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欺诈组/糖】BlackTea Street.红茶街
作者:余烬叹息      更新:2021-03-23 21:56      字数:8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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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事项――
  コ第一人称视角引出式剧情第五人格同人短篇
  コ主cp组合名为欺诈组,主要出场人物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kreacher pierson),魔术师――瑟维.勒.罗伊(servey le roy),皆为游戏原设,私设仅有“我”这个第一人称代入
  コ是甜饼,结局是he请相信作者的证言!(因为是个be文手因此经常被各种嫌弃不会写甜饼orz)
  コ向剧情里天使一般用手电筒驱散一直追逐着孩子们的黑暗的克利切致敬!对我而言他是英雄!
  コ请认真阅读此注意事项!
  コ祝阅读愉快!喜欢的请别忘记关注作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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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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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湿淋淋的夏日午后。顶着和煦阳光刚办完正事的我自烘培房买了卷热面包,刚出店门便撞上了英国最古怪也最平常的气候突变。出门焦急忘了带伞,此刻只得将装着热面包的纸袋子虚掩在头上狼狈地在雨中疾步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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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三落四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只是自己平时并没有把改进坏习惯的主意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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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中带着的富有生命力的草木气息与热面包的清香融合起来,竟也突兀地让我感到舒适。若是省去淋遍一身的细弱雨丝和四处升腾的湿热水雾,这气息能使时常失眠的我很快入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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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内胡思乱想着什么,一边涉着水抬眸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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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渐大,很快细雨叩击街道旁红瓦屋和白栅栏的声音充斥了整个世界。这纷纷扬扬的雨势让我不由加紧脚步――虽然起了蒙蒙一层薄雾的街道很美,但我更愿意回到家中泡一杯咖啡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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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回家则需要穿越白沙街最破败不堪的街道――这里生活的几乎都是下等人,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只有街尾那座装饰朴素的镇上唯一的白教堂。上等人在礼拜时必须要穿越这条街道,经常可以看见周一来临时他们在这条小巷口踱步时一脸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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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是无所谓经过这里的,我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中产阶级罢了。或者可以这么说,我也结识了不少在这里生活的人。怎么说呢……他们不坏,不如上等人口中形容的如此不堪,他们中的很多拥有着对生活的热情和高尚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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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的不公和上帝赋予他们的纯真让他们变得和上等人的穷极奢华不一般。他们虽经常挨饿受苦,却也知晓幸福的滋味。他们很容易满足,所以过得比上等人要快乐――这条小巷的邻里十分关切互相――这点是我去一户人家做客时发现的,那家的太太端出粗糙的茶点时,高喊了一嗓子,便有邻居家的伙计们笑嘻嘻地从泥墙后探出头大声调侃着贤惠的妇人,之后会跑过来,摸了一块糙米面就找个地方坐下相互打趣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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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也喜欢这样的氛围,可惜我不能住在那里,父母会怀疑我脑筋搭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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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念甩走,我踏上了区分于主街街道的青石板,疾步向小巷口走去。地面上开始积水了,在雾气朦胧下显得不是那么真切。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才能让自己不变得更湿。鞋跟粘上了泥水,走起路来有挤压空气发出的粘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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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和我相面而来的男人压低帽檐走过来,就在我收回自己对他的打量的一瞬间,他贴过来撞了我的肩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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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一抖,差点拿不住手上的热面包袋,幸好被自己补救般地用空闲的那只手抓了一把才勉强揪到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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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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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伙抬眸望了我一眼――说真的,那家伙可真怪,左眼似乎是被摘掉了,装上了一只属于猫的眼睛……在路灯微灰光线的照映下泛着鎏金般涌动着的光。和那只完好的蔚蓝色的右眼比起来,这只眼睛显然不够引人震撼――但一蓝一金的瞳孔在暗处微微浮现时,我果然还是被惊呆了――或许说,那人的右眼简直藏着一个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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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个子不高,体型瘦弱。看他的行头打扮,他应该是下等人没错。褐色外套上带着些破洞和外翻的棉花团,以及修补不完全而外翘的线团。领带歪歪扭扭地塞在破旧的里衬里,可以看见他若隐若现的锁骨,实实在在表明了他的瘦削。裤脚一只卷起一只放下,没剔过的胡子堆积在下巴上――看得出这位男士并不是很喜欢打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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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看路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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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样说道。我向来脾气很好,很容易容忍一些事情,所以我朝他点了点头之后便继续向前疾步。令我奇怪的是他似乎刚从室内走出来不久,即使没有戴伞他的身上也没有完全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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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露出一颗小巧精致的虎牙。单手一直按压着帽檐将阴影附在脸上便与我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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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又走了几步想摸出怕淋湿而放在口袋里的手表看看现在是几点时――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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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意了,刚刚那个男人是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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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影贴着街边跑过随后向左拐弯。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声――并不是所有上等人都那么老实――我应该要想到这一点。我顾不上淋雨了,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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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到了他左拐的那个地方,我却懵了。我不曾记得有那么一个路口会在咖啡店和裁缝店中间,而且这个路口的建筑明显不是英国风格――倒更像是……荷兰小花园和俄罗斯城镇的结合体,四周的街景美丽如英国中心才有可能拥有的盛景,光洁的瓷砖和中心广场正中白色台子上的钢琴在雨点的冲刷下微微反射着湿漉漉的反光。窗台上花草探出头,在原本死板呆旧的墙壁上留下绿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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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久久地愣住了。在一种想追回窃贼的心理的驱使下,我还是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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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跨进街口,四顾了大概三四分钟,终于在其中一家靠近街角的花店门口发现了那个头戴狗皮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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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转头看见我的一刹那,他的瞳孔中写满了惊奇和疑惑。