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里的工作比较稳定了，陆凌飞给母亲打了电话。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在省城一家公司工作的事情。
  母亲听了，也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样也行。凌飞，既然没有运气当警察，那就好好当工人。好好存钱，将来娶一个老婆，给我生一对孙子孙女。”
  星期六上午，他在沈剑岳的帮助下，又去了一趟上次去的派出所。
  一个人呆在电脑面前查询了秦浩、庄宇的户籍信息。
  可是因为他只知道两人的姓名，虽然能猜测出庄宇可能是一家大型医药公司的股东甚至董事长，但凭借这些信息在户籍资料里还是难以确定他们到底是谁。无论是秦浩还是庄宇，全国与这个名字重名的都是几百个，经过他的多次筛选，比如年龄、工作单位什么的，但各自还剩几十个。
  而且他压根不知道这些户籍信息是否更新及时，不知道秦浩会不会因为失踪太久而被宣判死亡而注销户口，也不知道庄宇的工作单位会不会如实地填写他自己公司的名称。
  正因为有这么多不确定，他干脆将几十个叫秦浩的人的相片都看了一遍，与他记忆中那半颗脑袋进行对比。但因为那半颗脑袋是在黑暗的金属匣子里看的，根本没有看太清楚，而且半颗脑袋脸上的肌肉大部分腐烂，与实际的肯定不符，只能估算大致年龄和大致相貌。
  经过这么一筛选，符合他心目中秦浩的人依然还剩下了二十多个。
  接着，他又查询了叫江博云的男子。
  按照秦浩临死时的说法，这个江博云原来是秦浩的部下，但私下被庄宇收买，最后成了杀害秦浩的凶手。通过查询，全国的江博云有两百多个，除掉二十岁以下和五十五岁以上的（这是陆凌飞自己的估计），还剩下四十多个。
  他将四十多个江博云一个个仔细看过去，之后被他锁定了三个身材魁梧的，曾经当过兵的。在陆凌飞看来，能够用刀将人的脑袋一劈两半，必须具有两个能力：第一，大胆。第二，力大。当过兵的更符合这个条件。
  调查了这些信息后，他没有再继续查下去，决定找时间跟邓萱萱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警方如如何得到这半颗脑袋的，希望以此为线索来缩小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大致范围，同时从她透露的话里寻找更多的线索来排除更多的同名者，将来在一一查证。
  离开了警局，他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回到了所住的宾馆，修炼了一会九阳六合功后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然后查看“华夏石油”公司的网站，看里面的公司新闻。
  查看这个公司的官网新闻，是他为实现那天在701医院逝世的姚老的心愿而想出的办法。
  自从那天读取了姚老的临终想说的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如果将他的这些话传到了021工程课题组那个叫毛正茂的组长那里，以解决飞机发动机的疑难问题。他觉得自己不把姚老的心愿告诉毛正茂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辜负了姚老的一片赤子之心。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发匿名信比较好，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可是，匿名信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因为没有在邮递公司留下记载，只能当普通信件投递，有可能落到局外人手里。
  后来，陆凌飞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先写一封匿名信，不写什么关键信息，只告诉对方有重要的信件要来，如果同意，他们就按他的要求在一家“华夏石油”这家大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发布一个标题假新闻：公司领导秦浩今日与江南炼油厂签订润滑油加工协议。
  只要这个假新闻一发布，他就将姚老所说的话拆开，分成几封信发往毛正茂。
  这样既可以保证毛正茂能收到完整的信息，也能避免泄密，除非华夏石油的官方网站被有心人控制，且这个有心人有本事将他从不同地方发往毛正茂的信件全部截留。
  很快，华夏石油公司的官方网站就显示在屏幕上。
  “咦——”看到公司的新闻，陆凌飞惊讶地咦了一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新闻栏目骇然挂着一条新闻标题：“公司领导秦浩今日与江南炼油厂签订润滑油加工协议”！
  陆凌飞虽然一直想早点看到这条，早点完成姚老的心愿，但他真的看到这条信息却有点不太相信：这也太快了吧？他们真的迫切希望我提供的信息。
  在发给毛正茂的信件中，陆凌飞尽可能做到了保密，但为了引起对方的重视，让对方不至于以为收到的是一封垃圾信而随手扔掉，他还是在信件里写上了021工程这个秘密代号，也写了姚老逝世那天课题组进行的试验验证了俄国的发动机加工技术并不完全适合我国的材料和加工情况，最后写的是，如果课题组如果需要解决目前发动机制造遇到的难道，可以在这个网站发布一条假信息，之后他将写信过去告之方法。
  没想到毛正茂他们接到信件，立即在华夏石油网站上发布这条约定信息。
  看到这条信息，陆凌飞将早已买好的打印机，分开打印好姚老的话，分成三张纸的内容，各自多打一份再分成六个信封装了，然后出了门。
  所谓分开打印并不是将所有内容分为三部分分开寄，而是将一句话里每个字每个字地隔开打印。比如他将姚老所说的这句“虽然涡轮的总体重量有所增加，”，拆成为“虽轮体有加”和“然的重所，”以及“涡总量增”三句没有意义的话，只有将这三句话都收到并按规律组合复原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不想让毛正茂他们追查到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对方他们的事情并没有泄密，或者说只泄密了他一个人，没有必要苦苦追查。
  他先在省城不同邮局前面的信筒塞进两份，然后坐不需要身份证的长途公交车到省城周围三个小镇寄走了另外的四份。
  忙乎了几乎半天，到晚上八点多了才赶回酒店吃晚饭。
  他在酒店吃饭是免费的，只要签字就行，费用被统一计入住宿费中，由剑岳机械有限公司统一支付。
  刚刚开始吃，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陆凌飞内心五味杂陈，但他还是将电话接通。
  电话是他的女朋友，应该说前女朋友姜芸，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姜芸就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问道：“陆凌飞，你什么意思？”
  陆凌飞将筷子放下，平静地说道：“什么什么意思？”
  姜芸怒问道：“你一个男子汉打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你的长辈，你有理啊？”
  陆凌飞语塞，好久才低声嘀咕道：“谁叫你妈妈那么骂人、侮辱人？”接着，他提高声音问道，“你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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