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脉宗
作者:心坚      更新:2021-03-27 00:14      字数:5159
  “此行,我乞命从不忘记黄泉下吾师赐命教诲之言语,今来此拜仙山,弟子有三想:一想完成师父之遗愿,成那逍遥自在仙、二想学成本事查明身世探亲人、三想了我心意报的身上血仇恨。”乞命说完这三想后,双手支撑在地,连续磕了三次,第三次头低下的时候,眼中的泪滴再也挂不住落了两滴,可也仅仅只有两滴,在抬起头时眼睛除了有些湿润通红之外,透露出的却是一股坚定之色,他时常记得那个被自己称做师父的老头的话语,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三次,每磕一次,乞命的额头都会重重的接触到坚硬的山石地面上,一路艰辛当得这三磕,可能是太用力的缘故,乞命的额头不自觉间被山石刺破了一道伤口,鲜血不停的溢出,一滴滴滴落在面前的山石上,更是有几滴落在了那块静止不动的黑色令牌上,而让乞命感到奇怪的是,那落在令牌上的血液却是一点点的消失在了令牌表面,就像是被这块令牌吸收了一样。
  就在乞命收起种种难以平复的心情,准备把这令牌拿起来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这块陪伴了他许久的黑色令牌忽然飞了起来,直到飞到与他眼睛高度齐平的时候才停下,并且还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乞命眉头微皱,他不知道令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难道真是自己血液的缘故。
  在乞命思索的瞬间,那令牌上的红光越来越强烈,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就在乞命眼睛被这红光刺的有些受不了准备移开的时候,一道手臂粗细的炫目红色光柱陡间从这令牌上发出朝着天空直射而去,乞命不知道这光柱的尽头是在哪里,只是隐约可以看出,这光柱尽头周侧一个巨大且看不清尽头的血色漩涡正在慢慢形成。
  不过神奇的事情不止发生在这块黑色令牌的这道红色光柱上。
  同样在几里之外,四座高山最左侧一座看起来不太起眼的矮小山头上突然也射出一道和令牌如出一辙的血色光柱,在这道光柱射出的瞬间,四座相连的山脉一片震动,一道道悠扬的钟声咚咚响起,无数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影瞬间飞出,一道巨大的光幕突然升起出现在四座高山之侧,正好把四座高山遮挡在内,这还不算完,在这些景象出现后,数千道手持各式各样武器的人影突然间冲出光幕外凌空站于虚空之上,朝着乞命和乾前钱所在的方向看来,那眼中的寒意直看的乾前钱不停的打寒颤,反倒是乞命却是又一次看着天空发起了呆并没有注意到。
  两道红光的出现映的整片天空血红一片,像极了朝霞,更像是晚霞,尤其像火烧云。
  “好红呀,比雪还美。”乞命看着那被血色光柱染红的美轮美奂的血色天空双眼迷离的喃喃自语。
  这个景象来的快,散的也快,因为血色的天空此刻又出现了另一种变化。
  一张闭着双目的巨大血色面孔慢慢的在火烧云下出现,遮住了乞命欣赏美景的视线把乞命拉回了现实。那面孔约千丈大小,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的模样,面上棱角清晰,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这面孔出现的瞬间,四座高山上不管在干什么活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面向那巨大的血色面孔跪了下去,不敢抬头,想来是知道这个面孔是什么人物。
  “血光现,一脉出,五峰开,是福又是祸,福倚祸成劫,从今以后,门下弟子皆全力修炼,以应无妄之劫。”一道喃喃之音从那巨大的面孔的嘴中传出,给人一股安心却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那声音传出后,那面孔的双眼陡然睁开,朝着乞命所在的方向看来,那是一双漆黑到极致看起来却出满冷酷且冰冷的双眼。
  被这巨大的血色面孔盯着,乞命和乾前钱的身上都冒出了一身冷汗,乞命还好,乾前钱却是感觉自己全身都被看了个通透,所有的秘密在这双眼睛的审视下变的毫无秘密可言,当下唯一想到的就是赶快把身上的银票拿出来,送给对方,只盼着对方能把眼睛挪开。
  “前辈,晚辈寻仙宗多年,今日终于寻到,恳请前辈准许晚辈入仙宗修行仙法,望前辈成全。”乞命被那双眼睛盯的脊背发寒,无奈之下只好双手抱拳弯下腰朝着那面孔鞠躬一拜,乾前钱看乞命都拜了,立马也学者乞命的样子两只胖胖的小手一抱朝着那巨大的面孔也鞠躬一拜。
  在乞命和乾前钱做出此动作的时候,那血色面孔一双眼闭上少许片刻。
  “仙路漫漫,大道难寻,一旦踏入生死不定,其中艰险不可想象,你可想好。”那血色面孔双眼缓缓睁开幽幽开口道,声音中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弟子仙心不散,道心不移,纵身死道消亦不后悔,早已想好。”乞命把头抬起来看着那又恢复如常的巨大面孔的双眼,眼神坚定,声音大如洪钟。
