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向前伸出手，一下拽住正要下楼的安妮，顺势把她拉入怀中，将其嘴巴捂住。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附在安妮耳边，我小声说道，她刚开始挣扎的身体便不动了，随即我松开了手。
  “那……那我们怎么办？”安妮回过头问我，目光有些闪烁，脸颊上还泛着红晕。
  “先到里边躲起来吧。”一时想不出其它办法，也没有理会安妮奇怪的神情，我带着她向楼层深处走去。
  经过一排排书架，我和安妮来到距离楼梯最远的角落。只要这些人没有上到三楼，更没有碰巧的来到角落看书，我们就不会被发现，事实上这个假设根本不会成立。看书的劫掠者？的确会有，不过那只会是类似《花花公子》这样的图册，他们总能对着那些泛黄的图片发出淫笑。我们所呆在的角落附近，书架上摆放的都是历史书籍。
  猥琐的大笑、怪叫声忽然响起，隐约还夹杂着女人的痛呼和哀求，这些人已经来到三楼，一定正做着不可描述之事，显然这些人就是劫掠者无疑，拥有变态的嗜好是他们最显著的标志之一。坐在身旁的安妮此时脸色更红了，发现我看着她，很快低下了头。
  叫骂声、猥琐的笑声过了一个小时仍没有停下，而女人的哭喊却没能坚持太久，现在只剩下时不时的一声哀叫。
  拿出一些面包，我推推安妮，在她眼前晃了晃，可她却是摇摇头，看来没什么胃口。安妮也许是听出了女人的悲惨命运，脸上藏不住的焦虑，可这事有谁在乎呢？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小巷里，变异草丛中，或者是肮脏的下水道……这些人奇特的口味你根本无法理解，而且女人都不完全是被迫的，她们有时也会为了莫名的刺激而主动迎合恶趣味。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远处的楼梯口处亮起了灯光，看那摇曳的光影，应该是一盏油灯。男人们的胡闹声已经停止，正高声谈论着什么，女人则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安妮环抱着膝盖，不时侧过脑袋看着我，脸上的焦虑较之前更为明显。
  “怎么了？”已经记不清她这是第几次转头，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有没有办法离开这？”安妮说话时脸上的焦虑换做了希冀。
  “暂时没有，至少要等那些人睡着。”我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安妮只是转过头，缓缓将头埋在膝盖里。
  ……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拿出银怀表，借着淡淡的月光，现在是凌晨一点，楼梯处已经响出了有节奏的打鼾声。是时候离开这了……
  我推了推安妮，可这女人居然“啊”地叫了一声，吓得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该死！这女人居然还睡着了。
  “别乱叫，是我。”我有些恼怒，可不得不小声说道。
  远处的打鼾声消失了，难道劫掠者被惊醒了？然而，劫掠者今晚或许玩得实在过于尽兴，打鼾声很快又重新响起，而且声响似乎比原先更为响亮。
  我松了口气，把手从安妮嘴上挪开，不管她能不能看清，狠狠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安妮小声道歉。
  “走吧，小心点儿。”特意叮嘱她，我现在真的是有些怕了这个女人。
  来到楼梯处，不出预料，所有人都睡着了。一个后颈纹着怪异符号的女人光着身子趴在污浊中，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臊味，也不知生死。不远处，横七竖八躺了六个男人，其中一人还光着下身。
  穿着变种兽皮做的皮护甲，做工粗糙的自制步枪，有的身边还放着生锈的水管。地毯上散落着许多啃完肉质的兽骨，几个丢在地毯上的瓶罐中散发出浓烈的变异果酒气味。生活还挺滋润，有酒、有肉、有女人。
  小心避开了躺在地上的劫掠者，我来到楼梯口，回头打算招呼安妮赶快跟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安妮从浑身污浊的女人身旁捡起一件衣物，遮住了女人赤裸的身躯。这女人，还真是同情心泛滥。
  然而，意外发生了。
