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尸鬼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士兵们没有一枪打空，可是尸群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壮大。
  鲜美的血肉就在眼前，狂躁的尸群不断撞击着堵住大门的办公桌，随时都会崩溃。
  队长看着时间，距离约定的撤离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虽然没有赶到预定撤离点，可这并不是问题，只要发出直升机烟火信号，从警局楼顶同样可以撤离。
  眼下队长最担忧的是如何撑过这最后的半个小时。
  长时间机械地重复瞄准、扣动扳机、装弹，士兵们已经快吃不消了。老兵们还能坚持，几名新兵现在扣着扳机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
  ……
  “队长！我快没子弹了！”
  一名士兵重新装弹，同时对着身旁的队长大喊。
  “我也是！”
  “我还有一个弹匣！”
  没有弹药，这才是最致命的，仅凭士兵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如此庞大的尸鬼群。
  “全体听令！两分钟后退到警局三楼，堵住楼梯！”
  无奈之下，队长只能放弃一楼的防守，转而采取集中防守的策略。
  “轰隆”
  也就在队长准备下达撤离命令时，堵住大门的木桌最终承受不住撞击，被撞散了一地，冲在最前的尸鬼因惯性直接摔倒，紧接着便被随后而来的乱脚踩成了肉泥。
  尸鬼群如泄洪一般冲入了警局大门，切断了通向楼梯口的唯一通道，朝着站在附近窗口的几名老兵扑去。
  几枪放倒了靠近的尸鬼，老兵们毫不犹豫把空枪扔掉，拔出刺刀进行肉搏。几名新兵看着涌入警局内的尸鬼群全都愣住了，拿枪的手抖个不停，两腿站在原地不听使唤。
  “快开枪！傻站着干嘛！”
  队长看着几名要尿裤子的新兵，不禁恼怒，大吼道。
  “啊！！！”
  老兵的惨叫声不断传来，面对海量的尸鬼，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难以抵挡。队长咬着牙，一脚踹倒了冲到跟前的一只尸鬼，手中的激光步枪疯狂射击，洞穿一只又一只尸鬼，可却显得那么无力。看着被尸鬼扒开护甲，撕扯血肉的老兵，队长的心里都在滴血。
  “队长！快跑！”
  一名被尸鬼扑倒，正开始撕扯血肉的老兵突然悲怆大喊，紧接着手中出现了一枚爆裂手雷，老兵血牙一咬，拉开保险环，掷向了眼前的尸群。
  “轰隆”
  一声巨响，顿时血肉横飞，警局大门区域直接被清空，即便站远一些的尸鬼也被气浪掀翻在地，一时半会无法起身。
  至此，所有老兵全部阵亡，而几个新兵还沉浸在震撼中，动弹不得。
  “该死！该死！这些该死的蠢蛋！”
  队长看着吓傻的新兵，已经顾不上这些蠢货，自己赶紧趁这机会冲上了楼梯，随后而来的尸鬼群瞬间填满了大门。
  很快地，几声惨叫响起，三楼正在移动档案柜封堵楼道的队长手中一顿，不由得叹了气。惨叫声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只剩下尸鬼的咀嚼声，以及，偶尔咬到嫩骨发出的脆响。
  堵好楼道的队长，靠着墙坐在地板上，神情显得很沮丧。
  原以为接到了最简单的任务，结果士兵全死了。
  任务其实一点儿都不难，都是这该死的尸鬼！不，尸鬼不算什么，都是自己脑袋发昏进了警局，若是在外边儿或许还能轻松突围。是啊，哪怕是在警局里，直接守住楼梯不就好了吗？居然分开防守，是自己指挥失误，是自己！都是自己的错！
  小队队长亲眼看着老兵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屈辱死去，新兵满是恐惧痛苦哀嚎，最后他把一切的错误都归结于自己。
  “好恨啊，这该死的世界！”
  队长咬咬牙。
  ……
  “猎狗！猎狗！这里是秃鹫，听到请回答！”
