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北没有海(十)
作者:
MR卢氏阿念 更新:2021-03-26 23:40 字数:2107
董小姐你熄灭了烟说起从前
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
董小姐你可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在五月的早晨终于丢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董小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董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样不顾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董小姐
躁起来吧董小姐
这里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如果不做点什么,人迟早会疯掉。
我坐在炉子前面烤火,活上烤着干肉。烤肉的香气弥散开来,我哼起了这首歌。我知道歌词里说的烟是什么,只是我在这里一次也没有见到过,我忘了很多东西,但我知道,我一定不属于这里,直觉。
“于归,不要唱了。”寻越从被字里探出脑袋,略带嫌弃的埋怨道,“难听死了。”
我没有听他的,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我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我只是记不得了。脑袋不再疼痛了,那些画面也不再浮现。我告诉自己,如果寻越真的骗了我,我就把他去了鳞片,放砧板上剁成块块,做成酸菜鱼。
“不要唱了!”这个时候,寻越赤着脚从床上跑过来,一把打落我手里的烤串,火星溅了出来,寻越尖叫着闪避,索性只是燎到了一旁的一本话本,寻越带回来给我的,讲的痴男怨女的故事我都不爱看,我想不明白,女人为什么非得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啊。
寻越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暴跳如雷的怪我,我很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怪我呢。
“你唱的太难听了。”他插着腰站在我面前,我仰起头看他,发现他长高了很多,看看,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哦。你脚冷不冷。”我不愿意失去自己唯一的乐趣,只能转换话题。他这才迟缓的意识到脚冷,跳着跑回床上。我看着他一路带起的尘土,觉得若任由他上去,我今晚也不用睡觉了。
“别动。”我握住他的脚踝,他保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像被点了穴似的。
“干嘛?”我侧着脑袋,发现他的脸有些红,明明那么冷,却冒了汗,他故意硬邦邦的凶巴巴的问我。
“脏。”我拿起一块柔软的布,将他的脚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我还能怎样,能怎样,还不是像个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手下的脚冰冰凉,寻越的体温一直偏低,也许是海鱼的特性。他一动不动的任我把他的两只脚丫子擦干净,直到我放下他的脚,他才恍然大悟的把脚缩回去。我细观他的身段神态,像是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
炉子上架着的肉发出焦糊味道,门外寒风刮过的声音能把人的灵魂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坐了一会,决定去把肉拿出来。
“于归,我们同房吧。”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拉住了我的袖子,就像之前的无数次,我看着寻越,他的脸上写着“意乱情迷”“脑子瓦特”等一系列成语,他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人了,我突然意识到。他会有这样的冲动,人鱼也会有青春期的。
我从袖子上面扒拉下寻越的手,攥得那样紧。但才扒下来一只,一整只寻越就扑了上来,我被按在床沿上,不能动弹。
“你练了那本功法。”我几乎是肯定了。空间的藏书阁认主,不是我,就没办法看到或是进入。但寻越没问,他只爱看空间里的游记杂书,但有一天,他找到了一部修仙界的功法,邪门的很,功法大成的时候,必须杀了身边至亲至爱之人。修无情道。我当时一看到这本书就觉得恶心,修道修道,修的是道,而不是修什么外物。凭什么你寻你的长生大道,你最爱的人,就得为你牺牲自己的小命。基于这一点,我当即就打算把这书毁了,但寻越还是偷偷摸摸的练了。
寻越不在乎的承认:“是啊,于归,你让我,试一试。”试什么,我不得不仰着脖子看寻越,他突然整个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差点被压得气绝而亡。
寻越长大了,他变成了一个有着侵略欲望的野兽,“起开。”我试着把他踹下来,但没用,“我不让你进空间了!”我继续威胁,这一次,寻越爬了起来,双眼通红。
“你是我媳妇。”他试图讲理,语气里已经有了浓浓的不悦。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出的那句话。真的很爽,一直憋在胸口的那股子气,终于说出来了。
我继续乘胜追击:“于家已经散了,我的卖身契也肯定没了,我体念你说我是被于府养大的,照顾你到你能够在这城里立足,如今你也讨得了丝丝的喜欢,城里没人敢动你,开了春,我就从这里搬出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寻越的脸彻底落了下来,他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当他发现我意志坚决时,没有像以前一样哭鼻子,他说了一句让我很恶心的话:“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他语气里的轻蔑,那么轻,那么重。
我很久没有用过那对短刀,但在那一瞬间,我将它们拿了出来,寻越的两绺头发被干脆利落的割断。
“我不是下仆。”我说,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寻越懒懒散散的躺回被窝里:“那你把空间交出来,还了我家的东西,你现在走也可以。”我当即要把戒指给他,但是很奇怪,当我试图将契约解除的时候,一股温柔但不容抗拒的力量缠上了我的灵魂,一丝一缕,不容抗拒,像是耍赖的宠物,不肯离开,我恍惚间听到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老,但不知为何,我想到了我的父亲,“阿梨,阿梨,你在哪啊?”他在问着。
阿梨。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到像我昨夜刚脱下来还带着体温的衣服,它随着我走过大江南北,穿过岁月长河。
脑袋久违的开始疼痛,一些画面继续闪烁。
昏迷前,我明白了,我叫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