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上午的课程上完，下午就是自由活动了。
  这难得的大块时间，照理是要找凯特学姐的。上周因为校庆活动没能做的习题，想必已经好好的累积到这周了。
  上午的课程一结束，我就冲向了食堂。今天既然有大块时间，免不了有什么无聊的人来挑事，反正他们也没事干。要是只顾着陪他们玩，我的作业就完不成了。
  吃饭时，我收到了一条信息，是神童发来的：“午饭后来图书馆，魔法研究会的选题会。”
  选题会吗，本来也是要去图书馆的，之后应该能和凯特学姐好好聊一下吧。
  这之后又收到一条消息，这次是兔耳朵发来的：“今天好像是魔法研究会的选题会，顺便问问正义女神怎么看传说中的魔女扫帚，我知道那是你的杰作。还有，别忘了问女神之翼的事。播音室没什么事，不用过来了。”
  兔耳朵真的是什么都知道。魔女扫帚……难道说是……
  我赶忙看了一眼论坛，果然新的新闻稿赫然写着《新校园怪谈？飞天的魔女扫帚》。看上去那把扫帚飞走后被人目击到了，但是现在藏在哪就不清楚了。
  “喂，大王花！”刚一出食堂门，就又有人在堵门了。
  “今天没空。”我拔脚就跑。
  “追啊！”后面跟上了无数人。
  我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冲进了图书馆。那群人只好怏怏地离开了。
  看上去我是第一个到的。阅览室的门还没有开。
  我就无聊地在走廊中晃了起来。
  以前我从没有注意过这个昏暗的走廊，仔细看看，天顶上竟然还有浮雕和壁画。
  沿着走廊走过去，这一串壁画似乎在讲述着什么。
  第一幅画是一位被星辰环绕的美丽女性，她身后的翅膀伸展开来，沿着天花板延伸到第二幅画。在那里，一只翅膀上雕刻着太阳，另外一只翅膀上雕刻着月亮。一条巨龙带领着各种各样的魔法生物向女神的方向跪拜着。
  在跪拜的队伍最后，是另外一条龙，背对着女神，趴在巨大的王座上，王座的椅背上方是太阳，太阳下是月亮，两侧的扶手上散布着繁星。在王座前，是一位人类国王，带领着身后的狮子，老鹰，和水池中的虎鲸向巨龙跪拜着。
  在那之后的画面，是人类国王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握着顶端雕刻着太阳的权杖，一手托着刻画着月面的宝珠，身后披着缀满星星的披风。在国王的椅背上，蹲着鹰，在他的脚边趴着狮子，在背景的墙面上，雕着虎鲸。人类国王的面前跪拜着无数的朝臣，在朝臣后，则是各式各样的鸟兽。
  接下来的画面，远景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上建着有着尖顶的高大城堡。中景是一座山脚下的城市，近景是一片有着高大树木的草坪，草坪上坐着一位怀中抱着婴儿的女性，婴儿的额头上有一颗星星。女性边上是一位壮年男性，他也看着那个婴儿。在他们不远处是一位老人，回头看着两人，双脚迈开似乎正在去往什么地方。在他的前方是一座墓园，墓碑边长满了鲜花，无数的星星从墓园中飞升，像银河一般铺开，穿过之前的几幅画，一直连接到最初的女神身边。
  “久等了，现在开始是下午的开馆时间。”我听到了熟悉的机械音。
  “学姐，天顶的壁画讲的是什么传说吗？我不记得在哪看过这样的故事。”
  “资料库中暂无相关史料。检索到近年关于壁画的论文3篇，无纸质资料，请登录电子图书馆查看。”
  竟然没有史料。相关论文有空再看吧，总觉得看了就把自己的想象空间封住了。比起看别人的猜测，还不如自己猜有意思。
  “谢谢学姐，我晚点再去看。”
  密涅瓦开了门，我跟进阅览室。
  “请就坐，学会成员到齐后开始选题会。”密涅瓦示意我坐在阅览室中央的阶梯座位上。
  在其他人来之前，认真想想题目吧。估计其他人早就心里有数了，只有我还什么都没定。
  魔法的咏唱和法阵，这两样我都多少有点了解，但咏唱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医院还会吵到别人，所以我接触法阵更多一点。懒得上楼，我就随意地翻着电子版的《魔法的咒语与法阵》。
  空间魔法，守护魔法，攻击魔法，……嗯……还有召唤魔法。
  从前我最感兴趣的也无外乎是召唤魔法。喜欢魔法生物，所以想试着召唤出来，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不过那时候我也不是void，没办法实现。
  真想试试啊。但是召唤魔法有一点很麻烦，无论是咒语，还是法阵上的刻印，都需要对上一组暗号。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法师们和魔法生物约定的。胡乱猜和大海捞针一样。关于魔法的古书似乎也有一些记载，但是据说还没人成功过。要么是记载有误，要么是缺少了什么必要的东西。比如……召唤时的“礼物“，或者魔法阵的材质，又或者是魔法阵的大小。这些东西想要都准确地对上，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我一边随意在纸上画着魔法阵，一边想着还有没有别的方向可以选。
