,痛哭流涕,释放悲伤。
  他的固执,导致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招牌也被砸得粉碎,从此钢铁城市的废墟边上,不再有仙医馆,医学界中,也没有了华医仙。
  华鹊走上了武道之路。
  他踏遍钢铁之星,只为寻见那个御剑术还加点毒的混蛋。然后,报仇。
  但是,他没有找到他,他像幽灵般隐匿在他的仇恨中。直至这种恨渐渐随时间消失,渐渐被岁月淡忘。
  直至今天,这种剑伤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华鹊那份被深深埋藏的记忆,顷刻间扬尘除土,复归鲜活。
  “仙医!”范修贤从听见华鹊的话,便从失意中恢复过来,他可不想心中仅剩下的爱也没了,他挺起身子,扶着伊莎莉雅,一手抓住华鹊,焦急地问道,“仙医,既知有毒,你还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华鹊看得出范修贤的焦急,这样的神情他在人间看得可不少。虽然他执意要走,心中却早已没有了那份固执。他拍拍范修贤的手,安慰他说,“放心。这不是陛下揍的,理应特别对待。”
  其实,华鹊更想说的是:是谁刺伤的你?
  范修贤从失意中走出来,或许是短暂的。但这对此刻的伊莎莉雅来说,这就够了。她自电影院出来,就已经感到体内仙能紊乱,脑子昏沉。她咬牙坚持到了现在,范修贤这一回神,她便可可以放心地晕过去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昏了过去。
  “莉雅!你......”范修贤觉得伊莎莉雅身子一沉,便知事情不妙。
  “抱她到馆里。”华鹊化作一阵烟,露出五十岁老者的模样。此刻他已白发苍苍,宛若古稀老人。他朝馆里走去,虽不是步履蹒跚,但总不如范修贤的步伐仓促。
  范修贤哪敢怠慢,抱起伊莎莉雅就是一顿跑,他越过长长乱乱的队伍,金光一开,将众人弹飞,在窄窄的天医馆大门前清出一条道来。
  “毒已攻心,心乱则血气乱,继而仙能紊乱......”华鹊一边调制解药,一边碎碎念。
  一旁就是拥挤的抢夺中国制造的跌打水的纷乱仙人群。然而这并不影响华鹊的对解药配置的专注。倒是范修贤,他对这些人的聒噪感到非常不爽。伊莎莉雅满头扎着针灸,这缓解了她脑中的沉重。此刻,她就像睡着了一般。偶尔对外界的吵嚷有皱眉的反应。
  范修贤当然不愿意她被吵到,于是走到一干人等面前,大吼一声:安静!
  于是,大家安静。
  “排队!”
  于是,大家排队。
  “都怪朕下手太重,为表达歉意,朕,亲自给你们发药水!”
  馆里,药柜前,变化成仙帝的范修贤学着一代帝王的口吻,捋顺了纷乱的队伍,并亲手给他们分发中国制造的跌打药水。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范修贤变化得一点都不像仙帝。他都没见过仙帝,他也不知道仙帝是个一米五的矮老头。他只是按照大家刚刚口中抱怨仙帝的模样来变化:残暴、歪鼻子斜眼,老不死......
  范修贤看到大家都这么听话,便自以为变化成功了。然而实际上,大家只不过是佩服他铁骨铮铮的作死勇气。在仙界,怎么会有这种不怕死的汉子?佩服佩服!
  就连专注调制解药的华鹊,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这......真特码,高智商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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