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龙先生”的人显得非常为难，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季将军，您再想想，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必拿儿郎的性命去冒险呢？”
  老将军铜铃般的眼睛瞪出，胡子气得直抖，“不送。”
  “……将军，”这位龙先生的脸皮也是厚，越是这样，他越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坐了下来，“实话和您说，我家主人带来的原话是‘季将军对家姐有教诲之恩，我本是小辈，实在不愿意兵戎相见’。”
  “家姐？谁？”
  “姚，添。”龙先生望着那双眼睛一字一顿说出这个名字。这本是一个禁忌的名字，自从三年前先帝驾崩，这个名字在中原就被附上了罪人的含义。
  “哦！她？”季老将军那双锐利的眼睛突然就蒙上了灰尘，变得浑浊难过，“居然是她……”说着他突然颓然地跌坐下来，“她本该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见有效果，龙先生逼进了一步，“既然季老将军心里清楚，那真相如何在下也无需多言，天理昭昭，公义自在世间，望您还是……”
  突然，那双苍老但锐利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这次虽然不再咄咄逼人，却也坚定无比，“自古成王败寇，那些天理也不过是由帝王书写，先生，这些道理你不可能不懂，此战，老夫奉旨出征，各为其主罢了。”
  “……”龙先生一摊手，“我是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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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外的营帐，龙先生回头对躺在软榻上吃葡萄的姑娘摊手，“我是白说了。”
  姚遥看着这人从字阵上下来，拍拍手，丢过去一串葡萄，“算了，我也知道是这样的。”
  “那您还要死要活地让我用妖术去见他。”龙先生哭笑不得。
  少女摇摇头，看着他笑，“你不懂，杀人先诛心，我这是埋下种子了。他知道这是不义之战，傲骨如他自然不会用尽全力，又会顾及我是故人之亲，手下留情……”
  龙先生一脸忧心地看她，“论起城府，你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她也不在意，浑然躺倒榻上，枕着手望上边，歪嘴笑，“我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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