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暗花明 中
作者:墨域垩城      更新:2021-03-26 13:12      字数:2248
  等搭好绞盘,备好绳索,已是日落时分,众人虽然山上点起火把篝火,可是谷中依然昏暗,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楚。无奈,只得等待天明。几人一同在山上露宿。
  次日天刚蒙蒙亮,何云山便要下去寻人。几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何云山与钟辛一同下去,欧阳少儒负责照看绞盘,贺深继续派人在谷口清理石块,凤雷在两处协调策应。凤雷本来也想下去,但是被欧阳少儒拦住,昨日他与何云山已经有些冲突,今日他们在一起只怕会有麻烦。
  何云山与钟辛背好干粮与药物,又各带了柴刀与凿子等工具,系好绳索之后,便沿着峭壁缓缓而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惟愿何云山与钟辛可以带着好消息回来。
  山中朝露微凉,触体生寒。可何云山与钟辛顾不上这些。他们小心地选择路线,沿路伸出的荆棘藤蔓,都被他们一一斩断,不时还有怪石支出拦住去路,若是小一些的他们就用凿子敲下,若是大一点的,他们就只得想法避开,遇到锋利的,他们还须垫些茅草。二人一路小心搜寻生怕错过一点讯息。几只大鸟在山谷间来回盘旋,不时发出怪叫,甚是恼人。
  山崖上的欧阳少儒也是十分紧张,他指挥着八名力士拉扯着绳索,同时照看着每一处细节,防止绳子出现断裂。
  何云山与钟辛二人一路到了崖底,除了些衣衫碎屑别无所获,大失所望,但谁也没有说出口。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露水已经散去,他们吃了些东西,便开始分头寻找。二人约定,所过之处都要做好记号,并以啸声为号,遇事联系。
  山谷中满是野果,多已成熟,虽无人照看,但品相俱佳,看来甚是美味,偶有些走兽,多是獐鹿野兔之类,大都不怕人,谷中并不见什么凶狠野兽,这让何云山稍稍宽心,只要何云芝未受伤太重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何云山行不多远,见到一条小河,水犹清冽,波光潋滟,几只水鸟在此嬉戏,忽潜入水底,忽从水面跃起,好不快活,此间之景象与山崖上相比,恍若隔世。可何云山现在无心欣赏风光,只想尽快找到妹妹与凤雪。
  何云芝被铁连山从山崖上击下,如何会不见踪迹?
  何云山惴惴不安,继续前行,忽听一阵金戈相交之声,来了精神,赶忙前往。他越过一片灌木丛,只见凤雪手舞双刀正在一方大石上与一麻衣老者交战。说来奇怪,那老者用的却是凤雪的软刀。二人比斗正酣,皆未注意到有人前来。
  凤雪这路刀法显然并不如何熟练,可那老者的刀法不但十分精妙,而且颇为狠辣,凤雪勉强支持,眼看就要被老者逼到绝路,恐伤在其刀下!
  何云山见此情形,顾不得许多,飞身跃起,并指如戟刺向老者。
  凤雪与那老者不曾想到有人会出现在此处,都是一愣。凤雪见是何云山便翻身跃下石头,只留何云山与那老者独斗。
  那老者喝问道:“小子,是什么人?”
  何云山并不搭话,双手连攻老者八处穴位。
  一旁的凤雪叫道:“他是当今武林年青一代第一高手——何云山!”
  何云山武功虽高,但若说是“年青一代第一高手”那就见仁见智了。他素有争雄之心,但亦无把握能胜对柳天问等人,如今听凤雪如此一说,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者道:“哟,也是姓何的。那老夫就来会会这‘第一高手’。”
  老者见何云山出手不凡,来了兴致,再听凤雪这么一叫,更想试一试。他避过何云山的点穴手,连环三刀反劈回去。
  何云山见老者刀势凶猛,不敢托大,抽出双笔架住。他听凤雪与老人之言,隐约觉得二者颇为熟悉,本想收手,可是老者刀势汹汹,他不得不挡。
  何云山道:“前辈,且慢动手,此中想必是有误会。”
  麻衣老者不做丝毫解释,又是一刀攻来。如此不讲理的老者让何云山大为恼火。他也不再多说,以龙笔锁拿软刀,凤笔斜刺老者肋下。老者轻轻一晃避了开去,转身又以雷霆之势直取中宫,何云山双笔如飞,一招“倒转昆仑”与老者对攻,一番交手之后,二人心中都有了底,不敢有丝毫大意。何云山今日屡屡碰壁,早就积攒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如今老者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那老者虽已年近六旬但与何云山却是一般火爆的脾气,丝毫不让。何云山认穴奇准,双笔各有奇妙,龙爪凤翅皆可点穴。那老者虽多年不曾与人动手,但是功力精纯,刀法娴熟,见招拆招,不落下风。
  二人越战越凶,斗了七八十招依旧难分高下。
  忽然老者舞起一团刀花,何云山与他打了这么久,恐有奇招,向后一退。老者趁机退出圈外。
  “痛快!痛快!老夫好久不曾打得如此痛快!”老者仰天大笑道。
  凤雪跳上石头,与他们站在一起。
  何云山满心疑惑,问道:“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正色道:“老夫凤流云!”
  凤流云,凤庄前任庄主凤行天的胞弟凤流云!
  何云山连忙施礼道:“晚辈何云山,拜见凤前辈。”
  凤流云将他扶起,说道:“贤侄不必客气,我看你的功夫与何羽言的倒是有些相似,你也和飞羽寨有关系?”
  何云山道:“何羽言正是先父。”
  凤流云一怔,道:“何大哥死了?”
  何云山道:“先父已于五年前去世。”
  凤流云叹气道:“老夫在谷中这么久,不想故人竟先辞世了。”
  原来凤流云多年前遭受了一场大变故,特到葫芦谷隐居,因不愿被人打扰,就扮成了怪兽,将到谷中打猎游玩的人全部吓走,独居于此。这些年来他几乎不与亲朋联系,是故就连在扬州生活已久的凤雷也不知道二叔在此,何羽言的死讯他自是无从知晓,自己这十几年宛若南柯一梦,不禁感慨万千。
  何云山道:“多谢前辈惦念先父,前辈与先父也是至交好友?”
  凤流云道:“都是些往事了。”
  凤流云神伤不已,不再多说。
  说话间,钟辛也找到了这里。方才他在洞口附近搜索一无所获,正想与何云山汇合,忽然听到凤流云的笑声,便寻了过来,不想见到凤雪,欣喜若狂,不住询问其情况。
  何云山看着凤雪,心中也有许多话要问。
  凤雪大概猜到他的心意,于是道:“何大哥、钟辛,我带你们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