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亲卫欲斗杜千户
作者:魏青蚨      更新:2021-03-26 19:25      字数:3132
  田星原说着话,这叫秦嫡的男人还收拢折扇,笑着冲杜世闲点了点头。
  军队诸人见状都安静了下来,生怕这三人谁突然火起殃及了池鱼,人们只静静地望着杜世闲三人,连闲不住的顿不文也默不作声。
  杜世闲眯着眼看着秦嫡,撇了撇嘴,说道:“秦姑娘这身打扮倒像个男人似的。”说着,还仰头大笑起来。
  可人群里气氛正是微妙,也没人会陪杜世闲发笑,杜世闲自己笑了几声,也止住声音,挑着眉看着秦嫡。
  秦嫡也不搭理杜世闲的挑衅,倒是田星原先开口道:“怎么?跟秦公子约好了斗剑,现在发觉自己实力不济,想要认输了?”
  秦嫡微晃了晃折扇,也开口道:“杜千户,咱们约好了五日后,在前头争辉山寻星台上斗剑,你不是怕了吧?呵呵,咱们一军同袍,斗个剑,点到为止,又不杀伤,有何可怕?”
  这话说完,田星原便钻进了秦嫡怀中,笑着捶了捶秦嫡的胸口,显然是喜欢这句话。
  秦嫡也笑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再挑衅杜世闲,杜世闲抢先说道:“哼,这刀剑无眼,真有所损伤也是正常,只愿你别怕了。”说着,还皱着眉摇了摇头,装作颇为不屑似的。
  秦嫡做作地一愣,又皱着眉头说道:“那千户这战后才慌忙跑来,所为何事啊?”
  杜世闲还未开口,田星原便笑道:“秦郎,别这么说,人家可是慢慢走来的,哈哈。”
  话音刚落,杜世闲便接着开口道:“你管我是走是跑,我是来要我的例份的!”说着,又缓了口气,继续眯起眼,不去看田星原二人。
  秦嫡正要说话,田星原先说到:“我还能昧了你的?”
  这一句用着以前和杜世闲在一起时常用的语气,惹得杜世闲猛扭过来头,张着嘴正要说话,秦嫡却赶紧接过话头。
  “千户莫慌,只是秦某觉得咱们只是斗剑太过乏味,正好用这次的例份做个彩头,抬抬怎么的赌性。我的例份,也会用作彩头。”
  一句话说完,秦嫡便挑着眉看着杜世闲,显然是要看笑话。
  杜世闲见状,不慌不忙扭身走向人群,边走边说道:“为报清高下九天,自是逍遥不羡仙。”说着,晃了晃脑袋,又开口道:“一些俗物,还用做彩头,亏你好意思自称诗剑双绝。”说完,便闭上眼站定,不再开口。
  秦嫡说道:“那千户想怎样?”
  杜世闲眯着眼撇了撇,兴许是没想好怎么回话,也不出声音,只是故作不屑地摇了摇头。
  倒是田星原看不下去,对秦嫡说道:“秦郎,莫管他,咱们继续写诗吧。”
  杜世闲虽也是从小识字,也能看懂些诗句的大概意思,可不会吟写,更不懂辨别好坏,听见田星原这话,便忍不住吼道:“哼,念什么诗,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当持剑而起,斩尽敌头,念这些个玩意有何意思?姓秦的,你真是个姑娘么?”
  秦嫡却不动怒,摇了摇头说道:“诗酒花茶,都是人间乐事,非得是舞刀弄剑才行么?真是个孩子。”说着,还把嘴凑在田星原额头上笑了起来。
  杜世闲怒从心起,猛然全身绕满花纹,正是早已回到自己手中变成戒指天天戴着的蛇奴章镇!
  花纹刚一显现,便在手臂上探出,凝成一柄黑剑,杜世闲握剑在手,向前一指,还未开口,田星原便伸手一点,一道精光砸来!
  杜世闲忙转身躲过,刚一站定,便见田星原指着自己说道:“你还想偷袭秦公子?”
  秦嫡竟还在旁边附和道:“他又伤不得我,无妨碍,咱们去找间屋子歇歇。”
  杜世闲持剑站在原地,不住地握紧剑柄,周围人见状都默无声息地散开,只留下顿不文和钱根两个走到杜世闲身后,作出个共进退的姿态。
  顿不文也不来叨扰,倒是钱根走上前两步,说道:“杜兄?”杜世闲眯缝着眼,盯着田星原二人,说道:“秦公子,诗剑双绝?这剑,你还绝不了。咱们添个彩头,谁要败了,以后离参将远些,别想着做个裙带,爬上高位。”
  秦嫡听闻眉头一皱,问道:“不做裙带?你是那意思么?”
  田星原轻笑了声,拍了拍秦嫡,说道:“管他什么心思,你还能败了么?”
