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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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罐 更新:2021-03-24 01:38 字数:6171
公元一一一一年,北宋。
昏君徵宗赵佶主天下十余年,六贼得势,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卖官、贪腐、误国、毁军、虐民,坊间传称“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北宋王朝已成强驽之未,外患内忧,即将崩溃。
汴京城内,朱府,将军朱柏材和长子朱孝孙、次子朱孝章送走传旨的常使后,回到堂屋坐下。
朱柏材指着圣旨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俩怎么看?”
桌案上圣旨一是赐婚,朱氏长女朱莲配太子赵桓,二是赐官,朱柏材赐为武康军节度使。
朱孝孙却一言不发走出了堂屋,而朱孝章却说道:“父亲,这是好事,由不得你不信,朱家要腾达了!”
朱柏材叹道:“祸福相依,谁知以后是福是祸呢!”
朱柏材话音刚落,堂屋外传来女童朱莲稚嫩的声音:“是祸,灭门之祸。”随后,朱孝孙左手抱着九岁的妹妹朱莲走进了堂屋。
朱柏材怒斥道:“信口雌黄,休得胡言。″
朱孝章说道:“父亲,你能不能静一静,想一想。”
朱孝孙说道:“我是信莲妹的,都跟我来后院。”
四人转到后院,朱母带着幼女朱凤英和一群使女正在后院玩耍,朱孝孙使走了使女,只剩一家六口在院中,朱孝孙放下朱莲,从衣袋内取出绒布,让家人都堵上双耳,之后朱孝孙从腰间取出一支短火枪,对众人说到:“进屋,张大嘴巴!″,只听“啪、啪、啪”三声巨响,二十步外的三个大水缸被击碎。
张孝孙笑道:“莲妹,怎么样?大哥历害吧!″
朱链说道:“大哥威武!”
朱柏材、朱孝章、朱母惊得目瞪口呆,五岁的朱凤英吓得哭了起来,才把朱柏材喊醒了。
朱柏材说道:“为父信了,这个真是神器!好历害。″
朱孝孙笑道:“父亲,隔几日,我带你去青台观,开开眼!″
朱柏材说道:“明日即去!”
朱孝章说道:“我也去。″
朱母惊讶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朱莲对母亲说道:“母亲,何不请外公与两位舅舅与我们一起去青台观一游!”
朱柏材说道:“放心,我与你母亲一会就去请,就说是问道青台,以求大吉,明日一起出发去青台观。”
朱孝孙随着朱莲身后出了后院,说道:“真君,还有图么?现在科研组有五百人,工械组有三千人,特勤组有五千人,商贸组有一千人。″
朱链说道:“半年来我又写画了三箱,给你明日带往青台观。大哥切记我说的三点,决不可违,宁缺勿滥,另外你现在去妙云观,传我谕令给无尘,军情组一队由明了道人带领,明日全部赴青台观长驻。″
朱孝孙揖礼说道:“真君放心,属下谨记:受训入教、研验分组、优抚烈属,叛教必诛。”
朱莲回到卧室,整理了一些行装,她要在青台山长驻了,从六岁到九岁,三年间她一刻也不敢放松。
朱链知道在军械司任职的大哥朱孝孙会是第二个相信她的人,事实胜于雄辩,从撞针、燧石、雷汞、火帽、底火、火枪、火炮、黑火约直至炼铁高炉、机床、蒸气机、内燃机、发电机、变压器、电灯、铁甲舰。。。空间站等等,凡是记得的图片、文字包括依稀的支言片语,整整三年末停过,朱链一是怕自己忘了,二是用来取得大哥信任,三是用来给将来具备研发作指引。
朱孝孙在三年前黑火药在山中炸塌山体那一刻,就信了朱链。
朱莲在两年前曾对妙云观无尘道长说过,妙云观会有天雷引火至灾,无尘不信,但一年后妙云观被天雷引火烧了半个观,之后她信了。
青台观的道人则都被无尘道长请来了妙云观。
青台观进行了扩建,至于费用,朱莲不差钱,确切说是不差黄金铜铁,练兵、实验、采矿、贸易一条龙全弄了。
第二天,朱柏才和种师道一行近百余骑,还有十辆马车,在请晨的簿雾中离开汴京城,往东边的青台观缓缓走去,估计黄昏能到青台观,种师道本欲推辞不去,可他又想到女婿朱柏材是将来的国丈,自己老了,可长子种溪、种浩还年轻,还得入仕途,加上女儿种清已经去内院说动了一家老小都要去,女儿说车马费用都由朱家出,种师道实在没理由拒绝啊!
