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捂着脸的时候她没有什么“耻辱感”或是“后悔”这类无聊的东西在。她用袖子把嘴角的血擦下去，满口腔的血腥味。这时候她所想的，是“原来一个成年男性的一巴掌是这样的力度”。
  就像夏泽极少时候动怒了打她，或像是陆临东每次训练前都温馨提示道“我不会留力”，实际上都是心疼孩子而控制住了力道。
  这样才对。不同于孩子们的欺辱与殴打。这样才是走上了这道理所应遭受的拳脚的程度。
  “很疼。”
  夏璃慢条斯理地擦着不断淌下的血，相当诚恳地对他道。
  于是另一只手落下，令她在另一旁的地上也吐出一滩血来。
  那左手扇了这一巴掌后转向她头顶，扯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拽起来看着他。夏璃眯起眼睛，努力从生理性的眼泪形成的一薄层水雾中看清他。
  当然是没有看清的。因为接下来眼前就黑乎乎的，像老式电视坏掉了，闪着一片星星。
  温热的液体爬了满脸。
  （为了证明我不是变态而自动河蟹剩余部分）
  “小璃？——小璃！”
  惊慌失措中，万俟柯抱住夏璃，把手放在她脖颈大动脉上。
  听到了有节奏的跳动声，他松懈下去，后知后觉起冷汗浸透了衬衣后背。
  “万俟成，滚回来。”
  他才抬头向那背影道。
  万俟成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外走。
  然后他停住了，因为万俟柯释放了领域。
  “你打不过我。”
  万俟成平静地道。
  “老子打不死你。”
  万俟柯是怒极，佩剑出鞘，毫无商量余地地和他打。万俟成无奈应战，几步退后发觉万俟柯起了杀心，于是蹙起眉，也开了领域，是[愈]系的[自动修复]。
  “你打的？”
  万俟柯质问道，再踏一步向前，[攻]系领域[霜雪]更向外扩大了，屋内无端地下起雪来——就笼在万俟成那处。
  “嗯。”万俟成坦荡承认，去御那雪。
  “你怎么忍心？”万俟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对那么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
  万俟成一阵错愕，但仍是没有松动，“她要杀了我……然后混淆黑白。”
  “我宁愿你当面揭穿她！”万俟柯不接受他这说辞，雪下得更大了，落到地上开始熔化，温度逐渐降低了。他收剑退回去抱过夏璃，检查她的伤势。
  “……她体力不支晕倒了。”万俟成试图辩解，却是软弱无力，“我以为她是装的。”
  “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他又略急切地补充道。
  万俟柯恨声骂了句，收回了领域。
  万俟成打了个寒噤，正要说话，就看到万俟柯抱夏璃起来，往屋里的床上走。
  他站在门口看万俟柯动作极轻地放下她，对着血迹犯愁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长袍，掀起被血染成骇人的红的原本雪白的圆领衬衣。
  那是万俟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除了胳膊和腿以外的地方。那也是唯一一个他看了也不会有“兴奋”这情感出现的身体。
  并不是在贬低她。夏璃的身材是很好的，因为她始终坚持锻炼、也会注意饮食，甚至比一般女孩还多了“强壮”的意味，说不定将来都能练出几块肌肉来。可是亦因为她与他人的不同……使得那纤细的腰上是深浅不一的伤痕。有刀伤、有枪伤，是训练室机器人所造成的。大多只留了极浅的痕迹，再过几日就不会再有了，但较明显的近伤，就占据了许多处。
  万俟柯斗胆将衬衣再向上拉，就看到了更多伤口。一些是万俟成留下的——大概是踢痕，但另一些正流着血的，就是旧伤被挣开了。
  说实在的，把这些她训练或实战受的伤与万俟成的相比较，那可憎之人的拳打脚踢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伤疤布满了全身，脱下长袍与衬衣，就看到背后也全都是。这样属于少女的皮肤上，却满布着战伤，是有强烈反差亦更添了欺辱性、更易激起男人的兽欲。只是万俟柯颤抖着为她脱下衣服，除了心疼再无其他想法。
  他愣了下，发觉夏璃的下身似乎也在淌血，两个可能性出现在脑中，他慌忙地脱下她长裤，看到尤为明显的、下身上一滩血迹。
  ……她已经十二岁了。
  万俟柯忽然记起来。
  他抿了下唇，意识到这大概是第一次。下床去找药和毛巾，突然抬头，与呆愣在门口的万俟成对视。
  “咳。”万俟成如梦初醒，侧过头。
  “滚。”
  万俟柯并不想搭理他，转身去翻药，就当没有这个人。
  万俟成沉默着，愣了片刻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