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誓约
作者:V苏      更新:2021-03-24 08:33      字数:6923
  我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刚好看到凯特学姐和医生从里面出来,白莲则坐在窗边望着外面,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这一小会功夫又受伤了吗?”医生看到我皱皱眉头。
  “不,我只是来找人的,刚好凯特学姐和白莲学长都在。”
  “白莲,这边的预备生有话和你说,准许你离开医务室一阵。”
  “我以为我们刚才已经全部说清楚了。”白莲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我是来道歉的,所以一小会就好,可以吗?”
  “就刚才的情况而言,我觉得你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是……这样吗……凯特学姐,我也需要向你道歉。”
  “如果少爷真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话,我接受道歉,就这样。”意思就是没必要浪费时间说明吗?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勇气了。结果却是这样的答复吗……话还远远没有说清楚啊。
  支撑着我走回来的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尽了,就像学姐说的,就这样吧。我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嗯……地面离我原来这么近吗……?
  地板好凉,这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是白色的灯管,整流器发出嗡嗡的声音。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床单,枕头,被套,都是白色,连床边的帷帐都是白色。
  至于这里是哪里,熟悉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稍微动了动,身上的淤青很忠实地反馈了疼痛。看上去我不是在做梦。
  哎,这次我好像不容争辩的真的晕过去了。
  “老师,她醒了。”我听到凯特学姐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醒了就好。刚才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应该只是太累而已。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前也说过,明天给她约了体检,会做更细致的检查。”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没做好健康管理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坐起来,准备穿鞋。
  “抱歉,少爷,刚才我该认真听少爷说话的。”凯特学姐忽然开始道歉,声音中带些哽咽:“我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使性子。”
  “这我倒是理解。明明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本人却不领情。学姐就算生气也很正常。”
  “我知道错了,所以少爷,如果刚才有什么想说的话,请务必说出来,我会认真听的。白莲,你也表个态。”
  “抱歉,这次我会好好听的。”从帷帐另一侧传来白莲的声音,原来他也在。
  有理或者没理,对或者错,我晕倒前后,这些事实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两人的态度却改变了。
  “学姐,发生什么了?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不……,没有……我只是反省了一下刚才的态度,想到少爷明明遍体鳞伤却还是这么坚强……我却连好好听一听少爷的想法都不愿意……”
  是吗,是因为我受伤了,还晕过去,就有理了吗。病人就是有可以任性的特权,周围的人都要将就着。虽然深知这一点,我很少有机会作为病人亲自体会。
  “那可以陪我去下休息室吗?”
  到休息室的路上,谁也没说话。白莲和凯特都皱着眉头一副难过的样子。
  “首先,容我为刚才晕过去给大家添麻烦的事道歉。让二位担心了。然后,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是来为之前的失态道歉的。之前我说的话,对学姐和学长太不尊重了。作为一名军人,首先要学会听令。我以后不会再做违抗学姐和学长意思的事了,也不会质疑你们的决定。凯特学姐,可以不计前嫌,继续当我的指导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听了我的话,凯特学姐瘫坐在地上。
  “学姐,我只是说,以后我会严格按照学姐的指示去做,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并没有想命令你的意思,做你的指导人也不是为了逞威风。人都是会犯错的。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而不自知,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你全盘接受我的决定,没有任何疑问,那我该怎么知道自己错了。”
  学姐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我心底是知道的。知道却还说出这样的话,大约是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单纯闹着脾气,还自以为想的很开。
  “学姐,坐在地上不好说话,先起来吧。”
  我伸出手,凯特学姐却无视了。
  “不要,我要你先收回刚才的话。”
  那个冷静又自持的凯特学姐,竟然耍起了脾气。就是说,这件事在她看来,需要动用非常手段来解决。
  “对不起,我说了违心的话。之前和学姐还有学长相处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以平等的对话,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就好像是朋友一样。我知道二位是为了我考虑,但是学姐和学长替我做的决定,我无法接受。唯一让我接受的理由,就只有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命令这一点。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很难。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机会,我好不容易成为了预备生,但这不是终点。我必须要成为白城的正式生,不断地磨练自己,成长成为可以被人依靠的人。为了能够更切实的成长起来,我认为学长和学姐的指导是必要的,所以,得出了刚才的答案。”
  “是吗……”凯特学姐摇摇头:“听到少爷的话,我真是又开心又伤心。开心在于,少爷能分清达成目的和自己的小脾气哪个重要;伤心在于,少爷最终还是认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说明,我们还远未能了解彼此。但关于这件事,是我先破坏了我们的关系。我的自作主张带来的伤害已经远大于带来的好处。少爷,请接受我的道歉。还有,白莲,也请接受我的道歉。”
  “我也是认为这样是最好的选择,才配合的,不用对我道歉。”白莲低着头,眉宇间的哀伤并没有减少。
  “我能理解学姐的苦心,所以学姐没必要向我道歉。”
  “作为指导人,我对自己的学生还是不够了解。我早该知道的,少爷有自己的想法,对少爷来说重要的事情,只能由少爷自己判断。这种思考和判断的能力,作为军官学校的学生,是必要的素质。请少爷放心,替少爷做决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关于白莲的事情也是,请少爷自己做决定。所以少爷,能否收回刚才的话呢?”