  “你既持五峰令而来,你主仆二人当入第五峰。”在说到第五峰的时候,那血色面孔的冰冷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而不止是他,此地几乎除了乞命和乾前钱之外所有听到第五峰这个名字的人,脸上都闪过一丝古怪,古怪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笑意和同情,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整天在其余几峰混吃混喝但是却没人敢得罪的醉鬼书生。
  “谢前辈成全,弟子一定勤加修炼。”乞命听到那血色面孔答应了,内心激动的同时又朝着那面孔鞠了一躬。
  “传宗令,此二人,从此入主五峰一脉宗,地位和我宗入门弟子同等,其余四峰之地,可随时出入,除去禁地,四峰可凭贡献积分提升自身修为的修炼之所皆可凭对我宗的贡献为其敞开,宗门内的各个奖励闯关之所排名奖励皆可凭其自身能力而获得。
  在说到这时,巨大的血色面孔忽然面色一变,眼睛看了一眼那被称作第五峰的矮小山头,无奈的苦笑一声,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从此宗门资源分配多加第五峰,五峰资源占比多少,此二人尽可在峰战时刻代表五峰凭实力争夺,按峰战规矩,生死勿论。
  之前还有些同情乞命和乾前钱的那些人,听到前面的话没什么,因为那些话虽然多却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每一个宗门内的弟子皆是如此,当听到血色面孔最后的话后,其余四峰的那些弟子,全部面色一变,看向乞命和乾前钱所在方向的目光也慢慢的变的不善起来,毕竟修炼资源有限,这陡然冒出的第五峰,其它的还好说,但是修炼资源这一块却不能让他们忍受,毕竟宗门内所有弟子都知道,这第五峰并不是属于他们宗门内的任何一峰,宗门内实际只有四峰。
  而这个第五峰,却是一个叫做一脉宗的破落宗门,而这宗门内的唯一一个宗门弟子,或者说是掌门,便是那个嗜酒如命的醉鬼书生,除此之外在这个一脉宗在也没有什么别人了,而最不能让那些宗门弟子接受的是,老祖竟然同意一个外来宗门的弟子沾染自己宗门的修炼资源的争夺,因此怎么会服气,此时不只是那些弟子有了想法,就连那些宗门内长老都眼光闪烁起来,毕竟门内资源有限,资源占比与自身峰脉力量成正比,所以不论如何,这第五峰也别想分到什么资源,甚至有些人已经把乾前钱和乞命划上了必杀名单,毕竟资源争夺战上生死勿论。
  “老祖,此第五峰非我无妄宗宗门,并与我无妄宗无半点关系,此次参与我宗门资源争夺,分的本属于我宗门资源恐众弟子不服。”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
  一听这声音后,众多弟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齐声喝到“请老祖三思。”
  “哼,此事公平与否,我自有决断。”那巨大的血色面孔说完这话后,一股强烈的威压瞬间落到除去乞命和乾前钱之外的所有宗门弟子身上,顿时所有弟子都被这股威压压的趴在了地上,那名开口的老者,更是连吐了两口鲜血,想是受了不小的伤。
  “弟子一切听从老祖旨意”在这股威压和老者吐血的情景下,那些想张口在说些什么的人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看来老祖这个决定是很难改变了,既然这样,那只能在资源争夺战上各显身手了,毕竟老祖那句生死勿论可不是白说的。
  “此事,你可满意。”巨大的血色面孔在收起自己的威压后眼中光芒一闪,突然看向那矮小的第五峰,发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冰冷却雷鸣般的声响。
  如果此刻有人在那矮小山峰的山顶,就会发现,那峰顶的一块普通的山石头上正躺坐着一个人,此人是个头发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一脸醉意满脸胡茬的中年书生,这个书生身穿一件脏兮兮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件白色的长袍,看书生眼中沧桑的样子真实年龄应该不止这些,在这书生旁边的空地上,放着一个背篓,背篓里放着一把纸伞,还有几本有些发黄的书,书旁边则放着一个砚台、一块血色的研磨石、一支毛笔,一支碳墨,在那背篓的旁边一块和乞命身边那块黑色令牌一模一样的黑色令牌安然的飘在空中,一道血色的光柱从令牌上射出,悠然直上,此刻这书生正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另一只手则捧着一个白玉般的酒葫芦,看一页书那书生便往嘴里灌一口酒,一边说着妙哉,妙哉之类的话语,一边发酒疯似的哈哈大笑,好像对身旁那块散发血色光柱的黑色令牌、头顶那巨大血色面孔的和血色面孔的话语充耳不闻,更是不为所动。
  “哼,尔等可以散去了。”那血色面孔,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回应便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话后,便消失在了天空,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这其中包括一脸懵的乞命和乾前钱,这到底是同意还是没有同意。
  众人不好揣测老祖的心态,只好散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过刚准备离开,却是被吸引似的停下了脚步看向天空。
