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司马文
作者:
展尘 更新:2021-03-25 00:38 字数:3453
“嘭嘭”的敲门声把李云烟从睡梦中吵醒。开门一看,李童和王二都进来了。看他们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事要商量似的。
李云烟问:“怎么了?”
“公子,我和王二昨晚商量了很久,像我们这样孤身几人走那么远的路,太危险了”。
李云烟一想,也有道理。一路上也听了王二说起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不说,很多地方非常难走。如果走陆路,很多古道残破不堪,盗贼四起。加上刚刚被狐妖这么惊扰。的确不安全。可是,走水路的话,黄河之水天上来,这逆流而上,急弯险滩更麻烦。况且他们几人都不熟悉水性,还有马车什么的。更是下策。
“那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李云烟问到。
王二说,“我以前走镖。都是二,三十人一起走。经常顺路和一些商队呀,马帮之类结伴同行。人多了,才会安全。所以我想咱们这次也只能这么走。我今早就留心咱们这客栈,好像有一个洛川镖局的队伍。我刚才悄悄的跟一个马夫打听了一下,他们也是西去。但具体去那里,不知道。那个马夫就是个下人,也不知道太多,跟着走就行了。我看公子你是否找镖局主事的人问问?”
李云烟一听,也不错。“好,那我们吃饭的时候,找他们问问。如果顺路,人也好说话,咱们就一起搭个伴。”说完,三人收拾停当,下了楼去大堂坐着吃早饭。
果然在另外一边几张桌子坐着二十来个人,一看他们说话的乡音,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同一个镖局的。李云烟让李童先过去打个招呼,问问主事的是哪位,然后自己好过去结交一下。
不一会,李童回来了。刚要回话,那边桌子上有个精干的镖师先开口了。只见他端起酒碗,朝李云烟这边让了让,说道:“这位公子请了,我家少镖主,请你们吃酒,请移桌过来吧”
李云烟一听口音,是地道的洛阳人,也安了心。朝对方一拱手,带着书童和王二一起走过去。快近前看清楚了,最靠墙的那张应该是主桌,只有廖廖三,四个人坐着。看穿着打扮,坐上首的年轻人应该是少镖主。旁边坐陪的估计要么是管家,或者高级镖师。其余桌都坐满了帮手。正吃喝的热闹。
李云烟带着书童直接去了主桌,王二知趣的混到车夫那桌去了。
看那少镖主,只比自己大个三,四岁的样子。他已经站起身来,迎住自己。身材欣长,英气勃发。身上虽然也是镖师的衣装,但质地和做工明显比别人好了很多。
李云烟刚想拱手作揖,少镖主一把就抓住李云烟的手腕,轻轻一带,李云烟不由得登登登被带到桌前,差点就摔了一跤。旁边几人一看,哄堂大笑。
李云烟涨红了脸,问到:“这位少镖主,我们并不相识,也无冤仇,你为何这么戏弄我?”
少镖主微微点了点头,说:“走镖之人须谨慎。刚才你家书童说你们想和咱们搭伙走。故此,我才试试公子的身手。如果是练武之人,咱们可要防着一二了。不过看刚才公子样子,只是个读书人。咱们就没什么顾虑了。看年龄,你比咱还小几岁,就称呼你一声贤弟。来,先喝一大碗酒,压压惊。”几句话说过,既把刚才无礼之事解释的滴水不漏,还顺便敬酒赔罪。
李云烟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好接着说。“既然少镖主知道我是读书人,也不擅于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感谢少镖主的美意。”
少镖主也没有强压李云烟,通情达理。然后指指旁边的座位,让李云烟坐下。然后又给李云烟引荐了旁边的两位,一位金镖师,一位武镖师。都是洛川镖局的老人了。武功,阅历都能排在前五位。
坐定好,少镖主问到:“公子这是西去长安?不知是进京赶考,还是走师访友?”
“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李云烟答到。“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哦,你就是今年乡试,咱洛阳府的头名李解元!失敬失敬。咱是洛川镖局的司马文。别看名字带个文字。其实没读过几天书。到要李解元见笑了。”
李云烟,连忙说“岂敢岂敢。司马少镖主这么年轻就开始主镖,当真也是一条好汉。不知道少镖主这一趟是去哪里。如果也是西去长安,小弟想搭伴儿行了。”
旁边的金镖师搭话:“压镖之人最忌讳别人打听咱们的路线和押运的镖了。反正咱们就是往西去。所以说去长安也没错”。
他们正说着呢,王二悄悄过来,在李云烟耳边嘀咕了几句。“公子,我打听了个大概,他们西去两个目的地,先去一趟山西,然后再去长安。”
“山西哪里呢?”
