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佐罗有了新身份
作者:
罗六郎 更新:2021-03-25 15:07 字数:2260
小酒馆的地下室里,卡尔凑到蜡烛前面,仔细地看着西蒙给他的信,佐罗坐他对面看着他,卡尔给他的第一印象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甚至有点失望,他原以为能够让西蒙和胡斯教授都佩服的人应该是金光闪闪、仪表堂堂的大人物,可是来见他的只是一个衣着朴素的、消瘦的中年人,除了一脸的大胡子,唯一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双眼睛,坚定、深邃却又平静,那是一双只有大脑中有着非凡信念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睛。
卡尔看完信以后,立即把它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佐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西蒙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烧过一张纸。
“你的事情,西蒙在信里都说了,我很难过。”卡尔同情的看着这个眉头紧拧在一起的年轻人,用坚定的口吻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个吃人的世界打个粉碎。”
佐罗点头道:“先生,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叫我卡尔,佐罗,你要加入组织,我们很欢迎,但是在成为一名合格的组织成员之前,你还需要学习,学习很多你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或者想到过的新知识,新思想,你还需要接受考验与锻炼。”
佐罗刷的站起身来:“请教育我吧!卡尔,请考验我吧!只要能给我的未婚妻报仇,我可以做任何事。”
卡尔摇了摇头,“佐罗,假如你的目的只是为你的未婚妻报仇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加入组织,再说,迫害你的特林队长和门罗大使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找谁报仇呢?”
这话把佐罗问住了,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想着怎样回答卡尔,他的脑袋里模模糊糊的有个答案,可是总觉得无法形成明确的思路,再用言语把它归纳起来。
这是佐罗第一次见到矿山,在这个大陆最大的露天铜矿,近百年的开采,已经在地面上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盆地,在盆地的边沿,分布着几十个滑轮架,每个滑轮架后面都有两头牛,盆地下面的工人像牲口一样挖出矿石,再把大筐子装满,晃动绳子,绳子的一头连着滑轮架上的铃铛,听到铃声,上面的工人就挥鞭驱动牛,把筐子拽上来,工人再把筐子翻过来,倒在滑轮架下面的牛车里,倒满了一车,就会运到附近的炼铜厂炼成铜锭,铜锭则被迅速送到附近的港口,装上货船,经过二十天左右的航行,到达遍布金鹫帝国海岸线的大小港口,从那里卸货以后,再次进入各种各样的工厂和作坊,变成货币、装饰、玩具、武器和工具,通过各种各样的马车、牛车和货船,在整个大陆流通,而操纵这一切的力量,都来自于金鹫帝国。
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卡尔领着佐罗下到了盆地底部,这里有上千名工人分布在大大小小的矿坑里,用最原始的方法——钢钎、大锤和铁镐,挖掘着铜矿石,每一个矿坑边上,都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工头,手执皮鞭,用“猪猡、懒鬼”等字眼痛骂着工人们,和脑满肠肥、衣着光鲜的工头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沉默的干活的工人们,他们的衣服——假如还能被称之为衣服的话——只是一些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破布片,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裸露在外面的任何一块皮肤都覆盖着灰尘和汗水混合成的污垢,在佐罗看来,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看到了吗佐罗?这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的生活,在你的祖国的银矿和煤矿里,在大地主们的农庄里,也是一样的,整个大陆都是如此,佐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们每天累死累活只能得到两顿上等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仅仅能维持不会饿死的残羹冷炙?为什么同样是人,他们善良、勤劳,却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那些王公贵族就可以穷奢极欲?而你,亲爱的佐罗,你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什么?”
“为什么?”佐罗在心里也这样问自己。他已经完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生存的人类,即使是他的马,也比这些人活得更有尊严。
“因为制度!这个制度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而不是人人平等,只要你有权有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还是以法律和神的名义,即使像你这样的小贵族,只要不屈服于这个制度,也一样会成为被压迫被迫害的对象,这一点,你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是吗?”
佐罗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卡尔说的都是实情,他想起了自己偶尔去父亲留给他的农庄小住的时候,佃农们看到他时那卑微的样子,他们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们那呆滞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感到了羞愧。
“现在,亲爱的佐罗,现在我可以向你介绍我们组织的使命了,我们的组织——昆仑党,他的宗旨和使命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把所有的受压迫的人——工人、农民、学生、小生意人、雇员甚至是敌人的军队和无业游民等等组织起来,教育他们、改造他们,最终发动武装斗争,推翻这个不平等的制度,埋葬一切剥削者和压迫者,这个过程将充满艰难险阻,尤其是考虑到敌人所占据的优势地位,特别是金鹫帝国恐怖的武装力量,会有无数的人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而流血牺牲,佐罗,如果你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那么你实在不必强求自己加入我们的组织,你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做一名医生平安度日,对此我完全理解,绝对不会瞧不起你。”
“卡尔,我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我的决心,我现在很羞愧,原来我也曾经是一个这样的寄生虫,假如噩运没有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会认识到这个制度的罪恶之处,但是我完全认同你们的目标,并且愿意为此献出一切,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动力并不是全部来自为我的未婚妻报仇雪恨的愿望,既然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制度,既然我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那我是绝不愿意在这样的社会里苟且偷生的。”
卡尔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脸上的神情,他所表现出来的决心,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走吧,佐罗,我们去铜厂,那里正在招工人,你愿意去干苦工吗?”
“没问题,卡尔。”
“很好!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们会给你安排个新身份,你觉得,切尔•格瓦这个名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