两个时辰后,雾气散去,阳光普照,日近正中。队伍身后传来“踏踏“的马蹄声,声音渐行渐近,老将军种师道沙场征战多年,估计是禁军,有千余骑。
种师道对朱柏材说道:“这辟静山林,也有贪官腐将向青台观问道?别汅了道门清静。”
朱柏材笑道:“一会就知。”说话间,远处大队骑行奔来,前边是近百个白色道袍披青色大氅的女道士,后面有约近千骑男子,皆是黑衣披黑色大氅。
千余骑行至众人前放缓了速度,约三百余黑骑超了前去,一女道士与众人道:“白莲座下,弟子明了,见过诸位,并恭迎真君。”
黑骑首领骑马过来,与朱孝孙在聊着话,朱链从第六辆马车内跳下来,明了道人身后两女骑拉有一匹黑色大马向朱链骑行过去,给朱链披上红色大氅,递上马鞭,把朱莲抱上大黑马,朱链打马上前,千余人高呼:“恭迎真君!”
三百余黑骑在前,百余女骑居中团着朱链,三百黑骑在后,朱莲合手揖礼对种师道、朱柏材说道:“外公、父亲由大哥陪着慢行,我先行一步!”说罢,用马鞭在空中连打三个响鞭,大队骑兵加速,拥着朱莲前行,一会就不见了踪影,留下四百黑骑跟在大队后面缓缓而行。
种师道突然笑道:“这是谁呀?是朱莲么?”
朱柏材笑道:“父亲,赶路吧,你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孝孙说到了青台观就明白了。″
种师道跃马向前,用马鞭在空中也连打三个响鞭,说道:“诸位后来,我先行一步。”说完策马奔去,朱柏材见状也拍马赶去,与朱孝孙同行的黑骑见状,举起右手,喊到:“二营一连一队,随行。”随即有近百黑骑加速,随种师道向前奔去。
朱柏材、种师道、朱莲并行,说道:“朱链,汴京城要乱了吧?”
朱莲笑道:“外公是沙场名将,名不虚传。”
种师道说道:“你这些马,都是河西宝马,好马。″
朱莲笑道:“外公喜欢,尽管挑,我送你五百匹。”
种师道笑道:“我可当真了哦!我已接军务前往甘陕。″
朱莲笑道:“我送你两千匹战马,并附送四千人,但两个舅舅得留在青台观。”
种师道问道:“为何?″
朱莲说道:“不想让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
种师道说道:“既然说看了青台观就明白了,就看了再议吧!”
石坊,位于汴京东南,周边有十余个村子,之前住有一千多戶约五千人,因为是白莲教商贸组的驻地,两年前突然变得很热闹,约有三万余人,既是白莲教家属,也是商贸组的延展,现在村子和镇子已经连成片,这里有汶水河,下通黄河,而上游绕于青台观后的夹山中。
朱柏材、种师道、朱链到了石坊后,并未上青台观,而是在码头上了船,沿汶水河逆流而上,来到了夹山之中。
船转过几个湾后,进入夹山,在这里,有一个叫沙堆的巨大的河滩地,种师道见到的东西他以前都没见过,这里有各种各样新奇的工坊,有各种机器在流水的作用下运作。
在滩地的尽头,又上船继续向夹山深处行去,朱莲对种师道说道:“外公,像这样规模的工坊这夹山里还有十一个。”
种师道看不懂也看不明白,朱莲把他带到夹山河谷的深处的实验场,种师道这回看明白了,炸药能摧石毁山、短火枪能近程击穿铁皮、火炮能打到远得看不见的地方、铁皮燧石火羽箭能瞬发瞬燃、自行铁皮裝甲战车。。。还有脚踏打粮机、水车、水磨、风车。。。等民耕用具,朱莲也极高兴,有近乎一半的新产品她自己也没见过!
朱柏材、种师道看到天黑才和朱莲顺流而下,回到石坊镇。
第二天,一行人骑马驾车去青台观,上青台观的道路宽阔,足够六骑并行,众人转过山谷,即看见隐在山中的青台观,房屋皆白墙青瓦,分上下两部,中间隔着一个宽大的广场。
待走近青台观,朱孝孙安顿家家眷引领往下院外观安顿,朱莲在明了、风青、种师道、朱伯材、朱孝章、种溪、种浩及十余名男女道士陪同下穿过广场,走向青台内观。
广场东面,有一高台,台上铸有十人高的蚩尤铜像,身形魁梧,颜貌凶残,右手持剑,左手持咒卷,种师道说道:“这广场上有杀气,无端令人心中泛寒。”
众人穿过广场,进入文苑,两边廂房内是研习的男道士,院内立有真人大小的两尊石像,左边为孔子,右边为荀子。朱柏材说道:“道观列孔、荀,何意?”
