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语伸手拿起来了桌子上面的那一盘子糕点，端到自己跟前来。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十分诱人。可是她却提不起来兴致，这不是她喜欢的。手腕轻轻一扬，盘子落在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悦耳，四下飞溅。刚才还精致漂亮的糕点，现在一个个的已经散成了一堆，不成样子。
  她还在低头愣神，周淅在外面听到有声响，放心不下就进来了。“慧娘，怎么了？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王慧语抬头就看到了周淅，那么注重仪表的人，现在却惊慌失措的。手里面的纸扇半开不开，腰间垂挂的玉佩络子也缠绕在了一起。周淅看见妻子低头不语，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得不行，但是也不敢贸然开口。
  “你不是想要吃‘罗汉斋’吗？已经做好了，要现在去吗？”话说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卑微。
  周淅一直是个骄傲的人，他一辈子没有向谁低过头。现在，他却在王慧语面前低声下气的，生怕惹了她不高兴。就是连刚才和他妻子共处一室的男人是谁，他们做了什么都不敢问。生怕王慧语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王慧语看着这样的周淅觉得有些心疼。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周淅。“你就是北平第一名媛？我看着也就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永远留在她的回忆里面。当人老了，总是避免不了回忆年少的时光。
  王慧语明明还是花信年纪，却也忍不住总是想起当年的事情。人还很年轻，但是心就不同了。
  “我没有事。”只是这样交代了一句，但是语气却柔软了很多，和前几日大不相同了。
  周淅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事情就是再坏，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变故了。就这样吧！
  “那就好。”他这样接了一句。
  王慧语没有看他，转身要想门口走去。结果刚抬脚，便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周淅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看着王慧语的眼眸一片晶莹，他感觉到好像是心被撞了一下似的。优酸又痛。“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是伤到了哪里？你这个脾气可是要改改了。”嘴里面念念叨叨个不停，可是王慧语听到了却感觉心中温暖。
  周淅话说出口了，就后悔了。生怕妻子不高兴，只是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过去。王慧语一身素衣，与往日的艳丽华贵不同。少了几分浓郁，多了几分清新可人。现在她眼角赤红，双目盈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倒是十分让他心折。
  “来，你坐到榻上去，我看看。”周淅声音温柔，像哄着小孩子一样。扶着王慧语的手臂，安置好了她。
  他蹲在地上，低着头，神色专注。从王慧语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周淅曾经亲自给她扎过风筝，是那种一串连在一起的。那时候他们刚刚新婚，自然是柔情蜜意。春日阳光正好，周淅领着他出门游玩。当时因为周淅的学业问题，他们停留在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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