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你来这河内做什么？”
  “你丝毫不掩饰？这么直接的问我，我会说出来？”
  “所以说嘛~你……”
  “别胡闹了，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想必你也有些能耐，做的了这些事情”
  “什么事？”
  “重演……哦？不对，还是卖身葬父吧！这样合理些”苏湛一丝索，便又道。
  “啊？”
  很快，她就明白苏湛的意思，眉头一挑。
  “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么？那我现在便告诉你，这王之涣的长子王文青正掌管着盐铁等，乃是王氏财源的关键”
  温良县的盐井，乃是中原为数不多的盐井，且离着赵国不是很远。
  因此，秦皇才会从这里下手，而世家也会因这里而反。
  闻风司的内部不稳定，造成了双方矛盾的不可调和。
  “而这王文青有五子，偏偏这第三子王若愚，在王家举足轻重，且……”
  “这种人不好糊弄，只怕会羊入虎口”霍涟漪认真道。
  “你确定要我去？”
  “确实难以对付，我也没有这方面打算，不过第五子王若璧却是形同草包”
  最小的王若壁最受宠爱，且生的俊美异常，但却如同纨绔一般。
  王家所有人，都没有当做一回事。
  “让我混进这小子……”
  “他有隐疾，不会伤了你的清白，更不会将你怎么样！”
  “这你都为我想好了？那我的作用呢？总不会让我陪着一个纨绔小子，胡闹吧！风险小，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直作为服侍苏湛的人，霍涟漪没有抛头露面过，倒是可以执行此项计划。
  但是，却没有作用的。
  “不急！你只需安心进入，其他一切有我安排”
  “好吧！”她没有拒绝，也没有以前那般放纵。
  “你……”
  “你……”苏湛没觉尴尬，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宝玉点缀的匕首，送入她手中。
  “注意安全！”
  精致的匕首，推开间处处流露着锋芒。
  “我安排了人策应，不会有危险的，苏家虽然衰弱，却也非一文不值”
  “好，我信你”
  ……
  “你让霍姑娘去……真的好吗？”赢无恤一直偷看着两人，却没有被两人发现。
  “他一个弱女子，混入王府无异于羊入虎口，且不说她能力……”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什么吗？”苏湛凝视赢无恤。
  似乎，是在质问。
  “你仁慈，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可你知道吗？这是你最大的无能，最卑微的一面”
  “那日……”
  因此一个小宦官撞了赢无恤，赢无恤连责备也没有，便放走了。
  “若是有旁人见了，只怕就会看低几分你，这不是仁慈，而是无能……”
  “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小宦官借着公主平日里的宠爱，面对其他宫人的时候，却是耀武扬威，甚至逼死了一个岐王府的一个小宫女……”
  “你骗人”赢无恤完全不信。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你又未去过岐王府，也不知道那个小宦官，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
  “我……”
  “他畏惧你的威势，却从来没有害怕过其他人，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都是弱势的，就想小宦官看你那般畏惧，为什么不可以为所欲为？”
  “将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收一放别人都在颤抖，这不是很有意思？可你却将他放弃了”
  “他觉得岐王府的人好欺负，于是就动了你岐王府的一个宫女，将他逼迫至死。随后，你岐王府的人因为你的懦弱和卑微，一点也不敢反抗，甚至连你也不知道……”苏湛继续说着。
  “我不信……”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色厉内荏，以强欺弱不是宦官们的本性……”
  这种事情，在宫中经常发生，赢无恤也经常遇到。
  想到这里，他便愣了。
  “你可想过，你府中那宫女本是极为乖顺，做事谨小慎微，日日谨慎……遇到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宦官，她极力的躲避，逃窜……”
  “别说了……”赢无恤无力的说道。
  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上演了一个遍。
  “这还没完，这个宫女不明所以的死了，你却不知道……，她有一个好姐妹，性子要刚烈些，便叫嚷着要报仇，寻上了这位小宦官……”
  “别再说了，苏先生……求你了……”
  “受不了打击？还是为那宫女而痛惜？”
  “我不知道，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可却仿佛发生在眼前一般……”
  “你若不收拾起你手中的剑，那便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你”苏湛看着有些天真的岐王。
  “君不杀伯仁，而伯仁因君而死”
  “唯一能做的，无非有二。一为强己，二为伯仁的自强”
  “如今陛下，可掌控一切，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任何人。而你，却不能！”
  “所以，让伯仁自己来保护自己，不好吗？”
  弱女子，也不一定手无缚鸡之力，兔子急了一样有猛虎的气势。
  “既然你不能保护她们，却没有能力给她们足够的保护，他们便只能默默的死去了”
  “难道……，不是吗？岐王殿下”
  “我……”
  “还是用本王有气势一些，不妨试试，这样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匍匐在你的脚下”
  “顺便，多给下人安一些威势，好过给别人笑脸……”
  “不信，你可以试试！”
  “还有，霍涟漪也未必如你想象的那般，是个弱女子……”
  ……
  “瑛质”
  “殿下，奴婢这便来了，稍待片刻！”
  “本王的话你没有听见吗？”赢无恤一脸严肃，平日的稚嫩依旧在，却严肃了不少。
  “殿下，我这就……”看着赢无恤的表情，他先是一滞，随即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他是一个随行的小宦官，服侍赢无恤日常。
  随时随地，听候差遣。
  “殿下”丢下手上的东西，立刻迈着小步快速的走过来。
  “奴婢该死！”
  “本王听说，你今日有责备本王侍女”
  “这……”瑛质头也不敢抬，身子有些颤抖。
  “哼~”看他这个模样，十有八九是有了。
  他顺着苏湛所教，没想到竟然有了这般效果。
  看着瑟瑟发抖的瑛质，平日里也算一个尽心的人，倒也没有做什么恶事，他便没有戏耍他的意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怎料，这瑛质却一直跪地磕头，不停的求饶。
  “再有下次，定不饶你”赢无恤佯装生气，一挥袖子便走了。
  心里，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从高处俯瞰他人的感觉。
  母亲为妃，且出身平民，他与其他三兄弟不同，平日里却没学这些驾驭人的法子。
  一向以来，他也心安，只想着做一个富家翁。
  却没想到，会有这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