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远玄转过身去，朗声说：“好了，这就是案件的全部真相，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钱伯军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一边，头都没有回。
  姬远玄走到钱广洋的面前，问：“说吧，这个借尸还魂的计谋是谁告诉你的。”
  钱广洋脸色苍白，无力的笑了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就这个计划花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三四年吧，没想到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被你看破了。”
  姬远玄摇摇头：“你想到的仅仅只是借尸还魂，可你并没有想杀人。杀死喜子用他的尸体来冒充你，这个方法是别人告诉你的，对吗？”
  “我和你说了，这就是我想出来的计划。”钱广洋有些不耐烦了。
  “真的是吗？”姬远玄的目光转向了刘思怡。
  刘思怡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梁先生是谁？”姬远玄突然问。
  刘思怡猛地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姬远玄：“你怎么会知道梁先生？”
  “是令尊告诉我的，他认为那位梁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姬远玄从怀中掏出了那个信封，把一叠纸抽了出来。
  “还有这封信，也是这位梁先生给你的，对吧？”
  刘思怡向前冲了一步，似乎是想上来抢那封信，但是立刻就被两边的警察制止住了。
  姬远玄把信重新收好，放回了口袋，说：“你是不是曾经登陆过一个很奇怪的网站？”
  刘思怡没有说话。
  “而且，还向这个网站求助过，对吗？”
  没有回答。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个网站的终极域名是……噩梦工厂。”
  不光是刘思怡，这次连左小舟都吃了一惊。
  “真、真的有噩梦工厂？”
  姬远玄没有理会左小舟，继续说：“从你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钱广洋苦苦思索的计划一直得不到完善，因为他无法找到一个人来冒充自己。我想，他最先看到喜子的时候其实还并不想杀他，只是想把他变成自己，混进钱家冒充自己几天，然后他就可以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和你远走高飞。即便后来钱家人发现这个钱广洋是假的，可那个时候你们早就已经走了。中国这么大，他们上哪找你们去呢？
  “可是他后来发现，喜子虽然和他长的很相像，身高体型也差不多，可是气质却差的太远了。这样的人即便真的是顶着钱广洋的脸，在钱家也不可能混过去半天。但是像喜子那样的人实在是太难找了，是否放弃，这让钱广洋很为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登录了噩梦工厂的网站，向它发出了求助。很快，网站就做出了回应，告诉你帮助你的人是一位姓梁的先生。没过几天，一封信便交到了你的手里，内容乱七八糟，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符号。”
  婉如问：“那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些符号都是自创出来的，每个符号代表着的都是不同的意思，有的代表着一个词，有的就是一句短语。这些符号来回颠倒组合，就能表达出很多种不同的意思。简单点说，那些符号就是一种特殊的文字。梁先生给刘思怡的那封信其实就是一个密码本，上面写着所有符号所代表的意思。后来他们的往来邮件中，那些信件全部都变成了这种符号，所以那些信件除了噩梦工厂内部的人以及有密码本的人能看懂，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明白那些信件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那他们通电话时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词，就是那些符号了？”
  “是的，梁先生给刘思怡的信里，每一个符号后面都会标注一些英文字母，那就是符号的发音。两个人在通电话的时候，一旦出现和计划有关的敏感词汇或话语，他们便会用符号去代替。这样一来，我们即便就是调出了他们之间的语音通话记录，也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原来如此。”婉如用手指顶着下巴，慢慢点头。
  “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刘思怡的家发现了那封信，这个案子破起来，估计还要费些时间吧。”
  “也就是说，杀死喜子，用尸体冒充钱广洋的计划，就是那位梁先生给刘思怡出的吗？”
  “是的，梁先生把杀人的计划告诉了刘思怡，刘思怡再告诉钱广洋，这才最终导致了喜子的死。可以说，梁先生才是这起案件的真正主谋，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姬远玄说完，看了刘思怡一眼，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在你父亲的心里，你是那么的可爱、善良……”
  小夏冲到刘思怡面前，抬手就给她一记耳光，发疯般的嘶吼着：“是你，是你杀了喜子，你得给他偿命！”
  刘思怡一下子瘫坐在了地方，带着哭腔问：“广洋，我们怎么办……”
  钱广洋僵硬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说：“还能怎么办？只能等死了……不过在死之前……”
  他的身体突然猛的一晃，把站在身边最近的一位警察撞到。紧接着他左脚一勾，把警察别在腰间的枪套的扣儿挑开，一个侧翻从那警察的身上翻了过去，那把手枪已经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钱广洋竟然会拥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得先把他送进地狱！”枪口正对着的，是姬远玄的心脏。
  “广洋，不要再做傻事了！”钱传平大吼着，拔出枪来。
  “你不能杀他！”花慕容哭喊着扑向了钱传平。
  砰！
  扳机毫不留情的被扣了下去，开枪的并不是钱传平，是钱广洋。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姬远玄还站着，钱莎莎已经抱住了她，那颗无情的子弹打进了钱莎莎的后背。
  姬远玄一动不动的站着，他感到钱莎莎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也是越来越沉。
  她的嘴唇就在他的耳边，他能听到她那低声的耳语。
  如果你不是那个高傲的姬远玄，你会爱上我吗？
  姬远玄咬着牙，双臂紧紧抱住钱莎莎，慢慢的把她放在了地上。
  如果我不是姬远玄，我会。
  钱莎莎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的嘴角开始往外流血，可她还是吃力的把头转向左小舟一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小舟哥哥，真是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和你在一起。好好活着，活着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