“往西沿着黄河走三,五天,然后过黄河古渡口,去山西蒲州。”
李云烟对这些地方的名字可不怎么了解。王二点头说基本都是顺着西去的方向。还算顺路。
李云烟接着说,“既然少镖主这么说,可否让小弟主仆三人搭伴一起走呢?”
司马文大手一挥,说“好说好说,就这么定了,咱们一起走。”
由于有了伴,李云烟也放下心来。禁不住司马文三劝两劝,也喝了几小杯酒。一顿饭吃下来。居然和司马文称兄道弟起来。
吃罢了早饭,他们都打点好行装,收拾妥当。然后一起上路了。洛川镖局押着镖,一行二十多人,七八辆马车。李云烟他们就在最后跟着。司马文骑着马。有事就去前面招呼。没事就在李云烟边上,隔着窗帘聊天。这几天基本都一路太平,又有干练的镖师招呼着,所以司马文还是和李云烟聊天的时候居多。
一般平时,司马文总是爱聊一些走镖的趣闻趣事,李云烟也插不上什么话。后来司马文发现,总自己在说,觉得没意思,话题一转就问起了李云烟。“贤弟,其实在客栈,我就注意你们了。你好像总和一个道长在一起,好像听说你还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李云烟暗暗吃惊,说:“司马大哥如何得知此事?”
“呵呵,咱是走镖之人,每到一处歇脚,自然先把周遭打探个清楚,什么人,什么事。读书人和道长在一起,本就奇怪。还经常关着门,书童给煎药之类的。。。稍微留点心,就都知道了”
李云烟也没多想,都是大哥了。就一五一十的把怎么遇见狐狸精,怎么被救,又怎么死过一次的事,一古脑全说了。唯一就是隐瞒了白狐之事。他到不是担心司马文知道。而是怕人多嘴杂,别让齐道长知道自己把这个妖怪给救了,怪罪自己。旁边的李童,更是添油加醋的帮着说。饶是司马文见多识广,也惊了个目瞪口呆。
司马文这么多年走镖,倒是听了很多妖怪的故事。但还真没有亲眼得见。李云烟还比自己年轻,居然就见过了。最可气的是,那个道士神通那么广大,自己没缘认识。李云烟反而拒绝当他的徒弟。
后来听到李贤弟只学了一点长生功,司马文就悔的直搓手。原来司马文也早有求仙的打算,可惜一直没有碰上真有本事的,全是一些江湖骗子。
这往西的路很不好走。地势是越来越高。他们只好沿着黄河古道走。虽然是古道,其实就是一条山路,很多地方简直就窄的只能走一辆车,两边的山也越来越高,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下面就是黄河。这一日来到了洛州最西边的一个大峡谷。前面探路的镖师回来说道路已经很险了。都不能骑马了。马车也必须车夫牵着过。
司马文告诉李云烟,大家都下车步行。另外。此地盗匪出没,白天只能走四五十里,就必须住宿了。李云烟看着这些镖师,趟子手忙来忙去,也都提高注意力。可再怎么小心谨慎,该来的就一定会来。
刚进入这个峡谷没十里,就听远处一阵梆子声,然后人喊马嘶。李云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兴致勃勃地看两边的风景呢。可镖局的人都紧张的忙碌起来。不过毕竟是长年走镖的队伍,忙而不乱。
队伍先停住,然后金镖师吩咐一声,“护镖。”立刻就有四个伙计一组,站在一辆马车的四角。就这样把重要的马车都围了起来。司马文带着金镖师,在队伍的最前面。武镖师断后。
李云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旁边的王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紧张起来?
王二小声地告诉公子“前面出了盗匪。
李云烟没觉得盗匪有什么可怕,居然还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和司马文并排站在一起,往前观瞧。
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骑马的胖和尚。披着一件宽大的□□,到也伸手敏捷。等到了近前,和尚一挥手。后面四,五十个盗匪也都站在身后,各个手里也拿着兵器,恶狠狠的朝这边看过来。
司马文也真是见过许多大阵势。看对方人多,且卡住了要道,知道要纠缠一番了。上前一拱手,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是洛川镖局的。经常走这条山路。附近的英雄好汉也买个薄面。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胖和尚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看看他们的镖旗,果然是洛川镖局。然后才开口说道。“都是刀头上混性命的,叫什么名字也没所谓了。你们押得是什么货。咱家抽了头,就放你们过去”
司马文一听对方并不顺着一贯的黑道行事,估计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流寇。这样的盗匪最难打交道,说那些暗语估计也意思不大。对方看来不是好相与的,恐怕要有一场恶战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礼后兵。司马文顿了一下,说:“咱们只是个小镖局,押的镖也就是寻常百姓的家什。这里有纹银一百两。送给寨主和众位弟兄们喝个茶,行个方便。”
对面盗匪中有人蹦出了一句,“什么,才一百两?没有个上千两银子,就想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