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番外二千人万人——记沈钦君(1)
作者:
君子猫 更新:2021-10-11 17:22 字数:3403
第210章 番外二千人万人——记沈钦君(1)
我要占有她,侵犯她,看着凌乱的长发黏着淋漓的汗水在我眼前撩晃。
听她控制不住的悦耳声音,求我给她最美好的快乐。
可我不敢亵渎她,今天的她……已经离我好远好远了。
虽然我也曾有过一点点希望,她会不会,也在一直等我呢。
她的左手一直不是很灵活,当时那一枪打断了筋,我知道她难受了很久,生怕以后再也不能做设计了。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一个人带孩子,是不是抱着都很不方便?
而我却因为害怕失去,假装一切都不会变质,就好像放在冰箱里的冰激凌,从来不记得卡看保质期……冰激凌也是会腐坏的啊。
我故意逃避了这么久,还以为她已经选择了别人。是我没看懂姚夕,这一辈子,我想她如果走不到我怀里,也就不会再选择其他男人了。
我觉得很内疚,自己一天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都没尽过,还一见面就想上人家。韩千洛你还是不是人啊……
没想到她见到我一点都不惊讶,还吐槽我的衣着。
我说我已经养好身体了,身材也恢复的不错,现在穿什么衣服都很帅,不用太拘泥了。
然而姚夕觉得不爽——说你突然跑来见我,好歹认真打扮一下表示尊重吧。
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我的姚夕还在,我想要的那种生活,那种爱情,都在。
等我看到那个死孩子的时候,唉……怎么就是喜欢不起来呢?
我觉得他真的跟我太像了,这将来可怎么养啊。
我终于能理解这些年来,我爸时时刻刻想掐死我的心情。
于是我对姚夕说,我还没准备好,要不咱们把他塞回去重新生一个行么?
姚夕说,你知道人妖怎么变性么?
我木然地看看她,不知此言何意。
“就是把男人得那玩意儿塞进去,做成个女人的那个……你要想塞我,我就先塞了你!”
我觉得浑身一瞬冷汗如雨,我说你当我没说。
我把蚊帐装好以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那小家伙安睡。我想,睡着了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还是安排个死缓观察一下吧。
我对姚夕说,我今天这个性格可能是因为我妈妈去世得早造成的。你要是不想让孩子以后像我这么变态,就一定要好好活着。
结果混小子醒了,奶声奶气地说:“你本来就变态,别找客观理由……”
我问姚夕,他真的还不到三岁么?
“成精了吧。”姚夕表示,从教会他说话那天自己就在无时无刻地后悔,让他当一辈子哑巴算了。
我说你以后要是再敢气你妈妈。
“我不会气妈妈的,倒是你,要敢欺负我妈,我会帮她找个更好的男人。”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很缺‘父爱’啊,第一天认识就想我揍你么!
姚夕。我说我受不了了,目前看大号已经废了,咱们生个小号重新练级好不好?
说完我就把她抱到隔壁去了!
“轻一点哦,咱家隔音不好……”死小子翻过来瞪我,我转手就把他给翻过去了。我说:“你怎么知道咱家隔音不好?你妈以前难道还给你听到过什么不该听的?恩?”
小混蛋坐起来,冲我眨眼睛说:“没有……只是妈妈有时候晚上做噩梦,都在喊你的名字……”
我心里一疼,说那你怎么不去安慰她。
他白我一眼:“你的女人你自己安慰呀!关我屁事!”
“姚夕,有铁锹么?”
“干嘛?”
“我去刨个坑把他埋了,说不定到了秋天能长出很多听话的小孩。”
小混蛋推了我一把:“想要再生自己努力去……我不要弟弟妹妹,给我生只小狗狗,要白颜色的。”
我把姚夕给拉走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教的呀,这死孩子不是该不会是沈钦君转世吧?故意来坑我的是不是!
“可能是你成人小电影看多了。这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天边就泛着一朵黄云……”
“滚,我从来不看,我喜欢自己演!”
我离开姚夕后的第三年,托了个梦去找韩千洛。
我知道他去墓园看过我,真过分,带了瓶酒都自己喝了,连束花都不记得送。
我说你们够了好不好,活着的不好好珍惜,还要死人跟着操心。
但我没想到他第二天找了个符把给我贴了。
唉,欧洲人不是信耶稣的么?什么时候跟茅山道士有一腿的……
我觉得死了以后比活着的时候轻松太多,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不敢说的话现在都可以肆无忌惮了。
只不过我每天要被罚去刷马桶。这对于家务一塌糊涂的我来说,是挺头疼的一件事。
等等就飘在不远的地方一脸怨念地看着我:“爸爸,你为什么要刷马桶啊?