  “我明白了。以后我也会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且我保证,会用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而不是乱发脾气。”
  学姐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小心地理了理那身女仆装。
  “其实我觉得少爷发脾气的时候,有点小帅气。”
  “哎?”
  “一直以来,和少爷相处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少爷过于客气的态度。怎么说呢……因为十分客气,反而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我明明刚才已经反省了的,但是少爷一开口道歉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很火大……结果连挺都不愿意听……现在想来,也是因为少爷的客气让我不舒服吧。”
  “嗯……那可能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总之客气点总没错。”
  “我认为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少爷是不是在刻意避免和人亲近呢?”
  “哎?”凯特学姐这么一问,我竟然答不上来。
  我在刻意避免和人亲近吗?也许是这样的。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我们搬过几次家,每次都刚刚和邻居的孩子混熟,就又搬走了。在医院认识的人也是,大家都只是过客,有些人病好出院了,有些人则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管我多么用心想交朋友,再见都总是来得太快。为了减轻别离的痛苦,我渐渐学会了不和人深交。这样就不会因为再见而难过了。
  但仔细想想,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白城的学生们,日后也会是一起战斗的战友。在这里培养出的友谊,将会伴我一生。我为什么还要怕呢?
  “看少爷的样子,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为了帮助少爷更好的与人相处,我有个提议,以后可不可以只叫我凯特,不加‘学姐’两个字。”
  “但学姐就是学姐,直呼名字未免太不礼貌。”
  “没记错的话,少爷刚才说过其实是想把我当朋友的。”
  “是这样。”
  “朋友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现在试着叫一下如何。”
  “凯特……学……”
  没等我下意识地加上学姐二字,凯特学姐就猛地把我拉过去,搂在怀里。
  “学姐?”
  “吓一跳吗?因为少爷不肯亲近别人,所以像这样用十分亲密的拥抱来矫正,这是暴露疗法。如果少爷不喜欢的话,就当做惩罚游戏好了。下次少爷要是再叫学姐,就用拥抱来惩罚,怎么样?”
