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沐婉如的身世
作者:雨落山石      更新:2021-03-26 10:13      字数:2411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家二公子朱俊仁。
  几个公子哥如何会不识的朱俊仁,若他与朱贡才一般身分,几人早已毕恭毕敬,拍马献媚了,只是这朱家二少与众亲的关系坊间的传闻很多,故此,外人对其不若他大哥那般敬畏。但虽说他在家中并不得势受宠,但毕竟是朱应元的儿子,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则没有必要与之结仇。
  但今天这事让几人颇为难堪,为首的那公子冷着脸说道:“朱公子,今日之事,似乎与你并无关系,何必横插一足呢?”
  那长贵眼见对方人数众多,又是几个官家的公子,怕朱俊仁吃亏,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口,低声说道:“少爷,还是莫要惹些麻烦,若出事,大奶奶怕是又要在老爷面前告状了。”
  朱俊仁却一把甩开了长贵的拉扯,上前一步说道“以多欺寡并非君子所为,诸位都是有些脸面之人,还是莫要为难这位小兄弟了。”
  那公子一听,比之先前更为不爽,这张家二公子,本是能文能武,偏却一身的穷酸迂腐之气,与传言中的朱家奸滑狠辣的说话行事之风差的太远。若非顾忌朱家的势力,早就修理他了。
  只见另外一人对那公子哥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莫要多生事端,
  “看你朱公子的面子,今日不与这小子计较了。哼。我们走!”说罢,与随行二人带着一众家丁愤然离去。
  眼见几人离去,朱俊仁蹲下身来,对那年轻女子问道:“姑娘,你爹到底得的什么病,以至你要出来卖身轻贱自己?”
  谈起爹爹的病情,那女子不禁泪流满面,哭诉道:“约在半年之前,爹爹便睡不好觉,夜间更是咳嗽不断,原本请大夫看过,只道是有些风寒,开了些清热祛痰的药,吃了三月有余,却依旧不见好转。家中本来就不甚富裕,这数月下来,爹爹多年的积蓄也全部用来买药了。我也去各家衣坊为人洗衣赚些小钱,却是杯水车薪,爹爹觉的自己拖累,不再许我买药,我也是无法,只得依他,但近来,爹爹的咳嗽愈发严重,虽说他刻意隐瞒于我,但我却还是发现爹爹开始咳血的病状,我不忍看他再这么痛苦下去,我实在是无奈,只得出来求助于他人。”
  “三个月!?你爹咳血三个月方才想起要为他治病?有你这般做人儿女的吗?!”沈小星听那女子说罢,指着她怒道。
  但刚刚吼完,他便记起自己娘亲的眼疾多年未愈,自己也是未能为她做些什么,抬着的手也是缓缓的放了下来。
  只是沈小星这一喝,似乎戳中了那女子痛处,也不说话,低头哭的更是厉害。
  “兄台,先莫要怪罪这位姑娘,当务之急,是帮她爹治病才是正事。”
  说到治病,沈小星方才想起自己也算是学医之人了,在碧灵山上,他只是与叶百山斗法,却从未与人看过病,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出什么叉子,念及至此,他竟有些紧张了。
  “我倒是小懂些医术,你这就带我去看看你爹的病情,再做详谈。”
  这女子刚要起身,却因跪的时间太久,膝下一软,竟差点摔倒,朱俊仁见状,一把将她扶住,那女子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倜傥之貌,面上一红,连忙将被抓住的胳膊抽了出来。
  而那朱俊仁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年轻女子,一时竟呆住了。
  沈小星见二人这幅情形,觉的这一男一女忸怩娇情,甚是好笑。咧了咧嘴,开口说道:“莫要小儿女之态了,快些去看那老人家。”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女子说道:“谢谢两位恩公,请随我来。”
  走了许久,那女子引领三人来到城边一家破败小屋处,向屋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小星在门口站定,看了一眼那间陈旧的房子,只是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霉旧的味道。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
  “爹爹,你怎么了?”闻声,那女子急忙小跑至屋内,三个男子则快步跟了进去。
  简陋陈旧的家什摆设混着一股比外面更甚的混浊湿气。沈小星皱了皱眉,这种潮湿污浊之处,如何能不生病?
  “咳咳咳。。。”内室的床上,一个十分瘦弱的老者躺在上面,脸上惨白,几乎没什么血色。
  “爹爹,你怎么样了?莫要吓我。”女子哭着问道。
  朱俊仁看了一眼这屋中布局,也是皱起了眉头,平日里,住在朱家的豪华府邸之内,也在城中游乐中见过普通的百姓,原以为,吴国便是如父亲长兄口中那般,虽有贫富差异,却也多是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今日初次迈入了寻常百姓家中,却发现这世道并非自己想像中那般升平。他也第一次有了为吴国,为百姓做些什么的想法。
  虽说朱俊仁并不懂医术,但那老者的面相任谁都看的出,病情极重。“老丈的状况似乎并不乐观,须得早些就医。医药费用的事姑娘莫要担心,须得选用最好的药物。”
  不待那女子起身感恩,沈小星便上前一步,抓着那老人的手腕,摸起脉相来。
  这一摸之下,却让沈小星心头发凉,脉动虚滑无力,而且时缓时急,再看那面上无半点血色,伴有阵阵冷汗,喘息起伏十分杂乱,虽说这只是沈小星第一次为真正的医患诊脉,但这种症状,极像叶百山所说过的已入膏肓之相。
  “恩公,我爹爹的病怎样?”“兄台,老丈情况如何?”
  看着二人焦急而又期待的目光,生平第一次收起了玩世之心,他不想欺骗二人,却不知如何告于他们实情。许久,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会的,恩公,我爹爹不会有事的,对吧?求你救救我爹爹!”
  “苏州离上京不过百余里的路程,不如我让我爹请一名御医来诊治一下,可好?”
  那床上躺着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那双凹陷干涸的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婉如,莫要再为爹操心了,爹的病,爹自己清楚,我没有多少时日了,只是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未能看着你嫁人生子,找个好归宿。”
  “爹爹莫要再乱说了,女儿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治病的。”那被唤做婉如的姑娘紧抓着老者的手,哭着说道。
  “傻丫头,人终有一死,爹看的开。咳。。。事到如今,却有一件事不能再瞒着你了。”说罢,那老者颤抖的手从床头下掏出一块玉佩:“婉如,你并非爹的亲生女儿,你的本名应该叫沐婉如,在你一岁那年,我途经细雨镇,遇到了你娘,咳。。。不知为何缘故,那时她混身是血,竟有四五处刀伤,怀中还抱着襁褓之中的你。遇到我之后,便将你托付于我,告诉我你爹为你取名沐婉如,并将这玉佩给了我,说有朝一日,或许能与亲人相认。咳。。。”
  那沐婉如猛的站了起来,摇着头惊道:“我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不!我不信,爹爹是骗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