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的事，甄妙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一顿饭，别人吃的津津有味，只有她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口完事，等聂川揭晓答案。
  聂川似有所觉，本来正常的吃饭速度，突然变得慢条斯理。他还劝告大家，要细嚼慢咽，吃的太快，容易伤胃。
  甄妙面无表情的，盯着聂川的脖子，磨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别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当两人在日常互怼。各个兴致勃勃，想看这次谁输谁赢。
  甄妙却忽然浅浅一笑，不再跟聂川较劲。他的言行举止，如此的从容不迫，其实已经暴露了他的底气。脉宗遗宝肯定是能用了，否则他不会戏耍她。
  见甄妙恢复镇定，聂川遗憾的说：“唉，女孩子家家的，这么聪明，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甄妙的微笑，渐渐凝滞。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聂川立刻扔下碗筷，招呼道：“我和甄妙先回屋，你们收拾完，就赶快进来。”
  言罢起身，拍了下甄妙的胳膊，把她唤回魂。
  青木屋的厅堂，是对称式布局。正面两个主位，左右两排座椅。配以大小方桌，可供主客八人会谈。
  聂川坐进主位，甄妙则在两排客位里，随便找了一张坐下。
  “坐那么远干嘛？”聂川指向另一个主位：“坐这儿吧。”
  “不要。”甄妙断然拒绝。
  她又不是他媳妇，才不要坐那里。
  聂川摇头叹息：“不识好人心。”
  甄妙嗤之以鼻：“狡猾如鬼。”
  聂川笑了笑，他靠坐在主位里，手指轻触储物腰带，开始整理一会儿要用的东西。甄妙也沉静下来，闭目养神。
  片刻后，苏凌玉和楚瑛等人，相继走进青木屋。
  聂川抬起头，轻笑道：“都坐下。”
  苏凌玉缓缓落座。楚瑛等四宗侍，则面面相觑。等聂川再次示意，大家才搭着椅子边，正襟危坐。
  聂川缓声道：“马上就要进六合城了，这一去吉凶难料。所以我要最后一次，整顿人心。同时也给各位，仅有的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重新选择？众人茫然。
  聂川首先看向苏凌玉，点头述说：“你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了。而你也不可能去告密，因为那会把你自己的小命，也一并葬送掉。”
  他续道：“你又曾是定星派的内门弟子，此去伏麟世家的六合城，对你来说，可谓生死冒险。”
  聂川取出一条储物腰带，面色严肃：“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走，我们会给你解毒，恢复你的自由身，并且送你资源盘缠。”
  他停了停，又道：“或者，继续跟着我们。但你仍需不断服毒，直到甄妙的修为超过你，你才能得到解药。”
  苏凌玉娇躯一颤，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挣扎。
  她的本意，是想跟聂川和甄妙待在一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聂川、甄妙三人，是生死与共的。
  而聂川和甄妙的人品，又值得肯定。可以想象，随着感情加深，聂川和甄妙，迟早会接纳她……这说不定，能改变她的命运。
  但是，其它的都好说，唯独要等甄妙超过她，才给她解毒这一点，让苏凌玉难以接受。
  甄妙目前还是平民凡人，而苏凌玉却是二脉门生。
  这要等到哪辈子，才能换来解药？
  苏凌玉迟疑许久，目光又落向，聂川手里的储物腰带，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昂首道：“气宗士族，奋身独步，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虽然你和甄妙，是值得交往的朋友。可我实在等不上，你们接受我的那一天了。所以……我选择离开。”
  聂川没有劝说，只是平静的回应：“毕竟你我，曾是死敌。你现在选择离开，未必就是坏事。”
  他递出储物腰带：“初品不入级，底价五十万。储物空间约等于，一个大行囊吧。我在里面，装满了精气资源。当然，还有你的宝械兵器，青涛剑。”
  苏凌玉娇躯一颤。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时，还是会被聂川的出手，深深地震慑。
  她的全部身家，也不过三四万。而聂川所送的盘缠，已经顶得上普通气宗，一辈子的积蓄了。
  苏凌玉有些发软，她慢慢起身，双手接过储物腰带。呆怔片刻后，对聂川深深作揖：“卿不负我，我不负卿。请你放心，我苏凌玉，从未出卖过朋友。”
  聂川颔首：“我知道。”
  正是因为对苏凌玉，有所了解，他才会这般大方，就当是一笔投资了。
  苏凌玉转身。
  甄妙早已站起，左掌心，是一枚解药。右掌心，则是一颗精气四溢的圆珠，竟然也有一份送别礼。
  这一刻，苏凌玉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突然有些悔意。自己选择离开，是不是太草率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生平所见的气宗里，对她最好的，正是眼前的聂川和甄妙。
  聂川不必多说，对美人如此优待，心里肯定有想法。但是……他却从未对她，有过半点强迫。
  甄妙呢，分明是个女的，对她居然也不错。
  苏凌玉深吸口气，上前拿起解药，一口吞下。然后又把甄妙的送别礼，郑重的收起。
  这才迈步走出青木屋，飘然远去。
  然而，越是远离青木屋，苏凌玉的心里，越是复杂难言。重获自由当然喜悦，但更多的，却是怅然若失的空洞。
  青木屋内。
  聂川的视线，逐一扫过他的四位宗侍。
  “楚瑛、夏映蝶、许广达、邢狼。”他念出一个个名字，沉静道：“你们同样，拥有选择。”
  他停顿片刻，再次强调：“而且，是仅有的一次选择。”
  聂川离开座位，悠然踱步：“若离开，我赐你们自由。虽然《气合残篇》不准外传，但我另外，却会送你们一部，能够传世的功法，让你们创立家族，或者门派。”
  他缓缓止步，立于厅堂中央，淡然说：“若留下，就将彻底，成为我的宗侍。”
  “此生，不得背叛，不能嫁娶，不可负我。若没有我的外放，终生随从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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