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养老院，深吸了一口外面清冷的空气，霍先躁动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也不抽，只是任由青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
  黎歌紧随其后，与霍先并排站在一起，什么话也没有说。
  片刻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冯泽正的号码。
  “喂冯叔，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做葛明的人，十年前入住幸福小区3栋1404室，九年前不知去向。”
  挂掉电话，转过头望了一眼霍先，这才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不知道。”
  霍先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徐闻多和郝书博并排走了出来，反观，他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接下来去哪？”
  黎歌继续问道。
  “先去老师那里吧，希望冯叔可以尽快查到消息。”
  扔掉了手中的烟蒂，霍先朝着路边走了过去。
  当四人来到蓓霖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韦昭出现场不在医院，只剩刘奕妤一人在办公室里打扫卫生。
  “你们几个小崽子这几天神神秘秘忙什么呢？课也不上，老师这也不来，可害苦了我，天天一个人打扫卫生。”
  刚一看到霍先等人走进办公室，刘奕妤便佯怒着埋怨道。
  “这不是想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和老师独处么。”
  徐闻多似笑非笑地盯着刘奕妤。
  “啧，瞎说什么！”
  刘奕妤的小脸突然一红，大眼睛扑闪着瞪了徐闻多一眼。
  随后扔下扫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我忙别的去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
  徐闻多挑着眉头撇了撇嘴。
  不过被徐闻多这么一闹，大家的心思似乎又好了起来。
  郝书博连忙在网上订了几份外卖，虽然才吃过没多久，但人在经受恐惧之后，是很容易饥饿的。
  闲来无事，霍先便围着韦昭的办公桌转了一曲，有意无意地翻看着桌上的资料。
  突然，几个熟悉的字眼闯进了霍先的眼帘。
  令念心？
  霍先赶忙拿起来仔细观看，却发现原来是令念心的尸体转接单。
  她的尸体，已经在一天前被人接走并进行了火化。
  霍先缓缓叹了一口气。
  两个命运完全不同的人，在某一时刻诡异地相接，
  然后，又朝着不同的轨迹运行。
  她给了他终结，
  也给了他新生。
  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她的痕迹将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到那时候，也将没有人会再记得她是谁。
  生命，就是这么卑微。
  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一切。
  抿了抿嘴唇，将资料重新放回了原处。
  就在这时，郝书博的外卖还没到，黎歌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黎歌望了霍先三人一眼，随后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了冯泽正沉稳的声音。
  “喂鸽子，你让查的人已经查到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天池市，目前正在一家屠宰场工作。”
  “屠宰场？能发一下地址吗？”
  “好，你稍等。”
  说完，冯泽正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条微信弹出屏幕。
  “景阳街3巷2弄145号。”
  “轰！”
  当霍先看到这个地址时，脑袋中突然一阵嗡响。
  因为，
  这个地方，
  他太熟悉了！
  他生前，
  曾在这里买了半年的猪肉，
  同时，
  这也正是他上次购买屠宰刀和鸡冠血的地方！
  呵，这还真是奇妙啊。
  “我竟然在一个杀人犯的旁边，住了半年......”
  霍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说了个啥？”
  徐闻多转过头来问道。
  霍先愣愣地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个地方，我认识。”
  “什么！”
  震惊的不只是徐闻多，也包括黎歌和郝书博。
  霍先长舒了一口气解释道：“在霍先的记忆力，他曾在这里，买了半年的猪肉。”
  黎歌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可徐闻多和郝书博的神色，却一下子变得精彩了起来。
  “也就是说，霍先，曾在一个疑似是碎尸、食尸的变态杀人犯那里，吃了半年的猪肉？”
  霍先知道徐闻多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这个......真的很强。”
  “好了，调侃的话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这个葛明。”
  黎歌开口打断了徐闻多的话。
  “好，我带路。”
  随后，四个人饭也没吃，直径打车朝着那个屠宰小作坊驶去。
  天色已经渐渐转黑，路边逐渐亮起的路灯让天空显得更加黑暗。
  终于，出租车在一条黑洞洞的小巷子前停了下来。
  “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是在外面负责接应比较好。”
  停在巷口前，霍先朝着郝书博和徐闻多说道：“对方毕竟是个杀人犯，我怕你俩有危险。”
  “哇，你两一个僵尸一个异能者，有你俩站前面，我还会怕一个杀人犯？”
  徐闻多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毛。
  额......似乎说的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霍先也没再说什么，眯了眯眼睛，率先走进了黑洞洞的巷子。
  徐闻多紧随其后，黎歌负责断后。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霍先等人并没有开灯。
  但在霍先看在，这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因为他的瞳孔，早已经本能性地变成了竖线形。
  不一会，四个人停在了一家小小的屠宰场门前。
  作坊的屋檐上，挂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黑色的大门帘将门口遮得严严实实，上面沾满了液体，也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血。
  “老板，来两串猪腰子！”
  站在门前，徐闻多双手叉腰大声地喊道。
  “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作坊内，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哼！”
  霍先可不管他什么打烊不打烊，二话不说，伸出手来一把扯下来面前那厚重的门帘。
  刹那间，刺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黎歌等人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捂住口鼻。
  放眼望去，整个作坊内昏暗无比，只有一盏小小的白炽灯供明。
  数头被割掉内脏的死猪倒挂在铁钩上，不停地滴着血水。
  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污。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作坊老板笑眯眯地从旁边一所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习惯性地用那条已经沾满血渍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随后，朝着霍先等人递来了香烟。
  “小店已经打烊了，几位这是要强买啊，哈哈哈。”
  作坊老板笑眯眯地望着霍先等人道。
  霍先并没有去接作坊老板手中的香烟。
  他是真没有想过，这个看似和煦的男人，竟有可能会是个变态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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