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峰回路转
作者:雨天陈晨      更新:2021-03-26 17:31      字数:4724
  萧若呆住了。
  那种被欺骗的感觉,使得血液立刻燃烧起来。
  他目中尽赤,切齿怒声道你他妈的真是一个杂碎”
  怔了一下,吾尔开胡阻止身旁已经拔出佩刀的兄弟和部下。
  他古怪的道你难道希望我的族人有祸事发生吗?”
  萧若咬牙道我只希望你这个不守信诺的猪早点去死。”
  萧若恶毒的言词清晰的传遍了场外,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一个人也都为这突起的变化而变得茫然失措。
  尤其是明珠公主和陆小川,他们本以为萧若过了“血牛之祭”后,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谁知变生肘腋,这该死的吾尔开胡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承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明珠公主双眼一黑,怒气上冲之下她晕厥了过去。
  陆小川慌乱的扶住她的身体,他暴叫道:“吾尔开胡,我操你个舅子”
  吾尔开胡线条分明的脸庞升起一阵黑雾,他怪异的望着陆小川,然后道:“陆小川,我好像正是你的舅子。”
  陆小川没笑,也实在笑不出来。
  他也快气晕了过去,在连声呛咳里,他粗鲁的一把推开不停在他背上拍打着吾尔开花的一双柔荑。
  “离我远一点,你们这一窝蛇鼠之辈。”
  吾尔开花眼睛红了,她明白人家为什么会发怒,她无限委曲的道:“你……你不该迁怒于我……”
  “闭上你的嘴,我恨不得宰了你们。”
  “你太冲动了。”吾尔开胡见到陆小川如此喝斥自己的妹妹,他心中动气道,如果以后你再敢大小声的对我这宝贝妹妹鬼叫,我会把你捏扁。”
  “没有以后了,吾尔开胡我陆小川可以告诉你,就是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这条命已经和你豁上了。”
  要不是怀中抱着晕迷的明珠公主,以陆小川的脾气他早就和对方开打起来。
  吾尔开胡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看周遭的族人,他发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难以描述的表情,他明白了一件事。
  不错,他明白自己族人的个性,他们绝对瞧不起一个背信弃义的领导者,他也明白他们更深怕如果不出兵后所招来的祸事。
  “你们可以走了。”吾尔开胡望着萧若道。
  “我不会走,我要杀了你”萧若冷冷的回道。
  “如果我不是你所想的人呢?”
  萧若本来巳准备出手,但当他听完了对方的话后,他突然怔住了。
  “你……你的意思是打消了出兵的念头?”
  摇了摇头,吾尔开胡道不,我仍然要出兵,只不过出兵护送你们到边境罢了。”
  萧若瞪大了眼睛,他简直难以相信。
  “我想这是最好的收场对不?”吾尔开胡笑着道。
  “你是说……你是说……”陆小川一高兴,他的舌头就开始打结。
  “我是说你这冲动的家伙以后再要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这大舅子,我会扭断你的脖子信不?”
  陆小川非常难得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他嘿嘿干笑两声然后道:“谁要你他妈的不……不把话给早说清楚。”
  朗笑着,吾尔开胡道:“现在也不晚呀!不过你现在最好不要再抱着人家的老婆了,要不然连我都看不过去了,更何况我那宝贝妹妹。”
  陆小川闻言窘迫的对着萧若吼道萧若,你娘的还不快上来,人家已经放话啦!”
  峰回路转。
  四周的人们当得知吾尔开胡这种妥善的安排后,每个人都欣喜若狂,全冲向了萧若。
  蒙古人崇武,更佩服真正的英雄。
  在萧若还来不及接过明珠公主晕迷的娇躯,他已经被人高高的抬起,英雄式的绕着场子接受大家的欢呼庆贺。
  风低草长,旌旗飘动。
  古阳关大道的“玉门关”前,萧若和明珠公主二人一骑,及陆小川和吾尔开花望着吾尔开胡离情依依。
  看了看远处的盛大军容,陆小川颇不放心的对吾尔开胡“大舅子,我诚心诚意的喊你这一声,你该不会让我白叫了吧!”
  吾尔开胡这些日子来,对萧若和陆小川二人已有了相当的认识。
  他笑道,要你留下来,你又放不下心,怎么?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绝不发兵入关的诚心?”
