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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光
作者:诸子一舟      更新:2021-03-28 01:39      字数:3094
  苏家考核就那么告一段落了,既然轮空的人没有选上他来比试,那么这十个名额已是有他一个,便不再久留,回到了他那个清幽的小院子里,继续着那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枯燥修炼。
  来这方世界已快四年,对于各方方面已差不多融入这世界了,但苏子休总舍不得放下,正如此刻。
  风裹雪拍在大地上,这片天地一片银装素裹的,只风雪敲着他院的那扁木门,呼呼嚎叫,显得如此孤寂。
  今日他决定休息一日。
  他打来清水,把院门的那副木雕对联擦拭干净,院中的雪也扫在一边。
  然后坐在屋子前发呆,他想了很多,很多,多得太阳升起,然后落成晚霞。他才站了起来,抖掉身上厚厚的积耳,回身往屋里走去。
  不一会,屋里一片炊烟,在这寂寥的小天地中却很温馨,就如同待会是有什么人要回来一般,那炊烟便是海中的灯塔,大林中的北斗星。
  苏子休做出了很多菜,摆满了整整一个小桌子,以至于小桌子发着吱嘎的声音在轻轻地摇晃着。
  “半老,出来吃个饭呗,你……就算吃不了,也倍我聊个天行吧。”苏子休很随意地说,但言语中满是寂寥。
  “嗨,我说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今天整天无精打采的。嗯,还做了哪么多的菜,看起来还挺诱人的,可怜,你这是嘲笑老夫吃不了吗!”半老轻悄悄地出现在桌子的另一边,似乎感觉到了气氛诡异,于是说了个笑。
  但两人都没笑出来。
  “好吧!”半老也是飘坐在椅了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子休吃东西。
  只见他夹了块肉放到了碗里,突然埋下头猛扒饭,呛得他满脸通红,猛捶胸口。
  “你小子,那么急干嘛,老夫又没跟你抢。”半老有些诧异。
  “没……没事!”苏子休捉过一旁的茶杯,一口饮尽,才好了点。
  一顿饭就这么在尴尬中过去了,也不知道苏子休怎了,一口气把桌上的菜全扫过了,事后,把椅子搬到屋门前,整个人都是缩在椅子上,数起天上的星星来。
  “你这娃儿便是没感觉生病呀!”半老不解地绕着苏子休的身体转了两圈。
  “半老,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呗?”苏子休突然转过头来。
  “嗯?老夫的事?这有什么好说的,要不你说说你的事给老夫听听。”半老满是摇头,不过看他挺直的胸膛,感觉半老还是对自己以前的事很是骄傲。
  “我?呵!”苏子休呵出一口热气,就像在抽烟一样,眼中只有烟雾缭绕的世界,不过下一瞬便消散不见。
  “不说也罢。”苏子休模糊地道。
  “你小子,好像不见得人似的,我跟你说呀,老夫以前可是大秀才,厉害得紧……”
  ……
  寒冬的天地总能让想起些什么来,一个少年约莫弱冠,他正在一棵树下来回跺步,手中一卷书籍,书面蓝色发白,从一些边角可见其色原为深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那少年的白底绣绿锦的衣袍一滞,他便抬头看向河对岸,却是轻轻一叹。
  “哪得如此巧事,不可……得。”
  忽地,一阵香风拂来,一道深棕之影从他头顶飞了过去,然后听得一声。
  “御~”
  一匹高头大马蹄子叽嗑作响,只见一把长发卷盘在头上的女子拉着马转回来,一身的英气扑而来,她大声道:“兄台可还好,方才小妹正赶得急,弯道未曾见到人,便急赶而来,却是差点撞伤兄台,多有得罪,兄台海涵!”
  少女年芳二八,却是眼眸生辉,不似少女之姿,反如一江湖儿女。
  少女见那少女痴痴地看着自已,不由皱了皱那柳剑眉,脸上一丝不悦,但不曾出口,只道:“见兄台无恙,便好。”
  于是她拉回马来,策马而去,才有一声传来:“腹有诗书气自华!”
  少年一下惊醒,脸上火辣辣的,却是羞愧。
  他听得出少女的意思,他方才眼不转目地盯着她看之举,显然甚为不当。
  少年抬起头看着那远去的烟尘,呢喃一声:“江湖吗?似乎比书中描绘的要好很多。”
  他第一感觉江湖是那么地让人向往。
  在他发愣时,对岸突然有一男子划船朝自己而来,他在江面上就急急大叫:“少爷快跑,土匪来了!”
