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全始全终》
作者:补碗匠      更新:2021-03-27 11:19      字数:2973
  二军警将沉香三人挡在门外,只将昏迷的唐百川抬进了医务室。
  沉香让余下二人出城继续寻找徐得胜的踪影,自己则留在了欧阳的营部门口静静侯着。
  欧阳纯得知唐百川在自己的营部治伤,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他见一副男装的沉香在门口侯着,便问守门二人:“门口那小斯为何不将赶走”?二人回道:“就是他送来唐百川公子的”。
  欧阳没再多问,径直去了医务室。当他见得确是唐百川时,便急对军医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救活他,治不了的话,休说是你,就连我也难逃一死”。
  军医诺诺点头,手上有些颤抖,欧阳呵斥道:“稳着点,出了差池,我先灭了你全家”。呵完,便出请了沉香进来。
  欧阳问沉香:唐百川是如何伤的,沉香回他:“我们本来在城外打猎,不想却遇上了山匪”。
  “山匪”?欧阳纯狐疑暗道:“不曾听闻这周边有山匪出没。好在不是在城中受的伤”。欧阳又问:“你是唐公子什么人”?沉香摇头不回,欧阳也没强问。
  欧阳酝酿好了说辞后便给唐振雄去了电话细说前事。唐闻知儿子中伤,心急如焚便要请辞来看。
  袁大公子闻知唐振雄要回赤水便问何故?唐道:“犬子百川顽劣,为了个女人竟负了职权。然,错虽错矣,唐某只此一子,若有失,某余生难渡”。
  正言间,大总统亲到。他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兆成不必亲去,我即可派京都最好的洋医赶赴赤水,待百川吾侄稍加康复,便引回京都来见。”
  唐振雄心忧,还是想去赤水,袁则劝道:“兆成啊,百川吾侄在赤水治伤,你若去,吾侄惶恐,岂能静心疗养。再则,吾侄心上有人,但有此人照料,必然无碍。虎父无犬子嘛,兆成当年身中数弹而未陨,百川吾侄只一枪之伤,必无大碍”。
  唐振雄躬身回道:“借大总统吉言”。
  唐振雄字兆成,所以袁才这么称呼他。唐振雄听闻儿子受伤在赤水,便给紫荆关去了电话,从唐阿四口中逼问出了明细。
  却说唐百川中伤在左胸,还好没打中心脏。伤口虽然不深,但毕竟治疗水平有限,他虽取出了子弹,但迟迟没有醒来。就连京都派来的医官都束手无策。
  不说百川这边,却说徐得胜此时已经离了那片芦苇许远,振旗会众人也出了芦苇四处搜寻未果。
  众人饥饿难忍,邱老劝道:“三当家的,不如回守车站”。多老三回道:“如果贼人不从那坐车该当如何”?邱老摇头:“天下之大,我等无力遍寻,若天意如此,也非我等之过”。
  且说唐百川迟迟不醒,欧阳这边也报告给了袁家,可袁家怕唐振雄担心,却让欧阳瞒说百川无事,以安唐心。
  三日后,徐得胜灰头土脸地摸回了赤水西火车站台,他准备登车离开,可还不等火车到来,就被一众人给了围了。徐欲逃无路,慌忙拔枪射击夺路,许是天要亡他,只开三枪,他的子弹就已打尽,被多老三一枪击中后背。
  徐得胜中枪倒地,多从他身上搜出了那枚胶卷,至此,胶卷一事画上句号。
  且说唐百川依旧昏迷,欧阳纯看出沉香是女人身份后,便让她亲去照顾。沉香服侍二日,唐仍旧不醒。
  沉香回望唐百川为了她所做的一切,深感不安。但见她附在床边紧紧撰着唐的手低声念道:“公子为沉香所做的太多,公子只做不说,沉香都看在眼里,只是不便明言。今番忧患已除,正待报恩公子,不想公子却遭此难,叫沉香如何心安…”言罢,泪若雨下。
  此前,医官明教沉香多用动情言语唤唐,沉香为了唤醒唐百川,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只见她端过唐的手贴亲自己面颊哭唤:“若公子醒来,沉香愿当牛做马服侍左右”。
  唤了良久,仍是不醒,沉香太累,竟附在床边睡着了,隐隐间,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轻微动感。清醒之后,她见唐的手指微微颤动。
  “公子,你,你…”见着唐百川微微睁开了双眼,沉香激动不已。