  披上衣物的女人，忽然就翻过身子，一下就睁开了双眼。这女人没死！安妮和女人显然都愣住了，两个女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气氛诡异。
  “混蛋！你们几个混蛋！还不快醒醒，有人！有人来了！”女人突然大声叫喊。这女人居然和这些劫掠者是一伙的。
  浑身沾满污浊的女人，一只手抓住了安妮持枪的右手，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安妮的脖子，安妮明显是挣脱不开，一声痛呼下，手枪脱手摔到一旁。
  女人的叫喊让躺在地上的劫掠者纷纷醒来，即便睡眼惺忪，却都本能朝身旁的武器抓去。
  我举起步枪，毫不犹豫地向最近的几名劫掠者射击，自动模式的密集弹雨让其中两名劫掠者瞬间身中数弹，没能发出惨叫便气绝身亡；另一名劫掠者被击中左臂，负伤躲到了最近的书架后；剩余几名劫掠者也都是躲到了书架后。
  趁着这个时间，我跑向安妮，脚下的军靴径直踹在女劫掠者的脑袋上，女人的脑袋撞到书架，发出沉闷声响，随即失去知觉，松开了双手。
  拽起地上的安妮，一只手拿着步枪向几名劫掠者藏匿的书架射击，另一只手则直接把安妮朝两个书架中的走廊推了过去。
  “咔”，撞针空响，没子弹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几名劫掠者探出身子开始了反击，我扑向书架旁的走道，呼啸而至的子弹打在了书架上，被击中的书籍洒落碎屑。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不及重新装弹，我冲向还在发愣的安妮，拉着她向三楼深处跑去。
  我不知道劫掠者有没有追上来，厚实的地毯，我甚至都听不到自己奔跑的脚步声。绕过了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我和安妮又回到了一开始躲藏的角落。
  站在窗前，我给步枪重新装弹，而一旁的安妮毫无动静，似乎在傻站着，月光照在安妮的脸上，她这是发愣？
  “啪！”气恼之下，没有犹豫，我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收起你毫无意义的同情心！你想死就不要拖累我！不想死就给我拿起枪！”
  阴沉着脸，我狠狠说道，同时拔出转轮手枪，塞到她手里。
  “对不起，我……我知道了。”安妮摸了摸脸颊，眼眶中泛着晶莹，可她还是拿好了枪。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只能祈祷她别再拖后腿了。
  “我看到你了！不想死就快出来投降！”劫掠者突然大喊。
  我可不认为他能看到我，除了窗口附近的月光，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劫掠者总是如此狡猾，他不会犯傻，也许他是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将自己作为诱饵，他的同伙一定就隐藏在附近。
  “附近肯定有埋伏，跟着我，看到人影立即开枪。”我告诉安妮。
  借着黑暗的掩护，我和安妮回到了楼梯口附近的书架旁，尽管没有发现劫掠者，可我明白，他们就隐藏在灯光边缘的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现身。看着摇曳的灯光，我陷入沉思……
  有了！
  拿出火焰手雷，拔掉拉环，朝楼梯口旁靠墙的书架投掷过去。
  “轰！”
  火光闪过后，我看到了远处被点燃的书架，由于都是易燃物质，很快就火光冲天。然而，附近并没有劫掠者的身影。
  拿出第二枚火焰手雷，朝着另一处漆黑投掷过去。
  “轰！”
  这一次我看到了炸开的火球，一个慌张的身影立即显现，我迅速地举起步枪对着身影连续射击，劫掠者发出哀嚎，随即倒下。
  击杀了一名劫掠者，枪声已经暴露了我的位置，可我没有选择立刻跑开，而是搂着一旁的安妮立即卧倒。卧倒的瞬间，子弹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击中一旁的水泥墙壁，溅起的泥石洒落头顶，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咚~”
  我庆幸躲过了子弹，这时，不知是什么东西，砸在一旁的书架后掉落在了我的脚边。
  是手雷！
  我瞳孔骤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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