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葛明，对吧。”
  霍先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沉声问道。
  “吆，这不是上次来买鸡冠血的小伙子嘛。”
  作坊老板笑眯眯地望着霍先，并没有因为霍先没接他的香烟而恼怒，但也没有回答霍先的问题。
  “怎么样？效果还好吗？”
  说着，将多余的香烟装回了烟盒，又顺手为自己点燃了一根。
  “回答我的问题。”
  霍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
  “你，
  是不是，
  葛明。”
  “啊啊啊。”
  作坊老板敷衍地摆了摆手，夹着香烟抓了抓油腻的头发：“听到了听到了，不用那么大声。”
  霍先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不明白，作坊老板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呸！”
  啐了一口口中的残渣，扫了眼面前冷目相对的四个人，作坊老板的表情始终悠然惬意。
  随后，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回忆。
  “唉呀，好久都没再听过这个名字了啊。
  多少年来着？
  哦，九年了。
  呵呵，对，没错，我就是葛明。”
  闻言，郝书博和徐闻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说，九年前杀死赵妍的，就是你对吧。”
  黎歌伸出右手推了推眼镜，微微侧身横跨一步挡在了郝书博两人面前，
  左手负于背后，黑暗中，六柄手术刀凌空悬浮。
  也不由得黎歌等人绷紧神经，
  因为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太有恃无恐了。
  作坊老板......
  不对，现在应该叫他葛明。
  葛明笑眯眯地望着一脸戒备的四人，无所谓地摇着头笑了起来。
  “你们这么害怕干嘛，我又不吃了你们。”
  “那你觉得，会是我们的肉好吃呢，还是赵妍的肉好吃。”
  霍先提步微微向前，慢慢朝着葛明逼近。
  葛明也不在意，咧着嘴抚摸着下巴，就好像是在回忆昨天晚饭的咸淡。
  “其实吧，她的肉也就那样。”
  葛明思索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霍先的眼中已经泛起了红光。
  “啧，怎么说呢，她的肉还是有些老了，不嫩。”
  “够了！”
  霍先大喝一声，伸出手来扯住了葛明的衣领，一把将他拎到了自己面前。
  “你他娘的，
  简直就是个，
  畜生。”
  霍先死死地盯着葛明，指尖的骨爪已经抵在了葛明的脖子上。
  却不想，被霍先像条死狗一样举起来的葛明，居然还在笑！
  “畜生？呵呵呵，我喜欢这个称谓。”
  葛明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张狂。
  他完全没有理会霍先的神情，只是望着漆黑的夜空，
  自顾自地，像个演说家一样，
  激情洋溢。
  “你知道吗，人，生来就是畜生。
  和猪，和鸡，和牛和羊，
  一模一样。
  只有懂得弱肉强食，才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活着，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
  真谛。”
  说着，葛明的眼睛缓缓地望向了霍先，
  眼神中，充满了戏腻。
  “你，懂了吗？”
  “操！”
  霍先一声怒吼，抡起葛明不顾一切地朝着地面砸了过去。
  他真的，
  好讨厌这种，
  目中无人，
  自以为是啊！
  “嘭！”
  石砌的地板，瞬间龟裂，
  而葛明的身体，则直接被摔得变形。
  “这......”
  “死啦？”
  徐闻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随即埋怨道：“你怎么直接把他给杀了？这还怎么引镜鬼出来啊！”
  直到这时，霍先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失控。
  然而，就在霍先以为自己真的杀了他时，躺在地上的葛明，却突然缓缓地翻起来身。
  他伸出骨裂的手臂，艰难地扶住一旁的墙壁，
  随后，呻吟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啧啧啧，还真是疼呢，呵呵呵。”
  霍先的眉头紧蹙，
  他不明白，一个重伤成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再站起来！
  徐闻多瞬间闭嘴，拉紧郝书博躲在黎歌背后不敢作声。
  可葛明并没有理会霍先等人，他只是靠在墙上，咧着嘴，将沾满鲜血的手缓缓地伸向了自己的舌头。
  “噗呲！”
  葛明尽情地舔食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液，就好像品尝着人间美味一样。
  “呵呵呵，果然，还是那些小娘皮子的血，好喝一些。”
  “你刚说什么？”
  黎歌的神色突然一凌。
  他不由地往前跨了一步，黑暗中的手术刀，剧烈地跳动着。
  “我说什么了？”
  葛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对了！我是说啊，那些小娘皮子不仅看起来水嫩，喝起来......
  啧，美味醇香。”
  “你还吃过别的人！”
  霍先彻底怒了，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竟然还能活在这世上！
  “不不不。”
  却不想，葛明伸出手来艰难地摇了摇头。
  “吃？实在太没品了。”
  葛明咧开嘴露出一副血红的牙齿。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上溢出的血渍，
  随后，神色陶醉地说道：“她们的身体，只是容器，唯有血液，才最为可口。”
  “呼。”
  黎歌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感觉到了即将暴走的霍先，于是提起步子走到了霍先身边，伸出手，轻轻抓住了霍先的肩膀。
  “接下来交给我，不然，你会杀死他的。”
  “你什么意思。”
  霍先皱着眉头望向黎歌，眼中的猩红已经彻底弥漫开了。
  黎歌推了推眼镜，声音变得冰冷无比。
  “你知道我姐为什么要去北京吗？那是因为她想要申请重启一桩神秘失踪案。
  近十年来，天池市中，每年、甚至每个月都会有女孩神秘失踪，而没有人能够查清楚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个屠宰场，杀得不仅是家畜，
  还有，
  人。
  所以，他必须活下来。
  要是现在直接杀了他，那简直太便宜他了。”
  “呀，我好像，说漏嘴了啊。”
  就黎歌说话之际，在不知何时，葛明身上的伤已经诡异地愈合了。
  他活动了一下沾满血渍的身体，
  随后，笑眯眯地望向了霍先四人。
  “人，很了不起吗？
  呵，他们也只是动物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也是食物。
  如此的美味，为何还要怜悯？
  想一想，当滚烫的血液划过你的喉咙时......
  啊~每每到了这时，我的身体都会禁不住兴奋地颤抖起来！
  你说对吗？僵尸先生。”
  最终，葛明那双近乎迷醉的眼睛，幽幽地落在了霍先身上。
  霍先不由地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葛明伸出手来打断了霍先的话语，继续说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僵尸，我还知道你是谁，更知道你要去对付谁。”
  说着，葛明扯出来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知道吗，之前卖给你的那把刀，就是我当初用来为她分尸的刀，
  而我给你的血，其实是那些小娘皮的处子血。
  难道你真以为，就凭一把破刀和几滴什么鸡冠血，能对付得了她？”
  “所以说，现在的你，很自得，对吧。”
  霍先冷冷地望着葛明。
  “不不不，我只是，在讨好你。”
  葛明摊了摊手，微笑道：
  “加入我们吧，这座城市，从此将成为你的天堂。
  而我们，
  也将成为，
  他们的
  神！
  顺带一提，大人，可是对你很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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