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武信君迎立熊心 张子房借兵复韩
作者:白马素袍      更新:2021-03-27 20:10      字数:6331
  按下刘、项不表,时光倒流,回至昨日,那范增帅府大厅之中一番高论,宋义就在一旁,他见项梁有心寻访楚王后裔子孙奉之为主,起身说道:“范先生宏论实为老成谋国之言,宋义原居南淮,窃知怀王嫡孙熊心,楚灭之后流落彼处乡野放牧为生,为了保护王室余脉,小可查探详实以后暗中迎归在府,武信君果真有意,且能见信小可,在下愿为引导,迎来王孙以正楚名。”
  项梁惊喜两有,与军师范增交换一下眼色,乃对宋义道:“兹事体大,将军有何为据,可以证实王孙贵胄真身乎?”
  宋义坦然曰:“王孙年方十六(另说熊心时年一十二岁),品行端庄,一表人才,手中有熊氏世系谱表便是物证,旧楚章华宫太监总管严胥便是人证也。”
  说言已罢,宋义怀中取出一物呈献项梁,武信君接在手中举目观瞧,见是一本制作考究的金装折册,封皮自上而下果然写着“荆楚有熊氏世系谱表”九个金光闪闪的故楚文字,当时眼前一亮,兀自打开来看,确认并非伪造之物,捻须复问宋义:“将军既已寻得王孙有日,今番各路英雄聚会在此,将军既来,如何不请王孙一道随行耳?”
  宋义起手一揖,直言道:“不知武信君尊意若何,故而未敢造次。”
  项梁笑曰:“将军多虑矣!项某点点丹心天日可表,将军果能助某寻来王孙,便是开国第一功耳。”
  宋义欠身谦曰:“武信君当世丈夫,复兴故国之心天可怜见,小可一介末流,若为明公大义贡献半分薄力已属大幸,万万不敢邀功请赏也!”
  项梁大喜,即刻命人预备蟒袍王冠,不数日,所需之物俱都备齐,便教宋义引路,项缠、陈婴、共敖、共尉、项它、英布、蒲大刚、季布、季心、项英等人随行,引一支骑兵马队晓行夜住赶奔南淮,恭迎王孙熊心到此相会,虽说两地相距颇远,却在项楚实控范围,纵然途经恶山深林,谁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不日,宋义一行果然顺利寻着熊心牧儿安全迎回,项梁闻之大悦,亲率文官武将迎出城郭百里之外,项羽、沛公二人前日西救吕臣父子方回,亦在出迎之列。
  却是项缠、宋义等人赶奔南淮往迎熊心走后,数日之间,陈县吕臣父子差人求救,乃是章邯西救荥阳以后,秦将张凤起兵攻打陈县,吕臣父子不能与敌,陈县得而复失,被迫退至磨云山中,张凤穷追不舍,驱军围山,吕氏父子战不能胜,遂派使者飞往彭城求援,武信君便派项羽、沛公引兵解困,二人提军到彼,两下交兵,大败秦师,先是解了磨云山之围,后与吕臣父子合兵攻克陈县,再败张凤于安平,迫使此人仓惶逃回荥阳去了,项、刘二人顺势收取周边数县,与那吕氏父子引军复归彭城,项梁摆宴庆功不在话下。
  闲言表过,这一刻,两下相见,看那熊心一身王服罩体,虽说年庚尚浅,言谈举止隐有几分王者之风,项梁暗道:“父兄、母亲英灵护佑,王室之后果然不同,我大楚复国有望矣!”
  便引一众文武行过参拜大礼,随后拥他入城,同至帅府大堂,教个熊心牧儿居中坐定,众人二次参谒已罢各自归班,项梁满脸堆笑团施一礼,首开其言:“诸公,前日项羽、沛公二人联手击破张凤十万秦军,今日圣驾回銮,可谓双喜临门,今我大楚立国,当议吾主王号配以尊位,请试言之。”
  众人闻说,你言我语各抒所见,先后有人提出几个尊号,项梁听了皆不中意,遂把目光投向范增,老人家会意,手捻仙须说:“大王、列公,当年先君怀王受那张仪蒙骗被诓入秦,后来悲愤交加客死咸阳,荆楚百姓一直为此怨懑在怀,今我众人并力诛秦,新主何不复用故楚怀王之号,以便凝聚楚民灭秦兴国之心!”
  项梁然之,他见堂上众人也都纷纷点头,便问熊心说:“大王以为范增先生之言如何?”
