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
  在一间配电室半掩着的厚铁门上，我看到了凸起的雄鹰标志。昏暗的灯光映射下，雄鹰标志依旧闪耀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与周围锈蚀的铁皮显得格格不入。
  普通的下水道不可能出现这个标志，这代表战前政府的雄鹰标志，让我意识到这处设施根本就不是下水道，而是一处地下军事基地。
  这再一次让我提高警惕，一处看似完好的地下军事基地，至今没有遇到任何警卫设施，这明显就不正常。
  继续沿着铺设的管线，我和凯恩来到一处宽敞的房间，如果将进来的通道也算在内，房间四面都是通道，我和凯恩又一次站在十字口。
  通道顶部的管线延伸到这儿，顺着房间的走梁进入顶部的一处暗道内，我们再也没办法判断出管线铺设的走向。
  又是一次抉择，我最讨厌的就是抉择。
  “走哪个方向？”
  对于地下军事设施，我毫无头绪，只能尝试询问凯恩，毕竟作为枪队的老兵，其丰富的阅历是我比不上的。
  “诺，走这边，沿着轨道，应该没错。”
  凯恩打量四周，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指着地上的轨道，地面上唯一一条延伸至北面悠长通道中的轨道。
  “这样的轨道，主要用于运送武器和快速转移士兵，这就表示肯定还有其它出口，否则，大型武器根本无法进出。”
  凯恩向通道走去，同时对跟在他身旁的我说道，没有显出一点儿不耐，我心里对此是感激的，我知道这算是对我的教导。如果有人打算告知你他在废土的生存经验，请务必耐心听讲，也许在将来某一危机时刻，恰巧就能让你脱离险境呢？
  走在通道中，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固定轨道的螺钉，这些镶嵌入地表的金属和长期未使用的轨道一样，都已经布满褐色的锈迹。
  我和凯恩已经走了至少十分钟，可除了依旧昏暗的通道壁灯、一路都是锈迹的金属轨道，就剩下厚厚的粉尘，没有再看到其它任何东西，悠长的通道依旧望不到头。
  即便是经过几处弯道，可按照地面距离计算，我和凯恩应该早就走出了地表军事基地的范围。也许这就是地下军事基地的撤离通道？那最好不过了，我可不想再看到该死的自由军。
  沿着轨道继续前进，眼前通道地表的土质看起来十分疏松，而且颜色较之前的黄褐色显得更深一些，似乎混合着新土，我和凯恩每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这是变异蚯蚓做的？那些颜色褐红，身长至少一米以上的恶心蠕动生物，的确是松土好手，而且，还是高蛋白肉食，虽然味道并不怎么样。
  地上被翻起的土石明显干燥，这时我倒想起这些虫子似乎更喜欢潮湿？如果不是变异蚯蚓，眼前这些疏松的泥土是怎么回事？
  “凯恩，这泥土是怎么回事？”
  在这处地下军事基地，我已经习惯请教凯恩，他的阅历已经解答了我很多疑问。
  “不应该啊……”
  凯恩没有回答我，只是摸着微微突起的胡渣，有些自言自语地低头思索。
  看来我们两人都猜不到答案，可是，答案很快就自己“跑”了出来，没错，是自己跑出来。
  通道内，地表散布的细小砂石突然开始轻微抖动，我已经能感到地面在震动，尽管幅度并不明显。
  我握紧手中的枪，脚步不断向后退，想要远离脚下松软的泥土，凯恩的想法明显和我一样。
  我有想过可能是变异鼠或者是变异鼹鼠，可它们最多就是打几个洞藏身就完事了，不可能把整个地面全都翻腾一遍，这些愚蠢的生物也没有把松土作为乐趣的的习惯。
  可事实总是出乎预料。
  感受着地表不断增强的振幅，不远处的地面突然鼓起一个大土包，看起来就像皮肤上突然生长出一个巨大的囊肿，只不过是放大版，显得诡异无比。鼓起的土包并没有待在原地，朝着我和凯恩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起来。