  没多久，从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华丽古典礼服裙，有着火红色头发的女生。这个女生有点眼熟，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在夜市上，也见到过她的照片。不过……当时是放在了男生照片的那一侧。
  那个女生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冲我点点头，坐在了我前面一排，然后摊开一枚画着魔法阵的手帕，从里面抽出来一个素描本和一盒彩铅，开始刷刷地画着什么。
  空间魔法阵，真不错啊，不知道里面能装多少东西。
  再之后进来的是神童，他特意找了个离我们两个都很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一沓纸，上面似乎满满当当地印满了字。
  凯特学姐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琴箱，那个箱子晃动着，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似乎里面关着什么。她进来后环视了一下，开口道：“看样子还差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从来不参加选题会，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把大琴箱放在一边，凯特学姐站到了讲台的位置：“大家相互都认识了，我们就跳过自我介绍环节，直接开始正题……嗯……少爷有什么疑问吗？”
  “前面这位漂亮的学姐我还不认识……”
  “对你的观察力真是无语，我们舞会那天可不只是见过啊。你还欠我一条裙子。”红发的学姐开口了，是男生的声音。
  “呃……孔雀学长……吗？”
  “这不是知道吗。”
  “看样子没什么疑问了，那我们继续。首先，是每学期都会进行的选题会。这个会的目的主要是明确一下本学期论文的主题，彼此了解一下其他成员的研究方向，方便相互交流和拓宽思路。另外还有一件事，如各位所知，今年是我在校的最后一年，明年我就要去军中参加实习工作了。所以，在今天需要选一位新的学会会长。我建议先确认会长人选，之后的会议由新会长来主持。”
  “我能先说一句吗。我已经是服装艺术社的社长了，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想选优秀的我，但我是真的没有这个精力了。”孔雀先开口了：“所以我提议神童当会长。”
  “其他人的意见呢？”
  “赞成。”密涅瓦在管理员的座位上回答，我才意识到密涅瓦也是魔法研究会的成员。
  “我也觉得学长很适合。”既然学会只有这几个人，那也可以说没有其他选项了。
  “那么布莱恩，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没意见。”
  “那么请新会长上台做一下就职演讲。另外选题会也拜托了。”
  神童站在台上，头刚刚能露出讲台：“就职演讲谈不上，我就说一句，论文的截稿日，我一天都不会往后延，你们记得不要拖稿。不浪费时间，下一个环节。我认为选题会是个充分探讨可能性的机会，所以这次，希望大家都站上来，对于自己接下来要研究的内容做个阐述，台下的人可以提一些问题，这样的方式可以更容易明确方向。作为会长，由我开始，请大家看一下这份资料，这是我接下来研究方向以及要点。”
  神童把手中的材料分发给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不下十页的材料。
  《古代魔法的发展程度及魔法时代的市民生活》这就是神童的选题。
  “那么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台下一片沉默。密涅瓦以极快的速度全部都翻了一遍，两秒钟都没用；凯特学姐似乎在认真地一页一页读；孔雀则直接把资料塞在了速写本下面看都没看。
  “我想也没有，关于这个选题的背景，研究方向，以及研究方法都已经详细的写在资料上了。那么我简单地阐述一下选题背景，只是走个形式。之所以选这个题目，是考虑到在未来，如果魔法普及开来，希望能够对遍及魔法的世界有所准备，包括立法司法体系，使用管理，以及官方和民间的应用。所谓的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的部分就到这了。”
