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所突破
作者:
西城尚金 更新:2021-03-28 19:50 字数:3360
听了这令人难以接受的变故,斗天长吁短叹,深深为父母的安危担忧。
“蛤蟆,那国舅府邸是什么意思?我家什么时候改成国舅府了?”斗天茫然道。
提起这个国舅,气得驴子咬牙切齿,“天顺帝最宠幸的妃子,是潘贵妃,他有个弟弟叫潘三,经常带着御林军,来咱们村来寻找你家人的下落,见你家人去府空,就据为己有了。仙人桥对过的行宫大院里,住的是潘贵妃的父亲潘国丈。二道河村有这父子俩住着,倒显得热闹繁华了不少,比苍岭镇还要热闹得多。当年那个为萧道然通风报信的范知县,现在已经礼部尚书了,如今的苍岭知县,是他的儿子范虎。范虎为了讨好国舅、国丈,恨不得把苍岭县府衙搬迁到二道河来。三天两头,大车小车的来送礼。最可恨的是那国舅爷潘三,说什么苍岭的姑娘甲天下,山沟里藏着金凤凰。整天带着一群爪牙,赶集串庙,睁着两只小母猪眼,物色有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成了咱们苍岭县的一个恶魔。就连你的丫鬟绿竹······”驴子说道这里,抬头见蛤蟆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摇头摆手,他默不作声了。
斗天见驴子提到绿竹,不往下说了,知道情况不妙,焦急道:“绿竹怎么了?”
驴子对蛤蟆道:“还是告诉少爷吧,反正早晚都得知道了。”他凑近斗天,“绿竹被潘三抓去了,他让绿竹做他的十二姨太,据在潘家当过家奴的人说,绿竹寻死觅活,抵死不从,上过吊也跳过河,都被潘家的爪牙救活过来。潘三恼怒着对绿竹说;‘你这个贱人,如此不识抬举!本该一棍子打死你,但看到你那娇柔的身段,我又不忍下手,真是可恶至极。’他命管家把绿竹带下去,安排做最苦的杂役,劈柴,担水,浇花,清扫院子,每天吃厨房里清理出来的垃圾食物。她在潘家整日以泪洗面,生不如此。上个月,西瓜刚下来的时候,我和蛤蟆给潘家送过一回西瓜,见绿竹蓬头垢面,光着脚丫在扫院子,她见了我们,红着眼圈,向我们打听,少爷、老爷和夫人有没有消息?她对我们说:‘我有种预感,少爷没有死,少爷下个月就回来了。’我们认为她是想瓢虫少爷想疯了,神志不清了,也没往心里搁。结果,果不其然,让她给说中了,这个月,你还真就回来了。看来绿竹和少爷的心是通着的。”
斗天哽咽难言,心疼得突突直跳,“她这么赢弱的身子,哪受得了这个?这个该死的潘三,我要杀了他!不但要杀潘三,还要杀萧道然。”
蛤蟆劝慰道:“瓢虫少爷,先别着急上火,当下的时局,我们如卵,他们如石。必须要等来日方长。你也告诉我们了,你现在也没有丈八无影拳的神通了,就算有,也够呛杀得了他们,据传,他们家里现在都供养着怪兽,大蜻蜓头,小身子,长长的四肢,手脚都带蹼,身体会发光,神通高深莫测。”
“啊,噬星魔!”斗天惊惧道,“他们是怎么联合到一起的?”
驴子道:“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噬灵魔帮皇帝和大臣们消灾解厄,皇帝给噬灵魔在全国各地兴建噬灵魔庙,每个庙庙里建立灵气采集站,让噬灵魔像神一样的存在。”
斗天默默低下头,靠在瓜棚的木桩上,闭目思考着什么。蛤蟆把切好的西瓜摆在他身边。
驴子从瓜棚的枕头下,翻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斗天,“少爷,把你这身破衣服换了吧。”
蛤蟆道:“少爷,你还得注意隐瞒好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就是瓢虫少爷,否则,他们定会抓住你,到皇帝那里去领功请赏。”
“对,蛤蟆说得对,白天尽量别进村,就在瓜棚里猫着,晚上可以去村里散散心。”
经历这一连串的打击,斗天似乎在一天内就成大人了,愣头愣脑的天真,去掉了一大半。
他想起了老君嘱咐他的话,好像这一切变故,老君事先都知道,还事先告诉他,桥洞里的野草绿草可以充饥。既然老君是真神仙,那就应该听他的话。太让驴子和蛤蟆从村里学堂找来纸笔课本,白天,他在瓜棚里认真地读书写字,晚上,他让他们回家睡觉,自己一个人看守西瓜地,到了深夜,他偷偷地拿出《九经异境》潜心修炼第二境界——混冥境。驴子和蛤蟆只是按时给他送来一日三餐。遇到外人你就说自己是驴子和蛤蟆雇来的,专门看守西瓜的。
斗天自此开始修炼,最初,他无法进入状态,一连七天,他毫无进展,没有半点体验,他甚至怀疑天书的真假。
到第八天晚上,他坐在熄灭瓜棚里的松油灯,坐在瓜棚门口,遥望满天的星斗。奶奶给自己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妈妈给自己嗑瓜子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悚然泪下。如今这样凄惨的下场,都是因为我的无能啊,我如果有地灵谍那样的神通,谁还敢这样欺负我们。我要强大起来,必须强大起来,把这些坏人恶魔统统消灭干净。
寂静的夏夜,鸟蛋在漆黑的瓜棚里,五心朝天,盘膝而坐。按老君指导的方法,摒弃杂念,万念归一,全身放松,气沉丹田。随着他呼吸越来越缓慢,四肢渐渐失去知觉,内心仿佛有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开始静静地绽开,一瓣······两瓣······三瓣······当最后一瓣绽开时,鸟蛋脑海里突然光明四射,映射一幅神奇的画面,清晰靓丽的仙境。鸟蛋的身体像失去重力一样,情不自禁地飞了起来,飞进仙境中。见眼前彩云缭绕,瑞气氤氲,玄鹤对对飞舞,白鹿群群漫游。阵阵花香沁人心脾,他贪婪地嗅着花的香气,他忽然感到,这种味道好像是在哪里嗅到过。对了,是在噬灵魔神的灵气采集站里,那个大青铜罐里喷出来的那种灵气味。奇怪的是,这次吸进了灵气,身体不再有那种涨疼感了,反而觉得身心舒畅,惬意十足。他暗忖道:莫非我正在脱胎换骨不成?