  “这惩罚用药是不是过猛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擅长和人相处。这都是看书上写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效。但我觉得有些道理,少爷要是愿意配合验证就好了。”
  “不不,即使如此,我记得学姐说过因为我的魔力场,尽量不要与人接触。”
  “嗯,现在我也没打算收回这句话。但是,少爷现在对自己的魔力场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在对方不反感的情况下,把魔力场控制在最小,稍微和人握个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舞会的时候少爷跳的几支舞也没引发什么问题,这就说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我,还是有自信可以不受少爷魔力场影响的,所以就算是拥抱一下也没关系。”
  “我知道了,那拥抱什么的,就仅限于惩罚吧。”
  凯特学姐摸摸我的头,松开我:“现在心情舒畅多了,是时候解决另一个问题了。”
  凯特学姐说的另一个问题,当然就是白莲学长了。刚才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会再干预我的判断。就是说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处理我们接下来的关系。
  “学长,刚才口不择言的失态,实在是对不起。另外,凯特虽然允许我放肆一些,如果学长希望,我还是会像低年级生该做的那样服从学长的命令。”
  “我们从此没有交集的话,对双方都比较好,我是这么判断的。”
  结果还是这样吗。即使凯特学姐改变了态度,但白莲的答复没有变。会变成这样并不是凯特学姐的错,说到底,关键还是白莲学长的想法。
  “学长,我也来说一下我自己的判断。我认为这样并不好。如果学长坚持的话,在学长命令我离远点之前,我有无论如何都想弄明白的事。只要学长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学长了。”
  “不肯放弃吗?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知道这小小的挣扎有多徒劳的话,就尽管问吧。”
  那么这次,就看看困扰我的那些疑问能问出来多少吧。
  “那起案件,受害者们刚倒下的时候,有可能还活着,对吧。”
  白莲没能掩盖住脸上的惊愕,就连凯特学姐也是一脸的惊讶。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只是一点点猜测。但看上去,我猜对了。”
  梦里面,那个孩子说过,只要不去看,那些人就还有可能活着。他心底一定是希望那些人还活着的,而且,也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梦境里的那些细节,已经远超我从报道上能拼凑出的场景了。这不可能是我的梦,只可能是那个孩子的梦。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但在他的梦中,时间还停在那一天,一切都不曾改变。
  “猜测?你这个问题,就好像你看到过一样……这不可能,当时在场的人都死了,除了我。是谁和你说的……不对……如果有人说过,那只可能是一个人……”白莲坐在那里,抱着头,似乎陷入了痛苦中。
  看上去知情人不光在这个学校,还是我认识的人,而且和我关系好到能把这种事情也说出来。这个人对白莲一定也是重要的人,他的痛苦,也许是因为怀疑被出卖了。
  爱传谣言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不过那个人从没和我说过白莲的事,和白莲相关的报道也没写过一篇。
  嗯?连报道都没写过,这反而有点可疑。据我所知能当新闻的素材有不少啊。
  这些事以后慢慢追究吧。
  “学长,没有人和我说过你的事,而且我也答应过学长,所有关于学长的事情,我只会找学长亲自确认。我是个讲信用的人。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想听学长说实话。关于五年前的惨案,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含任何推测,只说发生的事实。”
  “是吗。我可以把能说的实情都说出来,但我有个条件。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再深究下去。这事的背后是一连串的黑幕和悲剧,现在不是深挖的时候,也没有谁有深挖的能力。你能答应我不再深究吗?”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当天在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有十七人,事发后,警方只找到了16具遗体。失踪的那个人,被警方当做真凶追查。那天是例行的身体检查的日子。因为某个原因,我情绪有点失控。那时候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我只记得当时在场的17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之后我也失去了意识。所以我不清楚这些人当时死了,还是单纯的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地上少了一个人。而剩下的十六个人,动脉都被切开了,地上扔着一把手术刀,沾着血。之后警方的尸检报告说,死因全部都是失血过多。凶器判定是手术刀,手术刀上沾着失踪者的指纹。我没有用手术刀伤人的记忆,但不代表我没做这件事。那段时间我经常出现短时性失忆,会忽然失去意识,醒来之后,会忘记失去意识前的一些记忆。但我很确定一点,在最初让那些人倒地的时候,我是带着明确的杀意的。即使在我醒来后,如果那些人还活着,我也会切实地杀掉他们。我的杀意就是如此的强烈。所以从这点讲,说我是杀人犯没有什么问题。即使有办法证明我不是真凶,我所做的事至少也能算作是共犯,不管怎么讲,都不可能是无罪的。至于动机,我之前也说过一次了,就是我不惜要杀人也要隐藏一些事实。能说的部分,我想已经说得足够明确了。从结论上,我是个杀人犯,我想这点没有任何改变。”
  见我没有说话,白莲又补了一句:“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之前说的话不能算说谎,只是简略了一些部分,使用了一些比较容易让人理解的结论。所以不存在什么我为了配合凯特学姐,故意说谎这种事。等下……你在哭吗?”