  神童的想法我依然跟不上，且不说这个题目本身。从刚才起，神童的表现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当选会长，连选题会形式和资料都准备好了。不愧是被称作神童的人啊。
  “下一个可以让我来吗？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说完就先走了。”孔雀举起了手。
  “我认为提前退场是种极大的损失，但是既然蒙受损失的一方并不介意，我也不会阻拦。请上台。”
  孔雀站上讲台：“我也没准备什么材料，总之我的选题方向和去年一样，继续研究便利的生活魔法。就这些，告辞。”
  说完这句，孔雀就径直从大门离开了。看上去十分匆忙，接下来他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下一个，凯特学姐准备好了吗？”
  “不，稍等一下。”
  “那么密涅瓦学姐？”
  密涅瓦直接在管理员位置上回答：“是，没有问题。今年的选题方向是魔法传导及储存介质。目前在魔法学相关的书籍及资料上，没有对魔法介质进行专门研究和介绍的资料，而魔法的使用、储存都与介质本身息息相关，因而有必要做一个系统的整理，因此我对目前在库所有资料进行了整理，考虑到打印和装订成本，目前只有这一本样书，电子版内容已上传图书馆资料库，资料编码是m-d79846。”
  说话间，密涅瓦从桌下拿出了一本书，看上去怎么也有两百页。
  这是选题会吧，为什么有人已经完稿了啊，还是本书，我们要交的不是论文吗？
  神童脸上的表情写着他也没想到，惊讶中带着不甘心。密涅瓦的举动似乎激起了神童的竞争意识。
  凯特学姐倒似乎毫不意外。看上去密涅瓦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学姐，请问一下，这一共花了多少时间？”神童好像有点不甘心。
  “昨晚做的。”
  这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关于密涅瓦学姐论文的问题，看上去大家都需要花些时间看过后才能提出，放到下次例行研讨会上吧。凯特学姐？”
  “这么快吗？我还不是很确定。”
  “会犹豫不太像凯特学姐的作风，只是选题讨论而已，如果有多个备选方向，可以一并拿出来讨论。”
  “说的也是……”凯特学姐搬着笨重的大琴箱走了上去：“在开始前，我想问一下，大家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凯特学姐打开箱子，以飞快的速度抓住了从里面逃跑的什么东西。
  那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那把扫帚吗。
  “学姐，把这种东西带来图书馆未免太危险了吧。”神童看着奋力想挣脱的扫帚，脸色铁青。
  “来这里的路上才变得狂躁的，之前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学姐，你是怎么抓住它的？”我有点好奇，毕竟它会飞，又不听人话。
  “它飞过的时候特意下来点点头，嗯……因为是扫帚，我想就算是点头吧。然后我问了一句‘少爷，作业写了吗？’它就忽然停下了。”
  嗯……该说真不愧是凯特学姐吗……
  “那为什么凯特学姐会叫它少爷呢？”
  “这把扫帚周围的魔力扭曲方式和少爷的很像，虽然要弱得多。”
  “所以，学姐你的选题和这把扫帚是什么关系？”神童铁青着脸不忘继续选题会。
  “我想了解这把扫帚被赋予生命的原因，因此考虑临时变更选题。这可能是揭示生命与灵魂起源的线索。”
  “我认为这是个很有开创性的方向，学姐你能把扫帚收起来了吗？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学姐把扫帚塞回大琴箱里，回到座位上。
  没发表选题的只剩下我了。
  我站上台，脑子依然一片空白：“实际上我还没想好。”
  “第一次选题没有方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把感兴趣的方向先罗列一下。这个过程中也许就有答案了。”
  果然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嗯……先说一下我以前接触过的，主要是魔法阵，咒语也多少了解过一些，占星只有点皮毛知识，魔药和魔法材料知识就了解得更少了。感兴趣的方面……应该是魔法生物……。所以多少想从召唤魔法阵的方向研究一下。但是我现在有个大问题是，我没办法释放魔力，只能从某种程度上控制魔法力场，所以最优先的果然还是魔法力场能做什么吧……比如怎么转化成魔力……”
  “魔法力场吗？此前魔法力场只作为魔力存在的伴生现象被人提及，我想还没有太多从魔法力场入手的研究。密涅瓦学姐，能确认一下吗？”
  “提及由魔力场转化魔力的文章主要为两类，一类为事实描述型，即变化的魔力场会感应出魔力流动的现象；另一类为如何避免魔力场感应出魔力，以防止非预期的魔法影响。”