  不断被翻起的土石，未知的物体正从地下快速向我们接近。
  “哒哒哒~”
  没有任何犹豫，凯恩举枪对着移动的土包开火了，弹头穿过表层的土石，射入土包中，诡异的土包居然立刻就停止了移动。
  死了？
  正往后退的我和凯恩停下了脚步，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凯恩拔掉打空的弹匣扔在一旁，从腰间的挂袋里拿出备用弹匣重新换上，拉了拉枪栓。
  除了重新装弹发出的声响，通道里一片死寂。若不是依旧鼓起的土包、地上洒落的弹壳、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我会觉得这一切是如此不真实。
  “我过去看看。”
  凯恩将枪口对着土包，迈出脚步。
  看着鼓起的土包，我犹豫着要不要制止凯恩。对方破土穿石如此简单，已经被表层土石削弱威力的弹头又如何能对其造成致命杀伤呢？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要知道，即便你认为废土上除了人类的生物都很愚蠢，可装死、埋伏这些简单的对敌伎俩并不只是人类的专长。
  就在这时，我看到土包上的一些细小砂石轻微抖动起来。
  糟糕！是陷阱！
  “凯恩！快跑！”
  我急忙大喊一声。
  凯恩似乎没有看到土包的轻微异动，听到我的叫喊后转过头来，显得有些诧异。
  我忘了他的眼镜少了一块镜片，仅存的也因为雨水和尘土的混合沾染一片污浊，而他并没有擦拭。
  土包突然猛地膨胀，附在表层的土石随即裂开并向四周滑落。听到声响的凯恩这才回过头，看着翻滚滑落的土石。
  一对利爪破土而出，紧接着，像变异野猪一样的鼻子，上下分别两颗突出、硕大且锋利的牙齿，一对拳头大小的猩红眼珠，一只通体褐红色，体刺如钢针锋利的变异鼹鼠破土而出。不，眼前这大家伙不能算是普通的变异鼹鼠，我认为给它加上一个“王”字更为妥当，这如同废弃轿车一般大小的躯体，这分明就是一只变异鼹鼠王！
  瞪着猩红色的双眼，变异鼠王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高频率的叫声让我耳膜阵痛。该死！莫非愚蠢的鼠类还学会了声波攻击？这我从未听说过。
  “走！快走！”
  我提醒凯恩，也顾不上疼痛，踩在松软的土石上不断后退，同时枪口对着鼹鼠头扣下扳机。
  对于普通的变异鼹鼠来说，即便是自制的破旧步枪都能轻易打穿其头骨，更别提我手里拿着的这把自由军列装步枪，足以一枪打碎头颅。然而，眼前的事实并非如此。
  铅钢复合的弹头狠狠撞击在鼹鼠王的脑袋上，弹头撕裂了皮肉，然而也仅仅只能破开表层皮肉，弹头就这样卡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映射下，我甚至还能看到弹头尾部的金属光泽。
  回过神的凯恩赶紧后退，不时回头打上几枪。同样的，击中鼹鼠王的子弹不是弹头卡在表层皮肉上，就是直接被锋利的体毛改变方向，擦过体表，钻入土堆中。
  还真是可怕的防御。
  头部伤口渗出的血液流入鼹鼠王的眼睛内，鲜血的刺激顿时让其瞪大了双眼，全身体毛竖起，嘴里发出“咯~咯~”的慎人声响。
  鼹鼠王发起了冲击！
  在鼹鼠王发起攻击前，我和凯恩就已经在往回跑，可这畜生的速度实在太快，相对其庞大身躯显得短小的四肢，挥动的频率是如此之快，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追上了我们。
  “咔~咔~”
  撞针空响，没子弹了，可我不敢停下，也来不及重新装弹，只能不要命的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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