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悦背对众人，并未引起夜枭与方钟舟的注意，她怀中的女孩听了她的话，眼中明白了什么，面上却不显，笑道：“多谢姑娘今日相救，小女子来世必将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许华悦十分满意，放下她，下了台去，笑道：“来时就不必了，姑娘如此美丽，今日一遇，已是十分满足。”
  这话说的，当真是撩人至极，女孩在台上红了脸，夜枭和方钟舟在台下黑了脸。
  所幸许华悦之后没有再整什么幺蛾子，只是再逛了几圈，便回了花舫去——本来夜枭是想带她去别的地方住的，但许华悦坚持住到了花舫上，说是喜欢热闹点的地方。
  她小时确是很孤单的，就连方钟舟都能算是她的“青梅竹马”，可想而知她玩伴几乎没有。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洗刷了让人烦闷的燥热，天边的艳红被刷了一层浅浅的白，带了湿润水汽的风吹到人的脸上，让人只觉舒适至极。
  许华悦捧着脸站在花舫的一个角落里，倚着花舫的栏杆，眼睛无神地看着远处无际的湖面，心中隐隐串起了许多片碎。
  ——奴隶买卖交易、杀人的赌局、被谋取内脏的穷人……
  ——内地里进行的骗局、相互扶持的爷孙、别来一面的当权者……
  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只是还是有许多东西需要去观察。
  一个世界的存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论定的，她还要小心一些，不能轻易下结论。
  只是……
  她想起方钟舟和夜枭，心中叹了口气，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情感，可惜，她注定不能回应他们。
  这不是绝情，是事实注定。
  或许，是时候开始，她需要疏远他们了。
  许华悦的眼睛眯起，曾被无数人称为“鹰隼一般的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远处的虚无，花舫顶部挡住了照向她的光，仅留下一个小巧的下巴，似乎在一瞬间，小巧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然而眨眼看去又只是一片祥和。
  她的眼中明灭交辉，突然想了起来，欢快地自言自语道：“今晚吃什么好呢？”
  “唔，醉排骨、蟹黄包、浇茄子……”
  她笑着喃喃，似乎之前的阴霾全部不见了，留下了欢快的背影，蹦跳着走了。
  之后许华悦如愿吃到了快乐的一餐，然后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一点要搞事的意思。
  方钟舟虽然诧异，但没有过多关注，继续鼓捣自己的账本去了。
  夜枭不怕她搞事，因为他打算跟着她守夜，不过被她以“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看着我实在是太不爽了”的理由赶回自己房去睡觉了。
  许华悦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了今天买的话本，翻了几页，发现还是太老套了——
  这么多年来，什么霸道武林盟主爱上我、夺命书生与世家小姐的爱情故事什么的，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她看了两眼，只觉无趣，顺手翻了翻，发现今天还买了本《东明大陆史记》。
  到底离子时还有段时间，她拿起书，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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