  “我想也是，毕竟有魔力场的前提是要有流动的魔力，既然已经有魔力了，为什么还要费劲先把它变成魔力场，再转化回魔力呢。而且在可控性和能量的转换效率上都会存在问题。没想到这种看似无用的研究也是有必要的。”
  这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啊。
  “其实你想解决的只是切身的问题，如何能够使用魔力。不拘泥于魔法力场的话，也应该有其他的方法。首先先向这个方向考虑吧。对自己进行研究也是研究的一种。那么今天的选题会就告一段落。”
  “趁这个机会，我有一件想要征求大家意见的事。”凯特学姐举起了手。
  “请说。”
  “女神之翼现于世间之时，世界将迎来灭亡。关于这个预言，大家是怎么看的。”
  “那只是女生中间流行的预言话题吧。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个陈述句。关于女神的话题，我认为没有人比凯特学姐更有发言权，这里需要我们发表什么意见呢？”
  “只是想听听更多的想法而已。”
  密涅瓦开始了她如同读字典般的说明：“女神之翼。通常提及女神，指代光明女神。光明女神的形象，在宗教相关的作品中，被描绘成一位身着长袍，拥有洁白双翼的女性。女神之翼，普遍被认为原型为极光，在相关的描述中，极光被视作是所有灵魂的诞生地。极光是种在极圈较为常见的自然现象，无法与世界毁灭相关联。”
  “谢谢，我想到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我认为，这里的女神之翼可能别有所指。”
  “无翼之女神吗？”神童陷入了沉思：“死亡女神的雕像是没有双翼的，此外和光明女神就只有圣徽形状的差异。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但我要提醒你们，死亡女神只是民间的说法，教廷方面并不认为她是女神。按照教廷的说法，死亡女神的原型是光明女神麾下掌管冥界入口的守门人。人的灵魂会通过审判之门，偿还生前的罪孽，最终回归天国。只有乌鸦才会执意称呼这位守门人为女神。”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如果这是乌鸦内部的某种信号，校内近期应该会有一些变故。实际上最近已经发生过很多异常了。”
  “关于预言和乌鸦的关系，我可以断言没有关系。”密涅瓦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既然密涅瓦如此肯定，那应该只是我多虑了。那么留下来的，单纯的就只是这句话的意义而已。”
  “虽然在极圈，极光不算罕见，但我们所处的纬度看不到极光。如果在白城上方忽然出现了极光会怎样呢？”神童提出了一个假设。
  “极光是太阳风造成的，如果在我们的纬度能看到极光，就明太阳出了什么异常。”
  “或者地球磁场出了什么异常，也可以这么想。那么这是否会带来世界毁灭呢？”
  “那要取决于是怎样的异常。但极光的出现可能是一个预兆。目前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感谢各位，我想我们已经有结论了。”
  没想到凯特学姐一直在惦记着我提过的问题。如神童所说，这原本也不过是女生间流行的话题而已。而这些人竟然如此认真地进行了探讨，越发觉得魔法研究会的人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
  但在我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走廊的壁画。那女神的双翼上描绘着太阳和月亮，但没有人提及这件事情。这群人的严谨是不可能漏掉这个可能性的，唯一的解释是，因为壁画本身没什么资料，而月亮和太阳我们天天都见，所以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既然选题会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得好好完成作业了。嗯……为什么凯特学姐和神童都坐了过来。
  “那把扫帚的事，可以解释一下吗？”神童开门见山。
  我还想问你们呢。
  “嗯……我昨天拿着这把扫帚和人打了一架，之后这扫帚就飞了。我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在使用扫帚的时候，应该发动了能力。”
  “嗯，那是为了挡住对面的攻击。说起来，昨天在用扫帚的时候，我的魔力场似乎把这把扫帚整个包裹住了。当时我只是想着把武器当成身体的一部分来使用。”
  “可以说成是魔力场把扫帚包裹住，也可以说成是，因为你的魔力流动在扫帚里，所以扫帚外也产生了魔力场。这样理解的话，应该是在扫帚中流动的魔力演变成了类似灵魂的什么东西。”
