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寒川接话。
  “初看，身不正拳不直无半分模样，再看拳曲内刚风响雷动，细细看来拳锋变化多样，能封三门，却又出人意料，一拳至底堂堂正正，最重要的一点，拳动身替，恰补右臂阳经。咱家可否观其二式？”齐公公又道。
  寒川念头转动，只要小婉与包子扎根在这，齐老太监可算得是自己人。何况上次与景翊族侏儒动手，也是其解了围，再说这拳要练三十年才小成，若真用自己也准备普及，有何看不得？便开口道：“公公客气了，莫说二式，观下整套拳谱又如何？再说有您老在边上帮忙照看，我也放心得多。”
  寒川嘴上说得漂亮，但是终归防了一手，走进堂屋，背身翻看二式图谱，然后学着姿势摆了出来。寒川感觉到，这拳谱姿势其实不算太重要，毕竟太熬人，真正重要的是前言与经脉解说。其中最关键的点便是天地二脉，补齐十四经，而齐海富一直所言都是十二经。
  正所谓，做事留一线，做人留一手。
  随着寒川将万日烈血拳二式大概摆出，一边的憨柱并没仔细观察，身形微微一转，便是将二式完美展出，竟然比看过拳谱的寒川还要标准。
  又是一拳一拳不断击出，初无声，到引风响，再到节鼓闷响，接下来是脆响。拳锋越来越快，也不知道打出多少拳，声音也渐渐变小。
  寒川这时也不需要提醒，快速翻动第三式，双腿拉回，胯开腿曲，身挺拳收，接着双拳一齐轰出。
  憨柱身形又是一变，毫无滞塞转化到三式，双拳挥出，肩骨咔咔咔爆响。越来越快，血雾越来越浓。
  四式，胯收身立，右肩后拉，以腰为轴，斜出双拳。
  五式……
  六式……
  憨柱动作越来越顺畅，似乎早已练过千百遍一般，寒川甚至已经跟不上速度，无法掌握下一式图谱。
  就在这时，一声“咕噜”憨柱猛然停下来，双眼再度变得迷茫，有些委屈巴巴地道：“东家，我饿了。”说罢便是垂下了脑袋，哪还有刚刚练拳的神采。
  虽然很想知道，憨柱能一气呵成练出多少式，但是欲速则不达寒川还是懂的。
  “好，去吃饭吧，这一回能吃多少吃多少，就说我说的。”寒川大气道。之前分房的时候寒川便停止了免费提供三餐，变成了一天一顿随便吃，但是这个随便吃对憨柱是有限制。主要是齐婶子看不下去，她对憨柱特别照顾了，给了足足普通人十倍的量，十人量对憨来说就能吃饱，但是憨柱在吃饱的前提下还能再吃两个饱。
  这回得了寒川许诺，憨柱全身忘了刚才练拳的事情，向着食堂小跑而去。
  “你真不认识天云先生？”齐海富突然开口问道。
  “不认识。”寒川表情坦然。
  齐海富没有再说话，眉头耸间，立起几道苍老纹路，慢悠悠地走开。
  天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值得隆德与齐海富两人一直念叨？寒川心头再次想到。
  沉下心神，寒川重新摆开姿势，试着将拳谱从第一式一口气练到第六式。一拳击出，连忙变换身形，却是感觉手脚似是不听使唤，完全无法达到憨柱那般自然流畅的感觉。
  “难道憨柱真是一个天才，我才是那个憨子？”寒川低声喃喃，接着双眼一瞪，沉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练拳不行我换路。”心中虽有懊恼，但是寒川还是打开拳谱又开始仔细揣摩拳谱用意。
  寒川将拳谱又细细地从头到晚看了一遍，然后一抬头便是感觉颈子酸痛不已，不过现在也没个手表钟啥的，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然后寒川闭上眼睛又将拳谱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出门去找憨柱，看看他现在如何，练完拳之后有啥变化或是不适。
  还没有走进木屋大食堂，便是听见几个厨娘帮工在说话“亲娘咧，咋个这么能吃，谁家能养得起这样的憨娃。”
  “就是就是，这都吃了两锅饭了，这都塞哪了？”
  “莫不是个妖精吧？”
  听了几句，寒川脑门有些冒汗，这憨柱又干啥了。
  一进食堂，便是看见几个老头老太太围在那里，桌子边上放着两个已经空掉的藤框。这时两个大娘合力抬着一筐冒着热气的谷粮过来，围观的几个人，连忙上去搭手，有人端来大木盆，有人熟练往里盛上黑米谷粮，上面放着切成片的肉干。
  “吃，来，再吃，看看你个憨娃到底能吃多少。”齐婶子这会端着一盆菜汤边走边道。她是受过饥荒的苦，现在管着大食堂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虽说不是自家的粮，但是看到有个这样不知底的大肚汉，也替寒川心疼的紧。
  “东家，东家。”几个老头老太太。
  “寒小哥，你也还没吃吧。”齐婶子。
  “婶子，大家伙都不用客气。”寒川走上前来。
  接着往人群中的憨柱看去，这家伙就差把脑袋埋在木盆里了，右手拿着一个盛饭的大木勺，一个劲往嘴里塞着黑米粮，左手还时不时塞上一点熏肉干。无论是黑米，还是肉干到了憨柱嘴里似乎不用嚼一般，一吞而下。
  就这么看着一小会的功夫，整整一木盆的黑米加蒸肉干就下了肚子。边上立马就有人又端上一盆。
  不对劲，寒川皱起了眉头。平日里憨柱是能吃，但是也不会这样夸张啊，现在已经是第三筐黑米谷粮了。这一筐压实满了，就算不到一百斤也差不离了，再加上现在只剩一小半的第三筐，以及额外的肉干，这家伙差不多要吃掉两个自己了。
  寒川连忙走上前去，看着憨柱，开口道：“憨柱你怎么了，抬头看着我。”
  憨柱这时听到声音，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寒川，脸上沾着不少黑米，除了眼神有些憨傻并没有什么奇怪，然后有些委屈巴巴地道：“东家你说让憨柱吃饱的。”说着眼神有些闪躲，以为是吃得太多被嫌弃了。
  “你还饿？”寒川不解。原来在地球上倒是看过一些大胃王食量超过常人，但是也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啊。
  “憨柱饿。”憨柱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木盆里的黑米与蒸肉干。
  “武者习武，消耗的是精气，本就比常人能吃。这憨子刚刚的消耗太大，这黑米杂粮与肉干又不是什么大补之物，多吃些有何奇怪。”尖锐的声音传来。
  这嗓音独一无二，寒川听罢便是放下心来，正声对着憨柱道：“东家怎么会骗你，说让你吃饱就让你吃饱，东家就坐这看着你吃饱。”
  听到寒川地许诺，憨柱顿时眉角都笑开了，又把头埋到了木盆中。
  “婶子，还要再辛苦你们，多准备些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