  熊心忙欠身说:“孤王年轻识浅,一应军国大事全凭将军及我堂上众卿细细商定可也。”
  项梁低头禀手,口称不敢,熊心王号就此定下,此后便议建都一事,江东起家文武多有定都吴县之心,楚地诸雄多半希望定都彭城,项梁见这两方来言去语僵持不下,从中劝解说:“今所议者公也,列位各执一词均属为国建言,范增先生慧眼独具,适才拟定我主王号一语中的,列位稍安勿躁,且看先生有何话讲。”
  众人便都禁声,乃把目光转向范增,老人家自谦数言,始才说道:“大王、列公,彭城墙高池深,我军收复不久,若在此地建都,虽然可以起到振奋军心之作用,毕竟四战险地,群雄环立,倘若战事复起,便要时时分心此地也。”
  邓宗抬手一拱,乃云:“范先生,恕我直言,如今天下反秦,齐、魏乃为我盟,赵、燕皆为我友,若那章邯老贼发兵取俺彭城,莫说我楚兵精将勇,项梁将军用兵如神,料他齐、魏、赵、燕四雄不能袖手也!”
  范增道:“将军所言亦有道理,只是切莫忘了昔日七雄争霸流传一时‘朝秦暮楚’之四字,为那千秋王霸之业,今日之敌可以转为明日之友,明日之友亦可变为后日之敌,况又,纵然群雄联手灭秦,亦是一场旷时苦战,期间曲折反复,我等不可不虑也。”
  项缠面带笑意说:“先生既如此说,便持建都吴县之意喽?!”
  范增摇头笑曰:“非也!吴县地处江东,几无敌袭之忧,只是路途甚远,若在彼处定都,似有偏安一隅之嫌,且与列国政交不便耳。”
  吕臣接言相问:“若依先生所言,两地皆非立都之所,我大楚却要定都哪里为是?!”
  范增抚须说:“盱眙北临大湖,西有淮河之险,南有都梁山脉之固,乃是春秋桓公会盟诸侯圣地,若在此处立都,即可免去彭城、吴县建都之弊,且能兼取两地之利耳。”
  当下,范增此言一出,立刻得到项梁的支持,堂上君臣再无异议,建都一事遂有成论。
  怀王新立,自知形单影只,并无根基可言,为了拉拢讨好手下臣子,就以论功行赏为名,晋封擢升一批文武大员。
  首拜项梁上柱国之位,领上将军衔,总揽一国军政大事,赐爵忠信侯,食邑一十三县;
  陈婴、项缠、共敖三人各具贤名,且有远赴南淮迎王护驾之功,陈婴封为令尹,赐爵忠义侯,食邑七县,项缠封为左尹,赐爵保义侯,食邑五县,共敖封为右尹,赐爵长信侯,食邑五县;
  范增智比姜尚,拜为护国军师;
  叔孙通当世鸿儒,拜为奉常,掌管宗庙礼仪;
  吕臣父子诛杀叛逆庄贾有功,吕青拜为三闾大夫,其子吕臣拜为安国将军;
  项羽英武善战,所向无敌,拜为首战先锋;
  沛公刘季既得砀郡之地,官封郡长;
  邓宗、屈离、景明、乔植、何泰诸人皆属一方英杰,个个手握万千兵丁,纷纷拜了军政要职;
  另有宋义、严胥二人,前者封为大夫,后者封为御前太监总管,虽说官阶较前面诸人多有逊色,怀王却对他两个的好处铭记在心;
  其他文武,诸如召平、吴芮、曹咎、项它、龙且、英布、桓楚、钟离昧、季布、季心、苏公角、周兰、余英、蒲大刚等人,均都晋爵一级,各袭旧职,日后按功升赏;
  此外,留守江东二郡官员也都差人捧诏封赏已毕。
  至此,旧楚光复,疆域东、南临海,西至陈县,北达定陶,下割一百余座大小城池,兵马合计二十五万,与秦并世称雄,声威大震,忠信侯项梁兴楚之愿遂成,下面就是如何灭秦一事。
  当下,诸事皆了,一众臣子着手准备楚王熊心移驾盱眙事宜,项缠私对忠信侯说:“怀王不及弱冠,年庚颇浅,如今新立为君,倘若心怀不轨之徒从旁蛊惑圣听,只怕对我项氏一族生出不利之举,眼看怀王移驾新都,二哥何不使我同行,以防其中生变耳。”
  项梁点头称善,项缠一捻墨须说:“另有大夫宋义,私藏怀王数载,不可使他二人共居一城也。”
  项梁道:“此事易耳!来日怀王起驾盱眙,贤弟父子可与我那项它、项声两个侄儿随之同往,另教桓楚、余英、黄冼、李进四将,引五千甲士护驾同行,至于宋义,为兄今夜奏请怀王,加封此人上大夫衔,且随众将驻留军中,以便助我应对灭秦战事。”
  项缠曰是,兄弟二人定下主意,分头准备去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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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南郊,号鼓喧天,旗幡飘扬,项缠、陈婴、叔孙通、吕青等臣侍奉怀王回驾盱眙,项梁携众亲往送之,君臣之间一番举酒话别,沛公刘季亦在其间,其他沛营文武官阶较低,都在远处列立,待那熊心王驾走后,留守彭城群臣各自散去,沛公引众亦回营去,夏侯婴去到子房帐中道:“今日城南送驾,吾观先生一点忧愁之色稍纵即逝,碍于人前未及相问,此是何故耳?”
