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载好，正要登陆，就被进来的导演抓了个正着。
  导演严肃地看着他和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以及上面准备登陆的聊天软件界面。
  “你在做什么？”
  “啊？我……”
  叶霄低头看了看。
  现在想要销毁证据也不可能了，真是人赃并获。
  “问你呢，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无聊，打发打发时间。”
  “你知道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你们是不能和外界联系的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跟我说话。”
  “你又怎么能保证在你和朋友聊天的过程中，不会把录制情况泄露出去？还是你想把你现在的情况告诉外界的人？”
  导演很严肃，看的出来是真生气了。
  “导演，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没想透露什么，而且本来也没什么好透露的。”
  “不，你当然有很多可以透露的东西。我们知道现在不能给你镜头，你很委屈，但是你别忘了之前和节目组签过的保密协议。而且这种事如果你乱说话，引起公众舆论上的不满，导致节目受到影响，我们是有权利追究赔偿的。你还没出道，如果你不想背着一身债务，那你就老实点。”
  叶霄觉得自己真是无辜又可怜。
  他就是想找穆凡聊个天，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不是，导演，我跟你发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无辜的。你看，之前你们还找我谈话，我当时也没生气啊。我这个人其实很佛系的，真的，有没有镜头我都没关系。再说了，没有镜头我还高兴呢，这样我家里人说不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现我瞒着他们参加节目。”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的平板电脑也要交给我们了。本来这些是留给你们做创作用的，看来接下来我们要把你们所有的平板电脑之类的东西全部回收了。”
  “别啊，回收我一个人的就好，要是把大家都回收了，那不就好像是我把大家给坑了吗？”
  导演瞥了叶霄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不过导演，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该不会就是为了抓我吧？”
  “不是，本来我是要跟你说后面的安排的。”
  两天后他们就要录制第一场淘汰赛了，这一场淘汰赛之后会有媒体采访的环节，以及粉丝见面会。
  但是叶霄现在处于被封杀的状态，按说这两个活动他都不能参加，但是他又担心这样做会引发大家的反感。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发关于你的花絮，你的粉丝们就开始再节目组的官微下面声讨，说要放你的花絮。”
  “哦……我还没接触到我的粉丝团体，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刚。”
  不过叶霄又想到穆凡也在他的粉丝后援会里做卧底了，那些人要做什么，穆凡肯定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是他让大家这么做的吧？
  不过想了想叶霄觉得没有这个可能，毕竟穆凡虽然人在那个群里，但是大概率他一句话都懒得说，怎么可能撺掇大家做这种事？
  但是至少那些粉丝们为他声讨的时候，穆凡没反对，这就说明他是默许了的。
  当然，也不排除反对无效的可能性。
  “你现在才刚露面没多久，你的粉丝对你也正是最热情的时候。所以我打算和周总商量一下，粉丝见面会你还是应该出席。反正这个活动面向的也只是之前就喜欢你的人，又不会给你带来更多关注，周总为了节目的口碑，应该会答应。”
  “哦，那我难不成要谢谢周总？”
  “那是你的事。不过采访你就不能参加了，周总也不可能让你参加。”
  “我知道，我懂。我要是真去参加采访，万一我乱说话，周总可能就要哭了。他也知道我是个不怕事的人，所以啊……他要是能让我去参加粉丝活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导演长叹了口气。
  “你啊，我看你还是老实点吧。粉丝见面会的时候千万不能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就算你现在有再多的委屈，那你也不能告诉你的粉丝，不能让他们帮你分担。不为了别的，就为了你以后的路不会更难走，知道吗？”
  “好的导演，我会控制我自己。”
  导演给了叶霄一个“但愿如此”的眼神。
  “不过不管怎么样，你的粉丝们对你确实很好。我去网上看了，你的粉丝们就凭着那些你仅有的视频和镜头，剪了不少东西，还做了很多图，到处安利你，让路人也去给你投票。你现在的票数还是很可观的……”
  导演觉得，如果没有周海的事，叶霄出道是不成问题的。
  除非在这期间周海突然想开了，不然叶霄应该就真的凉了。
  “之前周总还说，如果你后悔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找他。”
  “找他干嘛？”
  导演犹豫着说：“大概就是认个错之类的……”
  “导演，别说就算只是认个错我也不会去，问题是这也不是我认错就能解决的。我觉得这位周总是想看我低头，心甘情愿地被他潜规则呢，您说是不是？”
  导演没再说话。
  导演还是觉得叶霄这样的人才，要是就这么被埋没了实在太可惜，所以还想给叶霄再争取点其他机会。
  导演也没少找周海那边谈，可是周海的态度很明确，一步都不肯让，除非叶霄低头。
  两边都是个硬脾气的，导演在中间夹着左右为难，最后也只能以不再多管闲事而告终。
  不过因为导演欣赏叶霄，所以他打算给叶霄好好安排一下粉丝见面会，好让叶霄能和他的粉丝们多相处一会儿，也能让他有给粉丝表演的时间。
  就算不能成团出道，或许能被更多人认识也是一件好事，好歹可以为将来铺路。
  叶霄在节目里的待遇是肉眼可见的改变。
  就用接下来一次录制来说，本来开场舞叶霄应该站在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但是因为这件事，他只能被安排在后面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镜头也不会给他太多，如果眼神不好，想仔细找都找不到。就算眼神好，可能也很难找到那个一闪而过且还在动的身影。
  另外原本这个节目叶霄准备的是一首抒情歌曲，现在也要临时改动，变成唱跳曲目。
  这么猝不及防，纯粹就是为了打压叶霄，不希望叶霄能有多好的表现。