朱莲笑道:“孔子亦自言老子为其师,孔子高洁怎会背叛师门?儒为道枝,自可立孔像于此!荀子非儒非法,非道何为?当然可立。”
穿过了文苑,进入妙院,院内两廂皆是女道士研习之所,院内独立一老子骑青牛像。
穿过妙院,进入圣院,院内正方是圣殿,殿内供有黄帝、炎帝、蚩尤三祖,但圣殿高大空旷,设置犹如朝堂,上方台上设圣座铜案,中间下方有铜案居中,两边设有胡椅,左厅边大壁上挂一色彩斑斓的大地图,右厅边设有全彩地形全貌大沙盘。
朱莲带众人立于左厅,明了递上长竿,边指点边说道:“方今之天下,危如累卵。
大宋立国志短,外宽内严,君昏臣暗,西北、北方、东北,夏、辽、金、克烈部皆是强敌,西南吐蕃、大理、安南三地软弱,西连河西走廊,东至大海。″
朱莲持竿引众人至右厅,继续持竿指点沙盘讲道:“辽渐势衰,强金崛起,必与辽恶战数年,西夏、克烈部亦会卷入恶斗,不管谁胜出,都会南下灭宋。”
朱柏材看了地图精细,又见沙盘逼真,叹到:“天下真大!″
朱莲听了大笑道:“父亲,你说,天下大?还是人心大?″
朱柏材笑道:“为父看来,天下大,人心小,所以小心眼的人总搅得这诺大的天下不得片刻的安宁。”
种师道却笑道:“贤婿错了,这天下再大,怎大得过人心!”
朱莲放下长竿,走上圣殿台阶,坐于上座,众人于中厅坐下后,朱链说道:“自古天下弱肉强食,即享短暂和平亦靠战胜维持,大宋立国至今,国无信诺,常以败绩和之,岁币之割,百年以来尤如伤口汨汩流血,凭何不灭?″
种师道起身问道:“敢问真君,欲背宋自立么?”
朱莲说道:“我既诺婚约,既与赵桓共执天下,何来背宋之说?”
种师道又问道:“若大功成,又何知后事?”
朱莲笑道:“外公何虑人生不能见之事?今后之事,我不敢他言,只承诺于外公,若大功成,必许两舅舅公侯之位!”
种师道说道:“既不叛主背君,又能救国利民,外公今后即以真君之令行事。”
朱柏材叹道:“今陛下赵佶正值壮年,尤喜三子赵楷,令太子赵桓空有其位,又传旨太监曾言,凤英与赵楷八字相符,恐陛下有再赐婚之意。“
朱莲笑道:“若如此,父亲接旨就是,我诺婚赵桓,恐是明珠暗投,是命数。我妹凤英将于九年后婚配天下第一英雄。”
朱柏材问道:“何人?又有何异能?”
朱莲笑道:“此人时方八岁小儿,村中顽童而也。″众人听罢,皆不言语。
朱莲说道:“谕令:由明了选派各营弟子合计四千人,由朱孝章、风青、明无率领,随外公入西北军中任职,临行前我会在大场为诸君送行。”
朱孝章、明了、明无、风青起身领了谕令后即离去。
朱莲说道:“二位舅舅先入文苑,三月后即赴特勤营执事。”
种师道笑道:“外公不需要入文苑学习么?”
朱莲笑道:“外公,只有白莲教军人才须入教学习。”朱链说罢,就让明了领众人往外观去。
种师道到了广场,对种溪、种浩说道:“朱莲,女帝必也,赵桓只为其臣,你二人务必勤谨,小心侍之,须知伴君如伴虎啊。”
种浩笑道:“父亲多虑了。″
种师道说道:“刚才圣殿内杀气比广场还重。”种溪、种浩听了不再吱声。
朱柏材问明了:“朱链尚幼,怎不留人侍候?″
明了笑道:“朱大人放心,自有人在侍候,圣殿内由暗营侍守,纵如我是真君明营首席弟子,亦无令不入。”
众人离去后,从圣殿梁内,风黑风、暗灵各率十名弟子从圣殿阁楼下到圣殿,朱莲说道:“黑风,暗灵,你俩从黑营、暗营各挑十名弟子赴西北。”二人领命后,率男黑士退出,暗灵则领女暗士侍于内。
朱莲在圣殿内静静坐着,她用手敲了敲铜案,暗灵说道:“真君六岁起即时时虑天下事,不停书画,一日不歇,今日迁宫,可否停一日,我陪真君去后山走走?”