这里的人明明都不用吃饭,要马桶干什么……”
我只能说,自杀的人在天堂里是得不到原谅的。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该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就比如你,一直很坚强地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意外都没能阻止你与爸爸妈妈见面的脚步。只可惜我们没能保护好你。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像你一样执着想要活下去的人,却在意外和疾病面前无能为力。
而我,却自己放弃了生命……所以得被惩罚。
“生命既然那么美好,你干嘛放弃呢?”
我说因为这世上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啊,比如你,比如你妈妈。
站在这样的视角看姚夕,是我以前从来没敢想过的。
我以为我与姚夕之间的相对位置也不过就是她爱我,我不在乎她,我爱她,她爱上别人这么纠缠三俗的节奏。
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这么客观……
我有大把的时间飘在她身边,看着她生活里的一点一滴。
她有时会很专注,有时会一直发呆,可惜我没有能力钻进她的大脑,去看看她想的是谁。
我看她缝衣服,看她调咖啡,看她拿着扫帚追着儿子满院子跑。
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睛发酸,可惜我没有眼泪,也抱不到她。
等等问我:“妈妈以前对我很疼的,为什么对弟弟那么凶?”
我说因为等等和弟弟不一样。
女孩子越宠越乖巧,男孩子越打越坚强。
“爸爸,那你小时候也挨打么?”
我挨过打么?
我开始回忆我的童年。我想我之所以这么悲剧,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挨过打吧。
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男人,成长的经历中规中矩。我也有自己的奇葩爱好和儿时梦想——当个技术宅男,能把房间改造成星际迷航那样的。
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人心太复杂,人格太扭曲。如果全世界都是韩千洛那样的人,我宁愿当一只狗。
我父亲是个奸猾的商人,母亲是个拘谨的医生。
这样两个人的婚姻在外人眼里可能很登对,但真正相处起来,却是味同嚼蜡的冷冰冰。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也可能是为了我,也可能是为了颜面。
总之自我十二岁时第一次看到父亲跟别的女人在车里亲热的时候,人生观就发生了很颠覆的变化。
我想,男人不应该以任何借口作为背叛家庭和责任的理由。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女人,一定会把心意融进她的灵魂,永不离弃。
我一直为我自己的这份起誓而觉得骄傲,也一直在悉心地等待着那个她的出现。
所有的少年梦都有童话的色彩,也许只是一场雨下出了心里的涟漪,也许只是一个身影攫住了好奇的目光。
人与人的相遇,恰如其分地奇妙正好。
我以为我爱上得是那架钢琴里无声无息的音符,又或者是白色裙子包裹着的天使一样的纯净。
她是姚瑶也好,姚夕也罢,只怪我太执着一件美好的事物,丝毫不给对方变质的权利。
然而任何东西只要够深刻,都是一把刀。
我想错就错在,把偶然捡到的流星,当成倾尽生命也要呵护的瑰宝。
那两个女孩,其实都很自卑,都很想要爱。
我想她们爱上的也许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年少时光里,一份来自意外的守护力量,一份值得炫耀的真挚纯情。
所以姚瑶才会患得患失,所以姚夕只能悄然跟随,而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爱谁。
但我选了一个就会认真负责下去,不走到婚姻的殿堂里绝不忍心染指。
所以我也从来都知道姚夕爱我,以为她的怪异她的忧郁都是因为爱而不得产生的情绪。
只是从来都没想过,是姚瑶给她画了一个又一个的禁区,试图将她推开我的身边,渐渐远离。
我没有别人想的那么蠢那么瞎,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正那么义。
其实有时候,我也知道是姚瑶耍了些矫情的小心思。可那又怎样,女人的醋意代表着她们真实的在意。
我承认我在一笑置之过后,还有点不厚道的窃喜。
哪个男人不希望女人们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呢?就如女人们也喜欢看着男人为她们打架斗殴是一样的。我他妈的又不是圣人。
我一直以为女孩子之间明着笑一笑,暗着斗一斗,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惜有时候,不做圣人就只能做罪人,没有一个选择给你作壁上观耍无赖看大戏。
我终于为我自己那不要脸的无所作为买了沉重的单。
姚瑶死了。
崩溃震惊之余,我才如梦初醒地梳理起这段悲剧。我以为……这一切真的是姚夕做的。
就像两个人胡闹,一开始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然后扇巴掌,然后捶拳头,最后终于捅了刀子。
见了血,送了命,才知道恶小为之的代价……
我恐惧极了,我害怕我心里那两个孑然不同的女孩会为了我而幻化出任何一种黑暗的心灵。
我害怕这万劫不复的悲剧终于还是在我这里失了控脱了节。
与其说我恨姚夕,不如说我是在恨着当初那个无所作为的自己。
所以没有人知道,如果这两个女孩易位而处——车祸坠崖的人是姚夕,被怀疑的是姚瑶……
我也会用同样的心态来对待留下来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