  唐面露苍白笑容,后便缓慢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沉香。那物恰是前番欲送沉香的双凤玉佩。
  沉香摇头不接,唐百川轻声道:“方才,你不是说要当牛做马服侍左右,怎么又要反悔”?说完,咳嗽不止。沉香惊慌,上前安抚,却被唐一把搂了过来。
  沉香羞怯,正挣脱之际,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有三人不请自入。
  惊恐之下,沉香连忙挣脱开来,可方才那一幕已被来人窥探。她羞怯一脸正想出门,却被唐百川再次叫住:“沉香,这玉佩…”
  “收下吧”。
  方才进屋几人异口同声劝道。那三人乃姜小刀、张多,还有邱老。原来,姜张两家老爷听闻唐大公子在此治伤,赶紧让自己儿子过来探望。邱老在营部门口不能进入,恰巧碰上张姜两人,连同将邱老带入。他几人见此情景都想撮合。
  若是这几人视而不见,或许还好,可此番几人开口劝说,沉香羞怯难当,夺门而出。
  沉香离开,唐百川皱着眉颇为不悦:“你们还真会挑时候来”。
  张姜二人近来床前嗔道:“你小子就知足吧,沉香都照顾你好几天了。”这时姜小刀躺在了床上懒道:“要是沉香能伺候我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唐百川踹了姜一脚,姜自觉起了身来。
  邱老觉着多留无益,打了声招呼便欲离开,唐百川连忙叫止:“先生请慢”。
  邱停下脚步顾首而问:“公子有何吩咐”。唐笑回:“晚辈对沉香的心意,相信您老也看得出来”。邱问:“你想要老朽为你做什么”?唐又回:“您老只要去对沉香说又昏迷过去,沉香必然回来,到时,我自有言语说服她”。说完,唐百川急催张姜二人离开了病房。
  让邱老撒谎,着实有些为难,可他为了沉香有个好的归宿,竟然也真的去做了。
  沉香听邱老言说唐百川又昏迷过去,她并没有显出有多慌张,只是很淡定了掉头去了唐的病房。
  走近唐百川床前,沉香故作不悦道:“公子要装到何时”?
  唐百川不好意思地起了身来,他伸将双手去握着沉香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沉吟道“沉香,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你的呼唤,兴许我真就过去了。”说完,潸然泪下。
  沉香伸手替唐拭去泪水:“公子为了沉香连命都可以舍弃,沉香又岂忍负了公子”。说完便伸手向唐百川。唐不知何意,问道:“你想要什么”?
  沉香噘嘴回道:“还能有什么,玉佩拿来”。唐百川大喜,忙将玉佩取出递给沉香。
  却说当下恰是1915年十一月一日,因为沉香等人的不屑努力,那枚摄有不利于蔡锷的胶卷,终究没能被呈到袁家面前,蔡在一日上午向袁告病请假,袁本不疑蔡,随即批复。
  蔡于当日离京赴津,后从津登船赴日,顺利逃脱袁的监视。
  同年十二月,袁世凯称帝,大赦天下,是时,被关在赤水第一监狱的叶老二也被唐百川授意放出。叶老二出狱后,在沉香的建议下解散了振旗会。
  在唐百川的扶持下,允正医院得以重新开业,不过改了原来的名字为“康宁医院”,这名字是以邱老的字来命的名,医院也是由邱老来打理,格格将股份分成许多份额,有邱老的,有沉香的,另外她还想赠送一些给振旗会的叶老二等人,不过他们都拒绝了。医院仍旧持用原班洋人,红杏也从了良,跟在海伦身边做了一个护士。
  且说唐百川软磨硬泡,又加上袁大公子替他说话,终于征得了父亲的同意。沉香未嫁便已夫唱妇随,她一切都不问,只听唐百川安排。
  唐百川和沉香在袁家的授意下,于当年年末成了婚。
  1916年春,蔡锷领导的护国军打得袁家军节节败退,于当年三月末,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恢复共和。同年,袁病重而卒。
  袁死后,蔡锷托人找到了邱老予以表彰,追授邱建中为护国英雄称号。蔡梁师生几番邀请邱老从政为官,邱执意不肯,二人才罢。同年五月,唐振雄借病辞官,本欲回淮阴老家,可在儿子的坚持下,他一家还是返回了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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