朱莲说道:“还是先给我说这里情况吧。”
暗云也笑道:“真君,正值秋熟,后山爪果飘香,秋收正忙,可看风景散心,又可一尝口利,情况可边诳边汇报。”
朱莲起身大笑道:“好吧,朕就带着你们这些娃娃去后山摘爪果吃去!”
朱莲被暗灵等人簇拥着上了后山,黑风带人在四周一里内放了警戒。
朱莲一边尝食美味,一边看秋收状况,暗灵说道:“白莲弟子每七日中自择一日休息、自择一日农耕,自择一日入苑学习,此三日皆无收入,其余四日入工坊作工,皆得工钱。”
朱莲问道:“四日工钱可够家人安生?″
暗灵说道:“一般花销皆足,但眷属们聪明的都在商贸营作些边角外围生意,笨一些的在商贸营做工,就每日工钱也比教内弟子多些,日子都过得奢侈呢!石坊虽是乡镇,赛过县城多了。”
朱莲说道:“烈属可安抚到位?孤儿寡母甚是可怜!″
暗灵说道:“自从真君谕令遗孀若改嫁为妻可领双倍抚金、烈属遗孤由教内抚养至成年后,那还有孤儿寡母啊?”
暗灵又说道:“真君,有一遗孀嫁与人作妾,按教规就断了其抚金,由教内抚养照顾遗孤,其心不服多次到教内吵闹,已有风传,若按妻制则应予抚金,若按妓制则应沉塘,尚待真君判决。″
朱莲说道:“既有抚金,便可生存,未受胁迫,自轻作妾,地位不保,又怎抚养孩子?自甘坠落,沉塘吧,孩子作备录,成年后永不入军队、工坊、情报等系统,只可在农、商系统。”
朱莲说道:“教内弟子对出征西北可有反映。“
暗灵说道:“皆涌跃前去,只是教内只许金钱财富,也有人叹言:不能有爵级予子孙恩袭、又死于无名于心不甘。”
朱莲又问:“密寻之人情况如何?”
暗灵说道:“贼人中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刘豫、折可求都已盯妥,天选之人中岳飞、秦桧也盯妥,如李纲、宗泽等相关情况也时有汇报。”
朱莲说道:“远处呢?”
暗灵说道:“大理、安南已设置完全,吐蕃及河西走廊正在进行。”
暗灵问道:“圣君,夏、辽、金、克烈要准备潜入么?”
朱莲说道:“不需要,我会另让人去。”
暗灵说道:“恭贺真君又添新营!″
朱莲大声笑道:“灵姐,你是第一个信我的人,没有你我早死了,又怎会瞒你,那有新营,待我入宫后让太监往西北去祸害他们。
刀枪祸害的都是兵将,太监祸害的可都是皇族。
太监也祸害不了宫里的女人,祸害的全是宫里的皇族、龙子龙孙。”
朱莲的话引得众女侍们都笑了起来。
朱莲回到圣殿,坐在上座,闭上眼睛,用手在铜案上摸索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朝日映赤霞,
流云现白莲,
雪峰披金甲,
劫尽太平见。”
朱莲会思念自己留在黑暗之塔的另一半和赤霞,但也只是思念,她要专心的赢下这一局,她记忆里曾经的两个人生,一个悲摧、一个扭曲,太失败了。
朱莲在五到六岁时逐渐恢复了朱链、虞雅娴的全部记忆,她在六岁生日那天黑夜跳入深池中迎接死亡,可却迎来了武功极高的明教(摩尼教)护法方兰来朱府打秋风恰巧救了她,她给方兰讲完故事后,方兰认定她就是明教光明神(教神)转世,而朱莲承诺将把方腊活着送给方兰,方腊杀害了明尊方兰之父,谋害了方兰全家时仅方兰在逃,方腊自称明尊,方兰改称暗灵,白莲教为了与方腊的伪明教有别,作乐调广散于民间,以重金推广,又以蜀锦、杭丝、良娟绣词于上,计千万件,赠送于民,以至于宋及周边诸国坊间皆知。
“烈焰生白莲,
光明降人间,
白骨沥红血,
真神即赤莲。”
这一生,她要成功,尽管铺就成功的道路需要鲜血和白骨铺就。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过一次舒畅的人生。
朱莲从骨子里爱宋帝国,宋帝国政治、经济、贸易、文化、科技、教育方面,文官制度使当时的政治管理充满着人文关怀。
发达的丝织业制瓷业造船业叹为观止。
繁荣的贸易使百姓生活富足。浓厚的读书气氛涵养了两宋人高雅的素养。
发达的科技让世界垂涎仰慕。
宋帝国的毁灭,毁了朱链的生活,也毁了虞雅娴的梦,朱莲要阻止宋帝国被毁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