  “等一下，学姐。”神童打断了一下：“的确普遍认为灵魂是浓缩的魔力产生变化后形成的，但人工生成灵魂的难度，远高于把碳变成人造钻石的难度。目前还没有人成功过。”
  “那如果这样考虑呢？不是人工生成灵魂，而是分了一部分灵魂过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把扫帚的性格应该和大王花差不多。”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扫帚看到我会特意过来行礼，还对‘作业’这个词有反应了。”
  额，的确我现在很在意积累了两周的作业有多少。难道反映到扫帚上了吗？
  “那样的话有必要一一验证一下那把扫帚对不同的人和事物的反应。”
  “可以尝试。”
  “等一下，容我插一句。”都到这份上了，怎么能沉得住气：“你们这么做不是和刺探少女心事一样恶劣嘛！”
  “放心吧，如果这把扫帚性格真的像你，那少女心事的部分根本试探不出来。首先，你哪里像少女了。”
  神童这一句生生把我噎了回去。
  既然如此……我趁两人开始商量具体的实验内容的机会，蹑手蹑脚地走到琴箱边上。
  “站住，不要做无谓的尝试了。那琴箱是有锁的。”就在我刚摸到琴箱的时候，被凯特学姐警告了。
  可恶。
  我只好灰溜溜地回来。
  “对了少爷，你好像十分在意作业的部分。”
  “啊……”
  “这是作业单，两周份，明晚图书馆闭馆前交作业。”
  “是，我知道了。”
  我拿着作业单垂头丧气地上了楼。
  没过多久，我就开始走神了。凯特学姐不坐在边上看着，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论文的选题也是很重要的，稍微考虑一下算不得逃避……吧……
  我抽出刚才画了魔法阵的纸，思考着有什么欠缺。只要能让魔力在法阵中流动起来，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就算我不能释放魔力，也有其他方法将魔力送给法阵，唯一麻烦的是绘制法阵用的材料。储魔率和传导率，两边都得均衡。一般来讲只要传导率高，由施法者提供魔力就可以了。但我这样的情况，只能想办法用储魔高的物质来代为提供魔力。前者就好比是手摇发电机，后者则是使用了蓄电池。
  对了，找密涅瓦的论文看一下，也许能找到什么合适的材质。只要能找到方便获得，又能储存相当魔力的材质，再用那种材质描一遍这个法阵……刚才说的论文编号是多少来着？算了直接借书吧。
  我下楼的时候，凯特学姐和神童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还是不要理他们了。
  “想要看我的论文？纸质版也是可以出借的。这是个人物品，带出图书馆也没有关系。”
  我拿着那本书回到楼上。
  储魔率和传导率最高的材料，是天然宝石。这种东西在哪个时代都价值不菲。其次是某些还称不上宝石级别的矿石，以及部分树木。以前法师的法杖多用木材制成，装饰以宝石，大抵就是因为这两种材料的性质。
  《容易获得的储魔介质》学姐竟然专门整理了这样的资料。
  嗯……植物纤维？石英？血？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血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翻本魔法书都几乎会提到。血液储存着生命的能量在体内循环的同时，也在搬运魔力。血液的储魔和导魔都十分优秀。血之祭祀自古有之，越是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血的魔力也越强。龙血是最上等的材料，次一等的是各类幻兽，再次一等的就是人类的血。为了区区魔法去伤害其他生命是不应当的，这不值得提倡。
  但如果密涅瓦推算的储魔率是正确的，为了发动我这个小小的法阵，只要一点点血就够……
  只要一点点血的话……就像是验血型时候，针扎那么一下……
  我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拿出了圆规。
  “少爷，你在做什么！”
  圆规刺下去的一瞬间，我被凯特学姐的惊叫声吓到了。
  痛痛痛，本来只想刺破一点点的，这不是整个圆规尖都扎进去了吗？呃，一直传到指甲盖，连指甲里都瘀血了。这还真是痛啊。
  “少爷，为什么要自残，是因为s课程压力太大了吗？”
  “不，这不是自残，这只是实验的一部分……没想戳这么深的……等下，学姐，真的只是实验，你好歹让我把血涂在魔法阵上，不然我不是白戳这一下了啊……”
  凯特学姐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拖着我走出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