  少年大惊,看向来人,是家中大管家的徒弟,只是他身上灰麻衣已是破烂,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阿福,怎了?”少年急急上前问道,但他还未走几步,只瞧得江对面跑出一群手持大刀的壮汉,刀上还滴着血。
  少年退了两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些土匪亦是上得船来,急追而来,手中大刀霍霍,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喊道:“给老子站住,竟敢骗了我们的兄弟!”
  那名叫阿福的,终是赶上了岸,看到少年还愣在那,他只能一把背起他跑。
  远处火光冲天,看不得真切,只闻声音吵杂,惨烈地道:“快,快救火,都烧到主房了。”
  “老爷,老爷……”
  “好家伙,看你还跑!”那些壮汉上了岸,跑得飞快,几步便上来,大刀毫不留情地劈下。
  “少爷你先走!”阿福一把放下了少年,把他推开。
  “噗嗤!”
  一朵血花在阿福身后开出,阿福身子一颤,就是大吼:“走啊!”然后回过身,拼死扑倒了最前面挥刀的壮汉。
  “找死!”
  “噗嗤、噗嗤、咔!”
  几柄大刀如屠刀一样砍下,花开了一朵又一朵,但很快又谢了下去。
  “少……爷,阿福……尽力……了。”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哈哈哈……”少年突然大笑起来,指着那些壮汉,道:“你们这些莽夫,败类,来呀,来杀我呀!”
  那些壮汉几人惊奇地对望了一眼,都嗤笑着走了过来。
  “莫不是吓傻了吧,真的是大家族子弟呀,可惜,是商业家族,就几个钱。”刀疤脸上着用沾满了鲜血的刀面拍了拍那个瘦弱白净的少年的脸庞。
  少年疯癫地道:“砍下来呀,懦夫!”
  “小毛孩,老子成全你!”刀疤脸怒火中生,刀身一转,便是朝少年脖子切去。
  “当!”
  “无匹之勇,有何用!”一道清翠中带点豪气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柄长长的剑正插在自己的面前的泥土里,剑身还在微微颤抖着。
  “啊,何人?敢暗算老子,活腻歪了吧!”刀疤脸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只听得马蹄声响起,一着身影急速而来。
  定睛看去,刀疤脸脸色一皱,接着就是奸笑着舔了下嘴唇,道:“原来是个小娘们,但长得英气,老子喜欢!”
  待得马近来,刀疤脸一刀横切向来人的腹站,刀身快,但似乎没下全力。
  少女忽地一夹马肚,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刀光贴着脸庞切过,额前的发丝断了几丝。
  少女右手横握,一把抽回在地上的细剑,见得那少年还愣愣地看着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噗嗤!”
  细剑如灵蛇盘旋,随着急速转回的马头一并滑过刀疤脸的脖子。
  “嘭!”
  刀疤脸被马撞飞了出去,而少女却是不停,剑光一闪便回削身后,一把捉住地上的少年,竟是生生地把他提了起来,扔在马背上。
  “捉紧。”少女一声轻喝。
  不用少女道,颠坡的马背上的少年就胡乱地抱在了少女的腰身上。
  少女柳剑眉都皱成一团了,但她只得急急一来马腹:“驾!”
  红棕马绝尘而去,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壮汉。
  刀疤脸捂着脖子,嘴里喊道:“追!”
  鲜血从口中敞出。
  那些壮汉才急急追去,但怎也不可能快得过马匹,只能看着身影消失在尘土中。
  “下来!”少女喝了声,听得出有点生气。
  少年却是回不过神。
  少女感觉得到少年的手一直在发抖,于是一身把少年一把提起扔在庙前,然后把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拿了下来,一并扔给少年,道:“这里有些细银,自己活下去,没人能帮得了你,上天不养闲人。”
  说着少女绝尘而去。
  少年呆呆地从在庙前,天色发阴,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涛天,倾盆大雨忽而就来。
  “哗啦啦……”
  雨水打了下来,打湿了一切,但也让少年清醒了些,拿起了眼前的钱袋子,只觉得香味淡淡地环绕在鼻间,脑海中那些血腥的记记好像被封了起来,而封条则是那个一身英气的少女。
  他紧紧地抱小钱袋抱紧在怀里,免让它湿了分毫,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咽嗑声在雷声中显得如些卑微,渺小。
  “我要这诗书有何用?我要这笔墨有何用?”小小的身体里在颤抖着,一股怨毒的意识在慢慢诞生,眼瞳里也露出疯狂的神色,似乎要瞪了出来。
  “老天,你好狠呀!我半司昭做错了什么?竟落得如此下场!”少年眼睛里充满血丝,似乎要把天给瞪出一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