  我才发现脸上有凉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我敢忙用袖口擦擦脸。
  “学长很善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刚才试着想象了一下学长当时的心情。那个时候,学长一定很害怕吧。面对着那时的惨状,一边恐惧,希望这不是真的,一边自责,因为自己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学长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一直在被那一天的事情纠缠着,是这样吧。”
  白莲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哀伤加深了。
  “那样的痛苦,我大概能想象到。这么多年来,学长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份痛苦吗?”
  “这是我应受的责罚。”
  “现在我没办法断定学长是不是真的杀了人,而动机和杀意本身是构不成犯罪的,一定还要有犯罪事实才可以。这些事情应该由法院来裁定,轮不到我来下结论。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我不能仅凭过去的一些可能性就断定学长是危险人物,必须远离。所以,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现在你依然认为那些人必须死吗?即使你因为他们的离世痛苦着,也依然这么认为吗?”
  “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想听一下学长的真实想法。骑士和女王,对学长来说真的只是舞会的余兴节目吗?”
  白莲摇摇头:“这部分我承认刚才说谎了。其实我也喜欢猫骑士的故事,也像很多孩子一样,希望能成为猫骑士。舞会的滑稽女王和滑稽骑士,虽然是作为余兴节目评选的,但也是在众人面前被承认的骑士。所以那时候我很开心,能够被叫做骑士,还有一位小小的女王需要我守护。这对于我孩提时代的梦想,算是一种满足。即使是余兴节目,在我看来,也有认真去看待的价值。所以,很抱歉刚才对你说谎,我对于骑士的称号,是相当认真的。只是我自认为并没有那个资格。”
  “有没有资格,是女王来决定的。只要身为女王的我认为白莲学长是骑士,那学长就是骑士。”
  “昨天你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明明知道你的态度,还对你说了谎。这样一来,就更没有资格自称骑士了。”
  “虽然滑稽女王和滑稽骑士的称号是一时的,但我想和学长成为朋友的心意是认真的。骑士的事情不去在意也没关系,能做我的朋友吗?”
  因为我对自己发过誓,不会再把任何人独自留在黑暗中。不管是骑士和女王的关系也好,朋友关系也好,至少我不会让白莲再孤独下去。
  “朋友……吗……”白莲似乎有些失望。
  站在白莲的角度,他应该是希望有朋友的,同样有过被孤立的经历,我很确定这一点。那么是哪里有问题呢?是因为我说话时候太一本正经了,显得缺乏诚意吗?
  我拉住白莲的手,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抗拒,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我冰凉的手。
  “学长,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当然可以……”白莲的失落并没有减少。
  只要拉住他的手和他说话,他应该就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了。但为什么还是会失落呢?我的诚意应该传达到了啊。难道说朋友对他来说还不够吗?
  白莲期待的,恐怕是更为牢固的某种关系。不会轻易被动摇,不会轻易被摧毁的什么东西。某种契约?誓言?所以才会对滑稽女王和滑稽骑士的事那么起劲。因为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因为这个被绑在了一起。他说过自己在这件事上是非常认真的,即使他自己也知道对这种余兴节目较真很可笑。喜欢猫骑士这个解释只是表象,更根本的原因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向往成为骑士呢?这种搭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保护一个人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呢?仅仅因为骑士拥有着诸多美好的品质吗?仅仅因为保护他人得到的自我满足感吗?
  不对,真正的骑士契约并不是单方面的。骑士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效忠领主,而相应的,领主也会信任自己的骑士,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庇护。
  白莲期待的恐怕是这种以生命起誓确立起来的坚实关系。对他来讲,这样的关系是不能轻易背叛的。而世间所谓的朋友,没有任何保证,也就毫无牢固可言。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实际上是怎样的,只有试探一下才知道。
  “白莲,假如这一年过去,我不再是滑稽女王,你也不再是滑稽骑士。到那个时候,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骑士吗?做一个普通人的骑士。”
  白莲有些错愕地看向我,随即,他的目光中有什么被点燃了。
  只见白莲离开了座位,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拉过我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突然这是什么情况?
  “我愿成为您的骑士,在此对您宣誓效忠,我发誓守卫一切当守卫之生命,铲除一切当铲除之邪恶;我发誓善待弱者,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对朋友真诚,对爱至死不渝。以爱与公理与正义之名,以及我的生命宣誓。”
  这是……骑士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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