  秦嫡闻声腰背又挺直了些,抖开折扇挥了挥,说道:“好!杜千户,咱们赌了。”
  杜世闲恶狠狠地看着田星原二人走开的方向,嘴里却语气正常地跟钱顿二人说着话,语气间满是气不过田星原挑衅的样子,丝毫不把秦嫡放在心上。
  没说几句,杜世闲无意间瞥见了刚才秦嫡在一间屋子的墙壁上用剑划的印记,便连话也不说了,只是死盯着墙壁。
  墙壁上是秦嫡刚划写的两句话“诗人有风骨,信手斩千户。”后面还未写完,第三行只孤零零的半个“星”字,随着风不住地落着墙灰。
  离军队稍远些的地方,有一条长河,名唤“雨打”,雨打河宽,也就十余丈,倒是挺长,一端在这,另一端不知在哪。
  这里的人相传这条河直入天际,那一端在云彩上,随着河水流动,那朵云上的河水聚的多了,撑不住,便会化作雨水落下。
  今日间有风,雨打河畔笼罩在风里,似是这一端也要被吹上云彩一般。
  河水被风吹着,一道涟漪勾结着另一道,也颇为几分良辰美景的韵味。
  河畔边,一个身着薄纱的姑娘孤零零地坐在风里,也不觉冷,只是无聊地捡起一块块碎石打着水花。
  一块石头被这姑娘旋到水面上,石块在河面跃了两下又跃起,正要向前落下,忽然,石块将要触碰到的水面不自然地涌起,石块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水激荡地不知所踪了。
  水面慢慢涌起,凝结成了个人形,水刚聚成人的样子,便从水人头顶向下慢慢消散,竟露出了个真人来。
  这人看着不过舞象之年,身着天蓝色的长衫,长衫上金线勾画,头发随意地披散下来,衬着眉心嵌着的一颗种子,端得是一个浊世佳公子。
  这人从水里生出,浑身却不沾水渍,刚一露面,便背负着手踏水而行,在水面上慢慢向那姑娘走来,刚踏上河岸,那姑娘便笑着迎了来。
  姑娘两手搭在蓝衣人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那人也配合地转过身去,这姑娘盯着蓝衣人背上的金线,嘴里说道:“要不是看见这‘火舞’二字,我还真不敢认。”
  蓝衣人听闻笑着转过身子,看着姑娘说道:“这不是偶然寻见了个好苗子,就招做火舞卫了。倒是你啊,上次‘苦蓿’见势不对走的急,没顾得上你,还好你无事,否则,我真的亲身前来不可!”
  这姑娘笑了笑,回道:“钟郎,有你这话我还不够么?不说这了,你先说说,这个新的小家伙叫什么?”
  蓝衣人也笑了笑,说道:“星原啊,你倒是对这种事上心。这个火舞卫,御水之法甚得我意,我赐名‘凌波仙’,也不亏了他。”
  田星原嘴里念叨了几声“凌波仙”“凌波仙”,便捏着水仙的脸说道:“这脸,还真当得起一个‘仙’字。”
  钟衣化身的凌波仙也不阻拦田星原调戏的动作,依旧背负着手说道:“不说这些了,让你找人暗害杜世闲,如何了?”
  田星原捂着嘴笑了笑,栽到凌波仙的怀里,凌波仙个子不高,田星原曲着腿才能枕在凌波仙怀中。
  田星原伸头在凌波仙怀里蹭了蹭,说道:“找好了,放心吧,吃那孩子的闲醋,还搞这些弯弯绕绕。”
  凌波仙也不搂住田星原,只低下头说道:“傻姑娘,说那么多做甚,照做就是了。既然这事没出问题,这次又为什么约我啊?”
  田星原轻锤了下凌波仙的胸口,说道:“没事便不能想见见你么?我想跟你走,不想在这待了。
  ”凌波仙撇了撇嘴说道:“到了让你走的时候,自会召你,想跟我走嘛,也无不可,莫急。”
  田星原听闻猛地直起身子,笑着问道:“真的?你真同意让我跟你走了?什么时候走?”
  凌波仙却摇了摇头,返身走回水面上,说道:“莫急,到时候我自会来带你走。先做事吧。”
  话音未落,人便陡然化成水人的样子,下一瞬,水人落回河面,凌波仙已了无踪迹。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香炉中腾起的烟似要填满整间屋子,烟雾浓烈的,连屋子里的陈设都看不太清了。
  烟雾中,一个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这刚入秋便在伸手烤火的男人咳了一声,张嘴说道:“这人一废啊,身子就寒的快,你嫌热吗?”
  这男人面容秀美,虽不复青春,倒还像个姑娘一般。
  这男人对面,正坐着一个身着暗金色大袍,面如温玉的俊俏男子,比之更加俊美,只是这男人头上别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色发簪,衬上这一身金袍,有些不太匹配似的。
  要是杜世闲或者彭浩然在此,还能在这男子的脸上认出点当年夜里钟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