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制衣比赛
  “姐，唐大才子何时走？”方耀祖一脸期待的问夏东元。
  夏东元探头看了看和唐寅聊得正欢夏儒，摇了摇头也拿不准主意，自打她将太子麦的种子交给唐寅后，他又了一趟庄子，听闻这世上还有高产稻，他的一颗心又动开了。
  比起麦子，江南人更爱水稻，如果有太子妃说的那种亩产3000斤的杂交稻他还麦子作甚呀！
  从那以后唐寅就变成了庆阳伯府常驻人员，也不温书了，也不和学子吟诗作画了，也不去青.楼了，每天就陪着夏儒聊天说地。
  唐寅在江南一代久负盛名，夏儒也是有所耳闻，如今有这么一位才气惊人的才子同自己交流，夏儒喜得无可无不可的，每每看见方耀祖就吹胡子瞪眼。
  这娃的天赋和唐寅比起来，让他觉得他教的就是呆子。
  因而方耀祖是恨不得唐寅赶紧走，再别来了。
  “要不我们出去玩吧！舅舅的布庄快要开业了，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要布置的？”夏东元建议道。
  方耀祖怯怯的看了一眼屋内的夏儒，有些不敢。自从姨夫变成他的先生后就变得好可怕，对他要求甚严，取代了他父亲第一可怕的地位。
  夏东元拍着胸.脯道，“爹和唐寅聊得欢，暂时顾不上我们，等唐寅走后我们可就没什么机会去玩了。”
  方耀祖这才咬牙同意。
  他爹根据夏东元的建议布庄开业那天要举办一场制衣比赛，为此准备良久，甚至一直等店员小东子的娘成为缝纫机熟手后才着手开店事宜。
  他对这一天盼望许久了。
  二人立刻动身去了布庄，布庄开在南城，这里多为平民百姓。方德宗选此地也是因他贩卖棉麻布料，贵人们是不怎么穿的，在南城反而正好。
  过几天就要开业，方德宗在店内进行最后的查看。
  各色布匹整整齐齐的码好摆在柜上，小二小东子再次将所有的布点了一遍，里间传来一阵阵机械响动之声，是方德宗雇得第二名店员——小东子的娘。
  这位老大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掌握的缝纫机的用法，能够熟练缝制出各种衣衫，只等开业那天在京城大显身手。
  夏东元来时她还在练习。
  “她比我娘缝得还快！”夏东元悄声对方耀祖说，这是自然的，方氏的兴趣全在刺绣上了，对于缝衣，反正自从入住庆阳伯府后她再也没动过手。唯一一次做了件中衣还是给方德宗演示缝纫机用法。
  方德宗见到侄女来了，高兴要带她出去买吃的，他这侄女天生有福气啊！
  8岁就被封太子妃，大明的头一遭。
  夏东元抿嘴笑笑，道，“舅舅那天给我留几个好位置。”
  方德宗自是同意。
  转眼就到了布庄开业那天，鉴于方德宗那颇为夸大其词的广告，南城一半的人几乎都聚到了方氏布庄。夏东元也带着朱厚照来了，把方德宗骇了一跳，拉过夏东元，“太子爷怎么来了，万一有个好歹……”
  朱厚照跟着方德宗进了内室，听到方德宗的话道，“京城是首善之地倒是无妨，再者说若是连宫门都不敢出这太子当得也未免过于憋屈了些。”
  方德宗讷讷不说话了，在夏东元的示意下到门外张罗比赛。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本人方德宗，方氏布庄的东家。”方德宗像众人深揖，继续说道，“这次比赛的内容是看谁制衣能比方氏布庄快，胜者获得10两银子。”说着他高高举起一腚十两的银元宝，银子的光芒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底下一片哗然。
  只要制衣比布庄的人快就能得十两银子？
  还有这等好事？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当下就挤出几位妇人信心十足的站在台上，其中一个问道，“若是我们都比你布庄制衣快，这奖金怎么分？”
  方德宗略一沉吟，夏东元已经从室内走出大声说道，“自然是一人10两。”
  方德宗点点头，认同了夏东元的话。
  妇人们眼睛一对，点点头道，“这就开始吗？”
  正在这时，一名瘦弱的男子挤上了台，下面人哄笑，“季秀才，你跑错地方了。”
  几位妇人也是好一阵劝，谁知这季秀才铁了心要参加比赛，大声申辩，“布庄可没说不许男人参赛。”
  因夏东元也在台上，方德宗彻底将话语权交给了侄女，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夏东元。
  望着一堆老娘们里唯一一只公鸡，夏东元笑了，引手将他请到桌案后，“自然可以。”
  季秀才如同战胜的公鸡一般坐到桌后，人家叫他是季秀才，其实他不过是个童生，这次也是没钱逼急了，想想自己的衣裳等物都是自己缝制决定上台拼一把。
  他手速极快，穿针引线一气呵成已经开始缝制了，那厢小东子娘才不紧不慢的坐在缝纫机后翻开盖板取出机头。慢悠悠的将线穿到机针上，然后拿起布料踩脚踏板。
  季秀才正缝得来劲听到一阵阵机器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台下一片吸气声，抬眼一望目瞪口呆，这称为飞针走线也不为过。那几名妇人一见此情此景，已经放下了针线认输，灰溜溜的下了台。
  季秀才见状，也不吭声，咬牙坚持，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甚至出现了手影。
  然而人力终有穷时，小东子娘已经制好了衣服，季秀才的却没有完。
  “你输了。”方德宗走到季秀才跟前说道。
  季秀才将手中针线往桌上一甩，道，“季某人是输了，却输得不心服口服。店家搬来这样一样神器，却让我们用手缝制，未免太不公了些。”
  底下人纷纷嘘他，季秀才不语，只是看着方德宗。
  这时夏东元忽然说道，“既然季秀才输的不服，那就再比一场。”众人哗然，她双手下压止住众人的呼声，高声道，“这次比赛是这样的，我给季秀才一个时辰的时间学习使用织女机，一个时辰后他在和我家店员同时用织女机比。”
  季秀才闻言大喜过望，他本就知道自己输得彻底，但实在潦倒无望才耍赖说了这番话，心中也是惭愧得紧，没想到店家倒好说话。
  方德宗一听夏东元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不但要让季秀才输得心服口服，还要让在坐的各位赞方氏布庄仁义。
  朱厚照对夏东元竖起了大拇指，在她耳边说道，“费这么大工夫，莫非以后你也要卖缝纫机不成？”
  朱厚照还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夏东元显然要通过季秀才让大家明白缝纫机十分好学易懂，便于以后售卖缝纫机。
  夏东元笑笑，叫过小东子娘进了室内。
  小东子娘是个年过三旬的女人，早年丧夫，十分艰辛的将儿子拉拔大，她搓着手不安道，“主家放心，小的一定能赢。”
  夏东元笑笑，“一会儿比赛你一定要输，等下你一定将所有要点交给季秀才，务必要让他掌握到位了。”
  小东子娘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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