  导演心里很愧疚，但这毕竟是上面的安排，就算他是导演，他也拗不过出钱的人啊。
  导演已经在脑海中想过这一次叶霄表演失误之后他的补救措施。
  一个叶霄倒下去，还应该有更多其他比叶霄优秀的练习生顶上去，这样那一批喜欢叶霄的人就很有可能因此而转去喜欢别人。
  虽然他也很心疼叶霄，但是这么多人呢，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整个节目确实不是没有叶霄就不能进行的，所以心疼和愧疚之余，他还是要做正经事。
  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把那些年轻人推到镜头面前，让更多人认识他们。
  导演内心的挣扎是一时的，给叶霄带来的苦恼却不小。
  就算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淘汰，那也不能连应付都不应付。
  该有的过程一定要有，至于结果如何，可以到时候再说。
  唱跳的歌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这首歌他之前没听过，也不会唱，还要学舞蹈。
  只有两天的时间，他这种舞蹈废人，要先扒会这一支舞，再学会这一首歌并且背诵歌词，他觉得等自己学会，那他就能成仙了。
  所以啊，这回和之前反过来了。
  之前都是大家没日没夜地拼命练习，现在换成他了，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他和其他人的联系方法还是不太一样，他并没有在晚上去舞蹈教室继续跳舞，他把学舞蹈的时间放在白天，晚上他就专注地用来听歌、背歌词。
  好在在练舞的时候他一直也在循环播放这首歌，唱是会唱了，只要把歌词背下来就大功告成。
  实际上他也只练了一天而已，因为第二天他就要开始彩排了。
  第二天，叶霄毫无疑问地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在说话的时候都在打呵欠，看上去无精打采。
  “你没事吧？”
  徐千阳还是第一次见叶霄这个样子。
  叶霄一边打呵欠一边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晚上没怎么睡觉。”
  “那你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信心吗？”
  “有没有信心都无所谓，说的好像我有信心就能影响到结果似的。”
  “你别这么想，我就不信那个周海还真能控制一切了。”
  叶霄笑着反问：“你真的不信？”
  徐千阳：“……”
  “你看，别自欺欺人了，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那个周海好歹也是老板，他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吧？他就不怕外界的传闻吗？”
  “外界的传闻只对我们这些人有用，对那些大老板没意义。他们又不是娱乐圈的人，只要他们坚持不回应，传闻就只能是传闻。这种事，真真假假的，谁能搞得清楚？”
  彩排的时候，叶霄的表演很糟糕，不管是团体部分还是个人部分，他的表现都很不在状态。
  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说，这匹黑马还没跑多远呢，腿就被人打瘸了。
  对于那些练习生来说，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给他们多留出来了一个名额，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匹黑马看上去很快就要被淘汰了，所以大家对叶霄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有些人之前和叶霄关系很一般的，现在也全都对叶霄笑嘻嘻的，还关心他的身体，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给他水、帮他买吃的，叶霄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老佛爷。
  “叶霄，你今天的状态怎么这么差啊？跳舞就算了，唱歌怎么都不对？”
  李察在叶霄身边坐下。
  “唉，别提了，我晚上没睡好，一直在背歌词，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叶霄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他觉得他的额头有点烫，不过也不排除他手的温度比较凉的缘故。
  “睡眠不足啊，那你就再去睡一会儿。今天只是彩排，明天可就要正式表演了。虽然现在有人给你使坏，但你也得表现突出。他们越是想让你走，你就越是应该表现好，就是不走。反正这个节目现在是按照投票算的，你也有粉丝团，我觉得你这几轮一定没问题。”
  “唉，其实能不能留下我也无所谓。”
  “这才刚开始，你就要放弃了啊？你难道想让周海觉得你要是不靠他就只能淘汰？”
  “啧，这话听上去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李察拍了拍叶霄的肩膀，给叶霄鼓劲儿，“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加把劲儿留下。这就像是情侣分手，越是分手就越是得好好过日子，气死前任，不让前任看笑话！”
  李察越说越生气，叶霄歪着头看着李察，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个比喻很有道理，不过看你的反应，你应该有故事吧？”
  李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咳咳……谁说的？没有这回事。我就是想给你加油鼓劲儿，你可千万别多想。”
  “行吧，那我就暂时认为你没有被前女友伤害过吧。”
  李察：“……”
  “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被伤害过也很正常。”
  “行了行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彩排之后有导师把他叫了过去，主要谈了谈刚才彩排的表演，希望叶霄能在正式表演的时候有一个好的效果。
  叶霄在导师那边还是很受青睐的。
  节目的倒是在圈里都是很资深、很有名的人，他们还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潜规则的问题，这些都还没沟通到他们，所以他们对叶霄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只不过彩排的时候他的表现的不够好，所以导师们也很担心他，希望他后面能好好发挥。
  听了一会儿导师们的教诲，叶霄就回到舞蹈教室继续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