  肩上的无线电突然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呼叫声，小队队长略微迟疑，还是打开了通讯。
  “猎狗收到，请讲。”
  “撤离点已被尸鬼占据，报告你们现在的位置。”
  “撤离点西南方警局，我会在楼顶释放红色的烟火。”
  “收到，正在前往，坚持住！”
  “明白。”
  ……
  直升机朝着北方飞去。
  小队队长靠着机仓壁，脸上没有任何脱困后该有的表情，他只是感到深深的迷茫。望着沐浴在灾雨中的圣约翰市，他反复在想，这样的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
  圣约翰市以南方向，一条破败的公路。
  长长的裂缝几乎把道路一分为二，上边儿涂抹的各种标志都已模糊不清，两旁的枯木看着风沙肆意，将道路蒙上了厚厚一层尘土，时不时有一些废弃车辆随意横在路上。
  废弃车辆中的皮革全被割掉了，许多车辆部件都被撬走。皮革可以用来缝制护具或者是简单的衣物，而没有遭到损坏的汽车部件也许被卖到了一些技工手中。
  我就走在这条路上，这条前往圣约翰市的公路，我已经走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能远远看到高耸的建筑。
  几个小时的路途中，遇到的不只是前往迪克镇的北方商队，还有远远窥视着我的几名劫掠者。
  对于不坏好意的废土劫匪，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心慈手软，在它们还没能接近我时，狙击步枪就远远打碎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其他几人立作鸟兽散。很简单，不是么？
  走到尸体旁，看到脑袋上的创口仍在溢出粘汁，我用脚尖挑起沙土覆盖在创口上。这不是觉得恶心，只是单纯觉得有些碍眼。
  恩？骨头项链？我从尸体脖子上拽下一串骨头项链，看骨头的形状应该是人骨，这略微轻薄的骨质，应该是个属于某个已经不存在的废土女人。
  曾经，人类将世界变成废土，而现在，废土又让人类变得残忍。人吃人在这片土地上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将啃干净的人骨做成饰品，更是这些变态的劫掠者常做的事。
  扔掉项链，我在尸体上摸索着，却只找到一把缺口的短刀，这毫无用处，看来我遇上个穷鬼。抓起一把沙土，放在掌心搓了搓，这是我的习惯，每次接触这些晦气的东西，我总是习惯性地洗手。也不知最后赢得这具尸体的是变异鼠还是荒野毒蝎，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我重新回到了前往圣约翰市的公路上。
  在迪克镇的时候，多次听来往的商队提到圣约翰市。
  核战后的人类关系错综复杂，单单是圣约翰市就存在着大大小小许多团体。有最大的劫掠者团体“烈焰帮”，由幸存的军人、警察组成的“枪队”组织，以及从战前延续至今的黑帮组织“莫萨克”。
  “烈焰帮”是劫掠者的乐园，和所有废土上的劫掠者一样，他们不从事生产，获取资源的途径，除了在废土上拾荒之外，靠的就是最直接的掠夺。主要活动于城市的南部区域。
  “枪队”类似军事组织，他们可以庇护平民，但是要求平民全部要进行生产劳作。他们有精良的武器，铁的纪律。主要占据城市的西北区域。
  “莫萨克”是战前就一直存在的黑帮组织，比较低调，成员一律佩戴黑手套。活动于城市西南区，和“烈焰帮”以及“枪队”都有来往。
  至于圣约翰市的东部和北部地区，这里可以说是人类的禁地。
  核战爆发的那一天，由于核弹落点出现了偏差，原本应该命中圣约翰市区的一枚核弹意外落在了东北方向的山区里，核爆造成的影响被大大削弱。尽管这样，圣约翰市的东部和北部依然遭受了重创，绝大多数房屋损毁严重，遭受了最严重的核辐射灾害。
  如今，这片地区，是尸鬼和变种人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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