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领刘敬同等人再次折回到马厩。果然，我们在马厩外的黄土地上看到两道很清晰的车轮印迹，车轮印很重，应该负载很重。车轴宽距也与大块头奴婢的大推车吻合。刘敬同等人发现车轮印旁有拖拽大桶的痕迹。痕迹一直延续到马厩里。
  刘敬同这个直脾气大嚷着：“大人，毋庸置疑，大块头奴婢来过案发现场，她肯定是杀人凶手！”其实我心里早就认定大块头奴婢就是杀人凶手，也许她从小被人欺凌，被人当做怪胎，心理早已扭曲。她嫉妒人缘好，家境优越高高在上的阿史那乌米施公主，所以痛下杀手。
  从她房里枕头芯内的小布偶，再到她的大推车来过死者发现地马厩。种种的一切都指向大块头奴婢！
  我再次回到审讯大块头奴婢的房间。我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大块头奴婢。我用双手手指使劲的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阿史那伏雅这个性感尤物惊诧的看着我。我没有做声，我的脑海里想起我曾经的刚入警时的师傅老周的话，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我想想一切线索的指向都指向一个可怜的丑陋的奴婢身上，是不是太过于简单了。还是我自己想多了？案件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另一个关键问题摆在我面前，早知道在我那个时代，所谓命案都有案发第一现场和死亡原因。
  现在这两个关键的问题仍然没有头绪。我决定暂不动大块头奴婢。我轻轻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回……回大人……我叫图巴尼”大块头奴婢这一次没有通过阿史那伏雅这个美女翻译，自己结结巴巴的答话。我和阿史那伏雅都很惊讶，大块头奴婢居然听得懂汉语，并且会说汉语。尽管说的结结巴巴。这可是只有突厥贵族或者往来的商旅才能接触大唐文化。
  原来大块头奴婢图巴尼从童年开始就遭旁人的鄙视。她非常的孤独，渴望有玩伴。她孤独的时候经常躲在贵族小孩屋外偷偷的模仿学习他们。加上金牙山堡垒也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集贸点，来往的大唐商人也不少，久而久之，也会了些汉语。
  我心里坦然，也许图巴尼长相丑陋，被别人当成怪物看待，但是她还算聪明。就是不知道内心也是否丑陋。这使我想起了《巴黎圣母院》中的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
  我又问道：“图巴尼，你是不是去过马厩？”图巴尼顿了顿答道：“我去过。”“那之前我询问你，你为什么不如实交代。”我逼问道。图巴尼答道：“因为今日寅时天还未亮，我推着大车去马厩收集马粪，我看到了乌米施公主，还有……总之大人我……，你还是把我关起来吧。”
  这个大块头奴婢讲话躲躲藏藏的，不知所云。但是我觉得她一定有所隐瞒。不过此人仍然是有重大嫌疑。是不是另有其人，或者这个图巴尼就是凶手。算了为了迷惑外界，我都有必要先把此人收监。我吩咐下去，将图巴尼收押，但是不要为难她，给予生活保障。不得严刑逼供，违抗我命令着按照战时军法处置。
  军士把图巴尼押走后。阿史那伏雅上前问道：“大人，难道是图巴尼杀了我堂妹？但是奴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倒真希望阿史那伏雅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我接着她的话道：“伏雅，本大人办案一定会有依据。你就静观其变吧。”我打发伏雅回自己房间，面对性感尤物。我自知俺道行浅，定力不够。俺还有那么多军国大事要操心。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打发她离开。
  早饭、午饭都没吃，看完凶案现场，审讯那么多人，真的很疲倦。转眼到了下午，我胡乱吃了点东西，还吃了突厥人类似我那个时代的酸奶。我感觉舒服多了。我稍微小憩一会儿，然后叫来老程，我问到：“老程，外面那500多突厥妇孺怎么议论这事？”老程摸着胡碴道：“大人，这些妇孺好像都相信拉粪便的大块头奴婢是杀人凶手。”
  我提了一句：“老程，你帮我分析分析啊，这个乌米施公主死了，对谁有好处？我大唐？还是突厥？还是其他……”我突然想到乌米施公主要嫁给什么突厥十姓的什么胡禄居。如果乌米施公主死了的话，会对胡禄居有什么影响，难道有人不想让胡禄居与突厥统治家族阿史那部联姻？
  我赶紧起身赶到伏念汗王妃的房间。我说明来意，进去房间。我屏退亲兵，老程和刘敬同看了我一眼直摇头，以为我精虫上脑。唉，天大的误会啊！我这是办案需要。
  “你跑到我和嫂嫂的房间做甚？”绝世美女阿史那伏雅冷冷的问道。我不理会她，直接说道：“打扰王妃和公主了。本官突然想问一件事情。”王妃轻轻说道：“大人，何事？”不愧是突厥汗的王妃，果然有城府。我接着说：“如果乌米施公主死了，是不是她与胡禄居部的联姻就不算数了？”
  两女愕然。许久，王妃这才说道：“梁大人，依照我丈夫伏念的倔脾气，他会找另一个阿史那家的女人嫁给胡禄居部。哪怕是奉上他最喜欢的全突厥最漂亮的公主。”说完王妃看了一眼阿史那伏雅，伏雅面怀忧伤。
  “为什么？联姻这么重要？难道是有人想破坏联姻？”我又问道。王妃接着说：“梁大人，其实在我突厥内部，并不是非常团结的。去年黑山一役，老突厥汗阿史那泥熟匐被部下所杀就可以看出端倪。我突厥民族几十年来被大唐欺压，奴役。没有一个完整的国家。只要是叛离大唐的无论老弱妇孺全部被诛杀，当年的突厥思结部就是例子。”
  王妃缓了缓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大人是否听说过我突厥的《阙特勤碑》上的文字？”我摇摇头，因为我对这个古老的民族知道的太少了，而且在后世这个突厥民族早已被灭亡。王妃说道：“讲的是突厥灭国之痛，被大唐奴役之苦。为什么突厥人冒着被灭族的危险跟大唐一拼到底，说穿了就是为了生存。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联合突厥的十姓部落，改变这一盘散沙的局面。”
  “所以你们要联姻，可是有人要破坏你们的联姻，破坏你们的民族融合。会是谁呢？”我继续问道。
  “阿史德温傅！”阿史那伏雅说道。“哦，这个阿史德温傅有是什么人？”我被突厥人内斗吊起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