  子房略显惊讶,很快恢复常色说:“沛公帐下不乏骁勇之夫,将军观察入微,实为沛公之福。”
  夏侯婴直言说道:“自从先生入营,多蒙教导,使我受益匪浅,未知先生因何生闷,若有用俺之处,夏侯定效全力!”
  子房看他一片赤诚,便不瞒他,手打一拱说:“多谢将军盛情,张良所以暗怀忧郁,因见荆楚复国,使我兴韩心思更焦耳。”
  夏侯婴手捋短须道:“先生既有此忧,何不入见沛公,告之心腹事耳?!”
  子房稍蹙眉头,乃云:“我亦有心往见沛公,不过尚自踌躇也。”
  夏侯婴道:“子房先生勿疑,沛公高义,素敬先生,若知个中原委,定会襄助一臂之力,夏侯不才,愿与先生一道进谏沛公。”
  子房抚其手曰:“多谢将军助我,张良已有复韩之计,只是沛公待我甚厚,不忍弃他而去,稍时你我去见沛公,将军且要从旁善言劝解才好。”
  夏侯婴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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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前后,沛公大帐,张良、夏侯婴并肩而入,三人相见,简短数言,沛公看张良隐有忧色,便问:“子房何故英眉不展邪?”
  张良幽叹一声,遂把念念心思讲说一回,沛公道:“子房一心复韩,可谓忠君爱国之士,待我明日入见项公请下一令,即与子房一道兵发颍川,纵然拼了一腔热血,也要了了子房夙愿!”
  张良捻须摇头,非以为然说:“我等初投项公,此人便助沛公一举收复失地,后来拥立怀王为君,沛公又得此人保举荣升砀郡之长,封赏不可谓低,而今时不隔日,沛公若再出面相求,似乎不宜也!”
  沛公一时无计,连声道:“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也?!”
  张良曰:“良有一计,或可了却吾愿,只是~~”
  沛公瞳孔放亮,催问说:“子房快讲,只是什么?!”
  张良道:“只是若行吾计,我与沛公来日便要天各一方也。”
  沛公心中一沉,兀自木讷起来,夏侯婴从旁排解说:“沛公,今时今日,当年战国七雄复立其六,独有韩国不在其间,子房先生素怀兴韩之志,此情此景焉会安居我营坐视不管也。”
  沛公神色恍惚,口中喃喃说:“子房复国事大,刘季纵有千般不舍,断断不敢阻挠先生之意耳。”
  张良叹曰:“想我张家,父祖先人五世相韩,后辈子孙自当时时铭刻复国之志,若非事出有因,张良实实不愿离开沛公左右!”
  沛公泪光闪动,紧紧捧住张良双手,多少心里话儿不知从何说起,口中竟无一言!!!
  至夜,张良别了沛公来见项梁,先从江东起义说起,最后讲到迎立怀王之事,实言颂扬项梁一番,而后切入正题,假借为楚谋利之由,婉转道出光复韩国之意。
  项梁听罢,手捻三柳道:“昔日关东六雄连横抗秦,多年以后恍如眼前,只因我邦初立,军政多忙,一直未能腾出手来料理此事,而今大楚建国,诸事已就,本侯正有恢复旧韩之意,那时六国携手,共诛暴秦,只是苦无合适人选可以立为韩主耳!”
  张良虚打一拱说:“侯爷容禀,在下原系韩人,乃知公子韩成,颇有贤名在外,亡国以后流落坊间,窃闻尚在故韩旧地,张良不才,今日自请一令,乞望侯爷助兵数千,在下立刻动身前去寻之,届时立他为主,此后有韩一国全凭侯爷调遣不在话下!”
  项梁称善,当面允之,立封张良韩国司徒一职,调拨五千精兵,着他择日西行,寻立韩成,张良掩住喜色拜退而下,府中偶遇范增,连忙近前施礼,主动攀谈,范增不温不火应对几句,二人就此别过。
  且表范增,当下别了张良,移步托须来至厅前,阶下武士恭行军礼,范增径直入见项梁,二人谈完公事,范增曰:“适才入府之时路遇张良,未知此人夜见君侯所谓何事?”
  项梁便把张良借兵复国之事大致说了,范增道:“君侯,张良此举暗存私心也!”
  项梁遂问:“呃,军师之言何以见得?”