  此刻那两道冲天光柱的尽头两道不知多大的漩涡竟开始慢慢的合并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至少万丈的漩涡,让人驻足的还不是这个漩涡,而是这漩涡内发出的一股令人心悸的惊天威压,在那漩涡内散出的威压之下,无妄宗宗门内所有的长老以及各个弟子的身体竟全都控制不住的跪了下去,像是天下之臣迎接九五至尊一样,而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这种感觉即使是面对他们老祖时也不曾出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漩涡内存在的实力,比起老祖来只高不低,此刻在这几座万丈山峰地底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有着一片看不见尽头的血海,在血海里静止盘膝而坐着一个皮包骨头的人影,在这股威压出现的瞬间,这个皮包骨头的人影那双已经深陷眼窝的眼皮第一次睁开,那是一双血红到极致的眼睛,若乞命在此仔细观察这双眼睛时就会发现,这双眼睛的眼神和那个血色面孔的眼神竟是如此的相似。
  “血桥起,一脉继。”沉静片刻,沙哑的声音在这个皮包骨头的人影嘴里传出,在这片血海的范围内回荡不已。
  似是应和这个端坐在血池里人的话一样,那酝酿到极致的漩涡内突然飞出了一座血色之桥,血桥其长不可数、其宽难估算,桥身断壁残垣清晰可见、遮了天蔽了日,在这血色之桥出现的瞬间,从那破败的桥身上,散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惊天杀气,在这股杀气的感染下,所有人的双眼全都变的赤红了起来,似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杀气影响了心神,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同处桥身之下的乞命和乾前钱却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此刻乞命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流着口水,看着变化的越来越小的遮天血桥,眼睛赤红到比那些被血桥影响情绪的人还更深几分的程度。
  “好宝贝啊!”
  “师、师父,桥、桥飞过来了。”乾前钱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庞然大物,有些结巴的拉了拉看着天空醉眼迷离的乞命的衣角。
  “轰”只是还没等他把乞命拽醒,一声巨响便从乞命脚下传来,血桥的一端便落在了乞命的脚边,半悬空似飘在那块黑色令牌的上方,在看血桥的另一端却是落在了那矮小的第五峰上,只是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此时,矮小山头上那个读书的书生这才第一次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朝着乞命所在的方向看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师弟,你终于来了。”只听书生喃喃自语之时,手朝天空一挥,那块血色研墨石瞬间从书生身后的背篓中飞出,只见这块石头在飞出的过程中越变越大,等到飞到让所有人都可以看的清上边字体的高度的时候,这块血石已变成了数千丈大小的血色石碑。
  “一脉宗”三个恢弘的黑色大字在血色碑体上清晰可见,大字旁边则写着一行小字。
  小字述:
  “一宗一脉只一人,只手遮天乱乾坤。”
  在小字下边的空白处则有着四个鲜红的血手印。
  “踏血桥,入一脉。”书生背着手拿着酒葫,朝着乞命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踏天而来,人未至,声先来,直至走到悬浮在空中的石碑右侧,这个书生才停下背着手看着乞命所在的方向。
  看着这个书生的出现其他人到没什么,毕竟这个书生他们经常看见,几乎每天都疯疯癫癫的,不做出一些傻事,都不会一直被所有宗内弟子称为无用书生了,按照世俗那句话来说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过那也是宗内弟子私下里无聊胡乱找点逗乐胡乱取笑罢了,此刻就算这些人在傻也是看出这个书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而那个在身处血海里皮包骨头的人影看着这块石碑和这个书生时,不知为何,眼中却是发出了或忌惮或无奈当然更多的还是解脱之意的神色。
  “前辈,一脉宗,此一脉,只一人,我这徒弟随我一路,可不可以与我一同拜入。”
  “不可。”中年书生说出两字后别无他语。
  “既不可,那我一人有何意思,仙道孤寂,若没人陪同,想是会孤寂而亡,既死,那求仙还有何意义。”乞命双目直视书生,语气毫无波动的轻声道,没有丝毫想踏血桥的意思。
  “这小师弟。”白衣中年书生听着乞命的话语,苦笑着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微微思索。
  “此人入我无妄宗,你尽可放心。”还没等书生考虑周全,血海里那皮包骨头的身影,蓦然开口,声音传出间天地震动,血海翻腾。
  “哈哈哈哈,看来我是真的该出去走走了,有些人看来是等不及了。”书生听闻此话后蓦然哈哈大笑。
  “这回你意下如何。”书生看着乞命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