  被人说中了心事,陆小川一点不以为意,他道:“我只是怕你回去后想起‘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愈想愈不甘心,万一一个想不开,那我和萧若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赖子,你别杞人忧天了,人家若有心又何必等到现在?”萧若一旁接道。
  “看样子还是你了解我,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不甘心。不过事至如今说什么也是多余,我既然能把人放了回去,也就绝对会信守诺言。”看了一眼明珠公主,吾尔开胡道:“还望你回去转告大明天子,要不是他有个出色的妹夫,事情可就闹大了”
  明珠公主娇羞的抬头,她感动的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亏欠你的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也不必说。”吾尔开胡道一切归诸于缘吧!得婿如萧若,这是你修来的,只能怪我的福份比不上他。”
  看看天色,吾尔开胡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也早点入关吧!要不然天色晚了,守关的兵卒弄不清状况徒起误会反而不好。”
  抱了抱拳,萧若郑重的道:“既如此阁下也请回吧!山高水长,持中原事了我们一定会再回来一叙。”
  “好,好,我等着,深望了各人一眼,吾尔开胡掉转马头毅然绝尘而去。
  不愧为蒙古第一勇士,萧若在马上喃声自语。
  他的确有太多的感触,因为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圆满的收场。
  “别愕了,咱们到底还入不了关?”陆小川没好气的对着萧若道。
  笑了笑,萧若对他道:“你心里不舒服?”
  看了一眼吾尔开花,陆小川哼了一声没作答。
  明珠公主仿佛有些明白,她道:“你别这个样子,蒙古女人我了解,她们固然有多夫的习俗,但她们绝对比我们汉家女人还懂得妇道、妇德。”
  陆小川瞄了一眼一直含情脉脉望着自己的吾尔开花,这些日子以来他心理一直排斥着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老婆,也无法接受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和体贴。
  其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对方曾有过丈夫,而且还是同时有四个,这一点他的心里是绝对难以平衡。
  现在他被明珠公主说中了心事,便索性道,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也是为你们牺牲,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才好。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多问。”
  “你说的是什么话”萧若忍不住道。
  “‘唐伯虎的古画(话)’,怎么?我说的不对?”陆小川显然憋了许久,他一下子爆了开来,语气中带着火药味。
  萧若才不吃他这一套,他道,你赖子也最好弄淸楚,要人家的可是你自己,所谓‘娼妇晚年从良,一世烟花无碍’,你若不能把你那不正常的心理平衡过来,最好不要糟踏人家女孩子,更何况你的过去也实在不怎么样,也没什么资烙挑剔别人。”
  萧若的话就像拫针一样刺穿了陆小川辛苦建立起来的自尊。
  他想起了那段黑暗恐怖的日子,更想起了被人当“种猪”一样的随时随地供人泄欲。
  他像突然遭人抽干了血液般,脸色变得极其惨白。
  叹了一声,萧若艰涩的道:“赖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是有的时候处在不得已和非意识的情形下,所以我们不能对过去的事情去苛责别人。”
  策骑驱前,萧若来到陆小川旁边,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道:“我知道你为我做的。同样的,我也希望这次回去后,我能尽快地帮你打开心结,我们绝不能让那些人渣和我们并存在这个世界里。好了,你哄哄花妹妹吧!她已经被你现在的样子给吓傻了。”
  陆小川不是顽冥不化的人,他侧头望去,看到了一抹深情及无悔的深眸。
  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自己那狗屁的男人自尊根本就来得莫名其妙。也想通了一点,那就是他真的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什么。
  回首故园山万叠,
  荒原漠漠月黄昏;
  迢迢行尽三千里,
  一路驱车出玉门。
  萧若四人三骑一入“玉门关”,他们就有种归乡游子的心情。
  触目所及他们感觉到这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及亲切,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却完全是南个天地,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因为是奉旨秘密出关,虽然迎回了明珠公主也打消了蒙古人的进兵犯境,萧若不愿也不想招摇,他们没有暴露身份,就像一般行旅的客人,住进了此地的客栈。
  夜仍然凉如水。
  在房间里的萧若要店家烫了一壶酒,炖了一锅涮羊肉,他满足舒适的坐在桌前,用火钳拨弃着炭火。
  然后对着摆好碗的明珠公主道:“帮个忙,去催催那个赖子,要不然他若睡着了,这锅涮羊肉我们俩还真无法消化呢?”
