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个病人
作者:雨落山石      更新:2021-03-26 10:13      字数:2213
  “丫头,爹并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你娘看上去便不像寻常女子,又身中刀伤,咳。。。我也是怕有仇家寻你,才让你随着我姓,有心让你做个普通女子寻个好人家嫁了平淡过一辈子。现在看来却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咳。。。事到如今,我觉的也是应该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丫头,莫要怪爹。再者,无论以后如何,你始终是爹的女儿。”说罢,老者眼中竟流出几滴眼泪。
  “我现在只求爹爹能好起来,莫要再说了。”说罢,沐婉如与那老者抱成了一团。
  看到这一幕,沈小星心中触动,猛的坐了起来,大声说道:“拿纸笔来,我开一副药方,马上去抓三副回来!”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给惊了一下,齐齐的转头看向沈小星。
  “老伯,既然你心中早有准备,我便不放虚言了。若是早上三月,我估计这药方至少还能换你五到十年寿限,但现在。。。怕是只能维持半年到一年。还望老伯见谅。”
  “小伙子言重了,若是得以续命,便是天大的恩情,剩下的我早已交给天意了。”
  见沐婉如取过了纸笔,沈小星念道:“白菊二钱,苦叶花二钱,断肠草一钱,毒蟾酥一钱,秋梨籽一钱,蛇皮一钱,地暝干一只。两颗酸枣为引。带上这一锭银子。快些去将药取来。”
  “等等,这位兄台,虽说我并不懂的医术,但若是我没有听错,这其中似乎几有味毒药啊。”朱俊仁听罢,略带疑惑的问道。
  沈小星轻叹一口气:“我方才说过,若说三个月以前,老伯只是因为肺中浊气过盛,加上时常操劳,饮食又太过粗糙,以致肺火烧灼成疾,若那时用药,可修复部分受损的位置,最次也如同剜除烂疮,虽留伤疤,却依旧可续多年的寿命。但现在,已远不是肺火之症了,由脉相来看,老伯的心肺部位大多坏变,功能已近丧失,我所能做的,便是用这些药维持住那所剩不多的活气。这几味毒药,则是护住心肺之脉的最后一道屏障,但只怕,最多不过一年,终究也会失守,到那时。。。”
  沐婉如听罢,眼中尽是迷茫,拿着药方的手不住颤抖,纸片如秋叶般落在了地上。
  沈小星原本心性大条,但看到沐婉如那同绝望般的眼神,竟是生出一丝不忍,不禁对老者说道:“老伯,抱歉,是我学艺不精,不如依这位兄台之言,请御医来为你诊治一试,或有回春之术也未可知。”
  老者轻轻的摆手说道:“小伙子,不必了。这把年纪,生生死死早已看开了。咳。。。我只是放心不下我这可怜的女儿。”
  朱俊仁听罢,开口说道:“老伯若是信的过我,我倒是愿意带沐姑娘到我家中,定可保她衣食无忧。”
  “不,不!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只留在这里照顾爹爹!”
  “婉如,莫说些傻话。爹陪不了你一辈子,若是能为你寻得一个好去处,好归宿,爹就是走,也可走的安心了。”
  “老伯,莫要这般悲凉了,我已说过,若我所说不差,你至少还有半年时间,此时却如同生离死别一般,为时过早吧。早些吃药才是正事。”沈小星说罢,回头看了那沐婉如一眼,说道:“快去抓药吧。”
  沐婉如一听,方如梦初醒,慌忙擦干眼泪,将药方拣起,小步跑往药店抓药去了。
  沈小星看着屋内几人,又看向那床上老者,心中竟是有些伤感,与叶百山在碧灵山为伴五年,学到了不少的医术,与叶百山的斗法,也互有胜负,虽说从未想过做一个悬壶之人,却自认为这几年所学足可以救死扶伤,不成想这涉世的第一天,便撞了一壁。
  不多时,沐婉如便将药买了回来,依沈小星所述之法熬制了一副,给她爹服下。约有大半个时辰,老者的咳声便不再如先前那般频繁,面相上也是有了一丝丝的血色。
  沐婉如见爹爹好转,自是十分欣喜,而朱俊仁见状,连连称奇。
  见老者病情已有好转,沈小星从身后包袱中掏出一个药瓶,递与了沐婉如,说道:“我开的药方,每日为老伯熬制一副便可,这瓶药,你且收好,待日后再有胸痛气闷时,取一粒与老伯服下,可缓解些苦痛,我能做的也便这么多了,今天逗留的时间太久,须得早些离开了。”
  沐婉如拿着那药瓶,面上有些惭愧之色的躬身说道:“恩公,与爹爹的救命之恩,婉如却是无以为报,若非还要留爹爹身边照顾,定会服侍左右还这份恩情。”
  沈小星一听,连忙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莫谈什么报答,我一个人反倒舒服些,身边有人更是麻烦,不如你去这位兄台家中做些营生,我看他眉清目秀,不如你便嫁了他,日子也好过些。”
  朱俊仁一听,连忙说道:“兄台莫要说笑,辱没了姑娘的清白。”说罢,看了沐婉如一眼,而沐婉如也是一脸羞红。
  沈小星转头再沐婉如说道:“老伯的病,多半是这房子湿霉之气太重引起的,若是可能,为了老伯的身体多撑些时日,换个居所吧。老伯是我诊治的第一个病人,算是有缘,这一个金锭你收好,也不知够不够让你们换一家新房子,日后寻医问药,需要的钱物还多。好了,话说太多,我还要早日赶回刘州。”
  朱俊仁见沈小星欲走,说道:“兄台留步。我见兄台年纪轻轻,便有仁心仁术,不知可曾想要为国为朝廷效力,想必会有一番大的作为,若是有这意向,我倒是愿意为你做些助力。”
  “朝廷?朝廷与我何干?我还要回家伺候我娘呢。”沈小星听朱俊仁之言,感觉十分荒诞。
  那朱俊仁却更觉匪夷所思,如同看一个另类一般的看着沈小星,也辨不清他是装傻还是诚心。但又觉的与他颇为投缘,做了一揖,问道:“也罢。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家住何处?”
  “好说了,我叫沈小星,刘州的风碑村便是我家所在之地。”
  “原来是沈兄,在下朱俊仁,家住苏州城的朱府,既然沈兄无心仕途,我也不勉强,若是他日有难处,可到朱府来寻我,在下自当盛情款待。”
  沈小星对朱俊仁打量了一番,心道:这人虽是不坏,却是十分聒噪。还是莫要与他关联上的好。嘴上却是说道:“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