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一脸伤痕的回到家，吴妈妈看见后心疼得直掉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啊？”吴妈妈一边给儿子擦药膏一边轻声问道。
  “没什么。”
  “被打成这样，还没什么呢？”吴爸爸生气地质问：“你多大个人了？小时候都没见你打过架，现在怎么还打架了呢？”
  “昨晚喝了点酒，有点失控了。”吴凡知道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会一直挂怀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他久久也无法闭上眼睛。思宇哭泣的面容、淤紫的胳膊都像一帧帧慢镜头一样在脑海里反复放映。
  他翻身趴睡在床上，在心里质问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他无法原谅王思然。他根本不懂得珍惜她，他辜负了她的托付。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回到了他们离别前的那些日子。
  五月末的大学校园到处充斥着离别的味道。毕业旅行和各种名头的毕业聚会在学校大肆举行。
  吴凡带着思宇最常参加的局就是舟舟组织的校篮球队聚餐。一帮人中，不论学生还是老师，大家早已成了哥们儿。
  吴凡自从和思宇在一起后就再没喝过酒。不论大家伙儿怎么起哄，他都滴酒不沾。
  舟舟则是那个每场必醉，一醉必倒的人。久而久之，吴凡成了专门送他回去的那个人。
  时间在梦境里被仔细过滤，一些小细节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吴凡，舟舟喝太多了，你先送他回去休息。我顺路把思宇送回去吧。”王思然对他说。
  这句话在梦里反复出现。吴凡在梦里开始明白：也许当时他已经爱上了她。
  最后一场聚会时，思宇消失了，吴凡喝醉了。他哭倒在桌子上，引起一帮男人的集体伤感。
  大学四年，这一切结束得太让人不甘心了。感情上的失败、学业上的草率和对未来的未知恐惧都让他们手足无措。
  吴凡低着头对身边的王思然说：“请帮我找到她。哪怕她不要我了，也请帮我找她要个交代。”
  他答应了这个请求，也真的费尽心机找到了她，却没有把结果告诉他。
  他太不甘心了。他在梦里嘶吼、哭泣，喊着她的名字。
  他惊醒过来。吴妈妈坐在床边，流着眼泪看着他：“儿子，你们又见面了吗？”
  “嗯。”他的脸上还带着泪水。
  吴妈妈轻轻给儿子拭去泪水，低声说：“你去美国后，我在杭州见过她。一个男人在广场跟她求婚，他们还抱在了一起。”
  “什么时候？”吴凡赶紧起身问她。
  “11月底吧。”
  他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叹着气说：“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她那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我跟你说只会让你伤心。”吴妈妈坐过去抱住儿子的肩膀安慰他。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成全别人也是成全自己。”
  吴凡点点头，没再跟妈妈说昨天的事。
  吴凡的电话响起，手机界面上出现小白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以后，接通了，“喂。”
  “吴凡，你能出来陪我逛逛街吗？”她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让他不忍心拒绝。
  “不好意思，小白。我有点不舒服，改天我去找你吧。”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他在心里一直对她心存愧疚。
  “你怎么了？需要我来看看你吗？”小白的声音里充满关切。
  “不用了，谢谢。”
  吴凡挂掉电话，心烦意乱地往书房走去。
  思宇的课程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她即将面临严格的cpa考核。如果要正式入行做审计，这一关她必须要过。
  他打开电脑，开始给她找历年考试的真题。他要利用自己多年的经验，帮她总结出考试的关键知识点。
  时间很快过去，直到妈妈把小白带进书房，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天啦！”小白被他脸上的伤口惊住了。
  “这是怎么了？”
  “没事。”吴凡起身带她到客厅去坐。
  “凡凡，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吴妈妈开心地看着小白问。
  “这是小白。”吴凡敷衍地介绍了一下。
  吴妈妈看着小白，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吴爸爸也很开心见到她。
  自从六年前和思宇分手后，这是儿子第一次给他们介绍女孩子认识。
  小白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笑起来露出一对虎牙，很讨人喜欢。
  “你肯定是凡凡的女朋友吧。”吴妈妈坐过去挨着小白，亲密地握住她的手。
  “嗯。”小白红着脸偷偷看向吴凡。
  吴凡一本正经地看着电视，没承认也没否认。吴妈妈很快看出来，小白很喜欢儿子，儿子却不够上心。
  为人师多年，她一眼就看出小白是一个爽直的好姑娘。她决定好好撮合他们，她不能再让儿子陷在过去的痛苦里出不来了。
  晚餐时，吴爸爸吴妈妈都特别热情的询问小白的喜好，生怕做的东西不合她胃口。小白很感动，连连称赞饭菜很美味，她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让吴爸爸吴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太喜欢这个直接的北方姑娘了。
  饭后，吴凡送小白回家。
  小白一路上直愣愣地看着他，硬是没敢问他伤口的来历。他表情很严肃，没开口说话就已经让人不敢轻易僭越与他的距离。
  “你还好吗？”快到家时，她试探着问他。
  “嗯。”
  “一会儿你能送我上楼吗？”她害羞地邀请他去她家。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车停到楼下，吴凡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小白依依不舍地下车回去，一步一回头地看着他开车离开了。
  她的心里又失望又疑惑。那晚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丝毫改变，可她却无时不刻都在等他的消息。她爱得像一团火，而他却冷淡得像一块冰。
  她主动去找他，他的脸上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伤口。她不敢问，他也不愿意告诉她。小白一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心里就堵得直发慌。
  她拿出电话，想跟思宇聊聊这些烦心事。
  “对了，思宇回家没啊？”她突然想起昨晚王思然着急地到处在找她。
  她拨通电话，里面传来关机的提示音。她又给王思然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他疲惫的声音：“喂，小白。”
  “思宇回家了吗？”
  “回了，放心吧。”
  “我能和她聊聊吗？”
  “她睡了。”
  电话挂掉，小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决定去她家看看。
  王思然打开门，小白一眼就看见了他脸上的伤痕。
  “怎么回事儿啊？”小白疑心重重，心想这也太巧合了吧。
  “思宇在房里。”王思然避开她，往小水的房间走去。
  小白看他刻意回避她，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他和吴凡打架的事情。
  她进到房间去找思宇。思宇面容憔悴地看着她，眼里露出哀伤。
  “思宇，王思然为什么要和吴凡打架？”小白的语气里带着愤怒。
  “昨晚他们都喝多了，酒后滋事。”思宇在刻意隐瞒这件事。为了让小白相信她的话，她把衣袖卷起来，“你看，我也受伤了。”
  “哎呀，你咋这么不小心啊？”小白赶紧上前查看她的胳膊，心里的疑团随之散去了。
  她在房间里反复踱步，焦虑重重地想了半天。转身对思宇说：“吴凡太可怜了，你都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思宇听了她的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昨晚吴凡陪她在外面走了一晚上，现在又被王思然打伤了。她对他愧疚难当。
  “很重吗？”她关切地问她。
  “比你老公严重多了。你老公太过分了。”小白气得睁大眼瞪着她，“以后不准他们在一起喝酒了。”
  “嗯。”思宇伤心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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