  灯下的明珠公主看来幸福异常,她就像个妻子一样含笑应声出门。
  不一会,陆小川和吾尔开花随着她进到房间。
  萧若望着这一对释怀后的“夫妻”笑道:“怎么?三请四请才请得动?长夜漫漫,你们有的是时间、喝点酒,吃点热乎乎的涮羊肉也是一大享受哩!”
  陆小川瞅了一眼萧若,他道:“你别瞎搅合了,我是怕耽搁了你们,奶奶的,你们才是小别胜新婚呐!”
  “去,去,什么和什么,你们两个人不能说点正经的嘛!”明珠公主娇嗔着替萧若和陆小川斟上酒后道。
  端起酒杯,陆小川突然一板正经的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萧若口中习蛮、任性的依红会是你现在这模样。”
  脸上浮起红晕,明珠公主道:“历经这许多,我想每个人都会改变的对不?更何况一个女人即将成为母亲后,她的所作所为怎能再惹人讨厌?”
  看着对方挺起的肚子,萧若仿佛也一下子坠入在一神充实的感觉里。
  他把玩手中的酒杯,几经犹豫后道我想我必须吿诉你一件事情。
  明珠公主清澈的注视着萧若缓声请,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萧若错愕的望着她,哑然道:“你……你知道了?”
  笑了笑,明珠公主道,不错,李贞外全都告诉了我,我想我不是那么容不得入的女人。
  如释重负,萧若心里大大的吁了一口气,他由衷的道,谢谢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只怕如诗姐姐……唉!我真想早一天见到她。”
  思念是一种酸涩的感觉,萧若的心突然飘得好远,好远,他想起了那一头长发,也想起了那幽怨多情的双眸,更摁起了她温柔凄美的脸庞。
  就在这个淡淡的伤感时刻里,一声短促的女人惊叫传进了每个入的耳朵里。
  萧若皱起了眉头,他希望一切就到此为止。
  然而再一声闷哼又传了过来,这一次他听得很明白,也感觉得出那闷哼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才会有的。
  不错,那是有入在挨了一下重击后又不敢出声才会有的现象。
  他站了起来,陆小川却淡然道,你何必多事?说不定人家是夫妻闹别扭声音大了点,莫忘了你常对我说的。”
  我对你说过数不清的话,你没头没脑的鬼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踢馆、砸场、强出头这江湖三忌。”陆小川漫声说道。
  “妈的,那是对你这不学无术、专捅漏子的人而言,一个想管闲事的人一定得有管闲事的本事才行,要不然像你一样常常羊肉没吃着弄了一身骚,才叫真正的丢人现眼。
  对萧若的话陆小川还真不知如何辩解,事实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虽然此刻他也想去瞧个究竟,却怕再惹祸上身。
  倾听了一会,萧若又坐了下来。
  “也许真的晕人家夫妻闹别扭吧!”他自语着又端起酒怀。
  “臭婊子,你想死是不?你死给我看呀!”
  这一句挺难听的,在黑夜里传出老远,也字字被萧若等人听得甚为清楚。
  叹了一声,萧若道:“赖子,你说对了,这的确是人家夫妻的事情了。”
  通常会骂女人“臭婊子”的人,大多数都是做丈夫的,好像也只有骂这么糟的话才能显现出做丈夫的威严吧!
  萧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已决心不想去管这闲事了,毕竟人家夫妻吵架,外人如果去插手才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他举杯对着陆小川半晌后,他不禁奇怪道:“赖子,你怎么啦?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陆小川没理会萧若,他依旧苦苦的思索、他在想着那极为熟悉的声音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突然他颤抖不已,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猛然在他的脸上出现。
  “你怎么啦?”萧若不禁为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陆小川倏地站了起来,旋风般卷了出去。
  他沿着自己的房间像个疯子般一间间用脚踹开每间关着的房门。
  对着他突来的举动,萧若跟在后头莫名所以,他在陆小川踢开第四间房门后一把拉住他。
  “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萧若一面喝斥着陆小川,一面连声对探首出房门骂着“妈个x”的住客连声道歉。
  “别拉着我”陆小川挣脱不开后,他冷硬的对萧若道。
  “娘的,我若不拉着你再让你这么疯下去,恐怕你这赖子会被人拆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找那个人,我要揪出那个猪狗不如,害得我毫无尊严活着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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