  范增道:“君侯,想那张良,父祖两代相韩五世,若非后来秦灭六国,依此人之才智,稍加时日定可就任一邦相位,却好圆了仕子忠君报国之志也,数年前此人博浪沙刺秦一举可谓替韩报仇最好之明证,由此可见,张子房光复故国之心决然不在君侯之下,至于此前所论,无非张良谋变之辞罢了,君侯切切不可信他。”
  项梁点首说:“军师以上所言无一不实,张良谒见本公以前某家亦有考虑,只是当今之势暴秦军力尚盛,唯有联合扶植一切反秦力量,方可尽早扫除残暴,昔者七国争霸,韩乃其中一雄,若能助之复国,与秦与我则为此消彼长之势,有鉴于此,本公这才允了张良所请耳。”
  范增目光长远,心存忧虑说:“怕只怕君侯此番助韩复国,他日难以驾驭也!”
  项梁蹙起英眉,面带凝色曰:“目下之急重在灭秦,其余诸事尽可搁置于后矣。”
  事有利弊,项梁所言亦有可取之处,范增看他执意如此,轻叹一声,不复再言。
  次日,张良引军西去,项梁、项缠等人送至城西长亭,项羽昨夜与龙且诸将醉酒未起,故而不在其中,那沛公刘季实在难舍,撇开项梁等人复送张良一程。
  说话之间,沛公、子房一众西出彭城三舍之遥,张良见路旁有座凉亭,停住坐骑说:“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沛公相送已远,我看就此而止了吧。”
  沛公有心再往前送,一看张良止住三军下了坐骑,只得长叹一声,甩镫离鞍,翻身下马,扯住张良一手步入亭来,其余随行文武也都一并跟来。
  众人亭下站定,沛公复叹一声,目含清泪说:“天地虽宽,知己难遇,小可自与子房先生相识,以为如鱼得水,不想今日有此之别,却教刘季难舍难分也。”
  说罢又是一叹~~
  张良见沛公真情怆然,心里也苦,宽慰他说:“沛公休要这般,且听子房一言。秦灭六国,张良身为旧韩遗民,无时无刻不思兴复故国,今有项公大义为重,助我数千精兵,以尝张良漂泊多年之愿,此番与沛公中途一别,实属情非得已之举,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他日当有再见之时耳。”
  沛公全然不舍说:“先生以上所言皆属大义,刘季虽愚,亦知其中深浅,只是临别在即,小可心里好似翻江倒海,真真不是个滋味!”
  张良开言又劝,他看周围皆是沛公心腹,五千军卒都在远处路沿坐地歇息,后来叮嘱说:“~~乱世之中英雄辈出,沛公可伸可屈,麾下尽是贤才勇士,虽说现在寄人篱下,何尝不是韬光养晦之举耳,一旦时机来至,沛公自然直冲云霄也,张良四海游荡多时,所遇者不乏英士豪杰,依某看来独有项羽一夫可谓大真大勇,沛公既与此人义结金兰,只需真情待之,秦灭以前料无大碍,然则,沛公既然暗存王霸之志,我料秦灭之后可与沛公一较高下者便是此人,至于刘、项最终谁主江山,但看天意若何矣!”
  沛公不解道:“项羽乃是项梁子侄,一切听命于忠信侯的安排,子房为何不提此人?!”
  张良道:“项梁文治武功,礼贤下士,今又迎立熊心为君,堪称一国栋梁,只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观此人天生傲骨,绝非长寿之相,早晚或为秦戮,或者死小人之手,此人一旦仙去,项羽有那一班旧时文武倾心辅佐,即便历经坎坷,最终必然侄承叔位耳。”
  沛公一半忧虑、一半伤感说:“子房善判阴阳,言无不中,只是暴秦未除,张楚已殁,忠信侯在日尚能领袖群雄并立灭秦,此人若死,对这平秦大业多有不利耳!”
  张良道:“风起云涌,世事多变,在下方才所言会否应验他日便见分晓,霸业之路遍布荆棘,沛公一举一动且要深思熟虑,目下之势,与沛公而言,全心事项乃为安身立命之本,沛公且要谨记!”
  沛公紧握张良手说:“子房所言吾已记下,自今而后每时不忘!”
  张良轻轻点头,与沛公复叙一些离别之言,最后饮酒三盏,一众人等步出凉亭拱手互道珍重,洒泪作别。
  俄而,张良裹军走远,沛公注目送之,视线为一片林木枝叶所阻,不由大叫:“卢绾,速速带上人手,与我伐尽此片桑林!”
  同来众人不解其意,但是将令已出,卢绾左右为难,只得近上前来,低声作言:“三哥,偌大一片桑林,却叫小弟一时半刻如何尽数砍完呐?!”
  沛公流泪望远,失声恸言:“那伐不尽的桑林,为何使我不见子房也!”
  随行卢绾、周勃、夏侯婴、王吸、薛欧、耏跖、曹无伤、侯盛、罗宝诸将闻之,无不为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