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闻观白涛 上
作者:墨域垩城      更新:2021-03-26 13:12      字数:2591
  何夫人与何云山听朱飞如此说道,感到有些不妙。
  何云山问道:“二叔,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朱飞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何云山。“你看看吧。”
  何云山把信接过,转递给母亲。何夫人道:“你先看吧。”
  “是。”何云山答道。
  信封上写着“朱寨主亲启”。何云山稍一迟疑,还是打开了信件。
  内容很简单:“寨主台鉴,晚辈素问寨主高义,纵横太湖,为保一方平安,宵衣旰食,实为吾辈之楷模,高山仰止,私所仰慕。晚辈粗鄙,本不敢相扰,然有要事相询,欲明日巳时前来拜见,垂手侍立,聆听教诲,以上请托,恳盼慨允。天衣楼主座下花问道携弟解文宣顿首。”
  何云山匆匆读过之后将信件呈给母亲。
  何夫人看罢,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封信。”
  朱飞道:“这信比山儿他们早一个时辰送到,是贺深转交的。”
  何云山问道:“贺深可看清楚了送信者的面貌?”
  朱飞摇头道:“没有。知道你们今日要回来,贺深昨日便向陈阿四定了些鱼虾水产。你们也知道陈阿四素来老实,今早送来时,贺深便也没仔细查看,这封信就藏在这些水产之中,发现信后,贺深就立刻去找陈阿四,找到时,陈阿四还在睡觉,据贺深观察,陈阿四中了迷药,但并不致命。”
  何云山又问道:“难道今早贺深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么?”
  朱飞道:“没有。陈阿四一向少言寡语,今日来时,也是送货拿钱,没有什么话语,与平日别无二致。”
  朱飞顿了顿又叹道:“现在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大家也都懈怠了。”
  何云山问道:“二叔,明日是何安排?”
  朱飞微微一笑道:“见招拆招就好,也该活动活动了。”
  何云山道:“那是否要瞒着凤雪他们?”
  朱飞道:“不必瞒着他们,也不用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不惹出乱子就好。”
  何云山道:“侄儿明白。不知母亲可还有什么交代?”
  何夫人在一旁道:“这些事啊,你们两个有分寸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不过山儿,有件事我还想问你。”
  何云山道:“母亲请讲。”
  何夫人笑道:“你觉得凤雪这孩子怎么样?”
  “凤雪?”何云山隐隐猜到母亲的意思。
  何夫人道:“芝儿今年也十七啦,凤雪与芝儿年龄相仿,看起来很是般配,论起家世,辽东虽远,但凤家毕竟是名门,想来也不会要芝儿吃亏,只是不知凤雪人品如何?”
  何云山急道:“母亲,这万万不可,凤雪奸猾,而且自作聪明,绝非妹子良配。”
  何夫人不悦,板着脸说道:“那你此次北上,可发现什么其他人选与芝儿般配?”
  何云山支吾道:“这个,倒也未曾发现。”
  何夫人斥责道:“你真是要气死我,芝儿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难道你想要芝儿与你和叔叔一样守着兵器架子过一辈子?”
  何云山连忙起身垂手道:“母亲息怒。”
  朱飞面露尴尬,不知嫂子的火气怎么转到自己身上了,连连劝道:“大嫂,怎么又说这事,我这辈子是一个人惯了,两个孩子的事,我是向来上心的,”
  何夫人骂道:“你上心?你上了什么心?你要是真上心自己就不会到现在还没个家室。”
  朱飞道:“大嫂,咱们说孩子的事,怎么扯到我的身上了?”
  何夫人起身道:“你,我管不了,山儿我也管不了,但你们若敢耽误了芝儿,我饶不了你们。”
  说罢,她就甩手离开了书房。只留朱飞与何云山在这面面相觑。
  朱飞与何云山又商议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何云山本想看两卷书,但是心烦意乱,实在静不下心来,便自去休息。
  此时他的妹子何云芝也是烦心的很。回到家里,何云芝心情舒畅不少,此次北上着实太累了,经过一番梳洗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她换了一件洁白的纱袍,披散着乌黑浓厚的头发,坐在红木梳妆台前,她的面前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首饰盒。她打开一个盒子从中挑了支玉簪不断比量着,觉得不好,又换了一支金簪,还是不满意,她不停地挑选着,也不知到底想找什么。
  作为飞羽寨的寨主,何羽言与朱飞都是家底殷实,可他们却从不过分展现这点,依旧穿着粗衣过着普通的渔民生活,这一点何云芝一直不是很明白,干嘛不住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何必如此难为自己?不过好在,他们对她并没有如此要求,而且让她的生活从小就与富家小姐无异。
  挑了半天,她怎么也选不出一件称心的首饰来,当初都是精挑细选的,可现在竟没有一件称她心意。一气之下,她将整盒首饰都摔倒了床上,气呼呼的捧着脸。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自觉虽没有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绝非庸脂俗粉,可他为什么好像就没有注意过呢?
  她不喜欢他一言不发面带浅笑的样子,她更不喜欢他紧张那无名木人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想他,她不想再想下去,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咫尺天涯,相思难断。
  且说另一边,凤雪三人这次还是被安排住在一起,这样正好,假使朱飞把他们分开了,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凑到一起,朱飞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欧阳少儒道:“朱飞这条线看起来也是断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钟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你觉得他把知道的都说了么?他说的又都是真话么?”
  欧阳少儒耸了耸肩道:“我觉得没有,可你能从他的话里找出破绽么?”
  钟辛无言。
  欧阳少儒又道:“其实他也已经告诉我们不少事了。而且何羽言与朱飞是结义兄弟,同掌飞羽寨,这一点人尽皆知。藏龙谷的事能找何羽言,没理由不叫朱飞,可那日段莫麟却并未提及朱飞,除非这事另有隐情。朱飞如果有所隐瞒,那他瞒下的事也一定非比寻常,也一定是不能轻易吐露的。”
  钟辛道:“不能轻易吐露,难道就要让他都烂在肚子里?”
  欧阳少儒道:“如果朱飞不愿意,你怎么让他开口?”
  钟辛道:“朱飞侠名在外,多半会深明大义,不至于如此忸怩吧?”
  欧阳少儒道:“大哥,今日晚宴上有道鲈鱼卷,你可还记得。”
  钟辛道:“当然记得,那道鲈鱼卷很是鲜美。”
  钟辛不解欧阳少儒为何有此一问。
  欧阳少儒笑道:“当然鲜美,原料用的是上好的松江鲈鱼。”
  钟辛问道:“那又何如呢?”
  欧阳少儒笑道:“松江离此地有二百余里之遥,松江鲈鱼素来名贵,朱飞历来以简朴示人,这其中的缘由你难道想不出么?说他是表里不一是过分了,但是至少也可看出他绝非看来的那般爽快。”
  钟辛道:“少儒,如此说未免有失偏颇。飞羽寨是闻名天下的大寨,家底自然殷实,今日何云山、何云芝归家,何夫人与朱飞爱惜两人,特意准备的也不为过啊,一道松江鲈鱼而已,你太多心了。”
  欧阳少儒道:“大哥啊,鲈鱼说得通,那他腰间的那块汉玉你可曾注意到?那块玉虽称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可算得上是千金难得,艰苦质朴之人怎会以此为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