他大脑走神儿,念头一多,仙境眨眼消失了,眼前立即又恢复到夏夜的黑暗中。他睁开眼,缓慢地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脚,进到瓜棚里,点亮松油灯,拿出《九经异境》,翻到书上第二境界,反复思考其中奥妙。这一点儿小小的突破,给鸟蛋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第二天,天刚亮,他来到地头一棵碗口粗的核桃树旁,晃了晃双臂,抱住树干,左一扭,右一扭,使劲向上较力,见那棵核桃树被连根拔出。他喜出望外,“我突破了,我突破了。我自己突破的。”他又跑到一棵比大腿还要粗的槐树旁,憋足劲,又是连根拔起。
给鸟蛋前来送早饭的蛤蟆和驴子,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欢呼道:“瓢虫少爷,你一夜间就大病痊愈了。”
斗天脸上又露出那久违的傲气,“什么大兵痊愈,这叫脱胎换骨。”
在瓜棚里,鸟蛋把昨晚自己修炼天书的体会说了一遍,蛤蟆、驴子也是惊喜欲狂,替他高兴。鸟蛋建议道:“咱们三人一起修炼,我突破一点儿,就教你们一点儿。”
二人听了慌忙道:“修炼这个,是需要天赋的,像我们这样当笨蛋,怎么能够学得来呢。”
斗天肃然道:“即使是你们学的达不到书上的标准,那也比不学,要强上百倍。我敢保证,你们就是学个半瓶子醋,也能够比二愣子强得多。”
二人瞪眼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蛤蟆道:“将来,你成了神仙,我们也就成了半仙之人了。还是瓢虫少爷好,什么好事都忘不了我们。”
驴子提醒蛤蟆,道:“你又说露了,这里没有什么瓢虫少爷,千万记住,在外人面前只有鸟蛋兄弟。”
蛤蟆一缩脖子,知道自己错了,忙道:“对,鸟蛋兄弟。”
此后一段日子,哥仨日夜修炼,还不时地去仙人桥下的洞里割些绿草和野菜,一起享用。直到西瓜拉秧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瓜棚。
斗天住进了蛤蟆家里,对外称是蛤蟆的小表弟鸟蛋。
转眼到了初秋,苍岭县忽然接到圣旨:陛下将于下月携潘贵妃来苍岭,效仿太祖秋季围猎。知县范虎接了诏书,立刻就各家各户征集劳役,填街修路,迎候圣驾。国舅府邸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召集二道河村里的青壮年劳力,准备拆墙扩地,营造假山绿水。
提前好几天,二道河村的街道的土墙上就张贴小告示,上边写着去国舅府邸劳役的人名单。上边自然有王鲲鹏,张轩丰的大名。
斗天看了告示,问蛤蟆和驴子,“怎么没有你们两个?”
蛤蟆笑着,指着上边的‘王鲲鹏、张轩丰’道:“少爷你看,这俩个名字,就是我和驴子的名字。”
鸟蛋莫名奇妙,“原来你们两个也有大名啊,王鲲鹏,张轩丰,嗯,听着不错,有点儿仙气。既然我知道你们的大名了,那我以后也不叫你们蛤蟆驴子了,就叫你们大名了。”
“这样最好,我们都是大人了,也应该称呼大名了。”驴子道。
斗天若有所失,怅然道:“你们俩这一个月里,就整天在国舅府干活了,剩下我一个人多没意思,不如跟村长说说,让我也去。”
“绝对不可以,”驴子断然道,“虽然村里人不见你,已经十年了,但稍微上点儿岁数的人对你十年前的模样是不会忘记的。即使不把你当成瓢虫少爷,也得把你当成与常家有血亲关系的人来看。那样,麻烦就更多了。你还是自己在鲲鹏家自己修炼或者读书写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