我猜是他不曾料到我会那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钱包被偷了――但我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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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看得见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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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见?他在说什么?……我下意识抬眼朝四周看看,建筑耸立,只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一个人,偶尔有些店门口发出辉光表明它正营业。但无论怎么样,这都是实体没错啊?……我不禁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暗中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不出所料疼得一颤――这也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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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回过神,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男人便大笑出声……我怀疑是自己龇牙咧嘴的动作太过于夸张了点,但这货笑起来可真是毫不顾忌形象,幸好这里除了我俩暂时没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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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莫名其妙望回去的眼神,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单手扶着店门口装饰用的白栅栏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交还给我。我瞪了他一眼打算转身离开,他却在身后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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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伙计,你想不想知道这是哪里?克、克利切可是很少见过能看见这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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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是他的名字吗?……这种自称的方式真让人有点忍俊不禁,就像个孩子一样――实际上他的一些行为举止就如同孩子一样,比如他大笑的时候会猛拍着什么东西表现他的快乐情绪,又比如他坐不住,刚刚在户外椅上坐了一会儿后又难耐地站起身,甚至于他会突然鬼鬼祟祟向左向右看,仿佛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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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说的话还是让我有些不解――有可能他还想偷我的钱包――看着他那副狡猾的面孔我不禁想。只是这雨势愈来愈大,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待在店门上的雨棚范围内,没好气地扭过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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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先生,恕我直言我对这儿没兴趣。但是你也看见了,雨太大了,所以能否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但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在打我钱包的主意,那么我会把你拘捕到教会那里好好再读一次什么是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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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说话方式真是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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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的出言讽刺让我微微有些恼火。我瞪了依旧一脸笑嘻嘻的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尽量别被他调笑的语气所惹怒了,正想用稍微平和点的方式和他讲讲道理,却听见身后传来店门开锁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这位……叫克利切的搞的鬼,但当我的目光回落,瞥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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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你怎么又站在门口啊,小孩子一样真不害躁……等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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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人转而开始打量我。我也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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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身穿考究的礼服,褐色长风衣点缀着黑色的花纹,让其看上去虽呈暗色却并不显土,衣服的下摆犹如乌鸦张开的漆黑双翅一般具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礼帽微微歪斜,配合他眼皮底下的黛青色,可以知道这位男士大概是刚从午睡中醒来。他的瞳孔颜色很淡,呈罕见的灰栗色,和他的目光接触有股暖融融的感觉。和那位克利切先生不一样,他全身上下一丝不苟,一看便知身份接近于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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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老瑟维,那、那么快就休息足了?……这位先生……嘛,克利切偷了他的钱包,他就一直追到这里来了……不是灵体的样子,身上也没带契约啊……但他就这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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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他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只是脸上还是挂着些令人不适的微笑。我无奈地朝这个……呃,老瑟维?瑟维先生吧……挤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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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先生口中说的一些名词让我微微在意……这是什么暗地里的表达方式么?……什么“灵体”,“契约”……这些东西和我有关系吗?还有这里真的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吗?――这让只有18岁的我不由悄悄燃起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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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这里待一会儿也不坏,或许还能见识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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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您听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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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猝不及防响起询问,将沉思中的我震醒。我微微有些迷茫地抬头,瞥见瑟维先生正关切地望着我,一旁吹着口哨无所事事看笑话的克利切先生抢在我面前便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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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你在发呆,伙计。老瑟维刚刚只、只是想问你要不要来店内坐坐,既然有缘相见那么不如告诉你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好了,毕竟,我们是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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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语――明明前面几句都好好的,那句“我们是出不去的”又是什么?那个叫克利切的不是刚刚还出去过偷我的钱包?……想不透,我感到微微头疼,手上探压了压太阳穴,揶揄了一番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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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如此,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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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维先生轻轻俯下身单手摊开送至门前比了个“请”的手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便顺理成章地打着“避雨”的名号跟随两位神秘的先生走入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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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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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开店门的那一瞬我就被这家店的格调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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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说这家店有多大,只是店内的装饰何其精致,看得出瑟维先生一定是花了很大功夫打理这家店。我不由地抬眼望向走在我之前的那两名男士,瑟维静默地没有说话,而克利切则是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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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忍不住向四周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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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门面的角落攀附着犹如图腾般交错的爬山虎,玻璃门被擦得一尘不染,推开它走入室内时折射出的光线晃得我微微眯眼。靠近玻璃门的米黄色招牌上写着“emberhouse”美体字――琥珀屋?这可真是一个怪名字――难不成这是一个宝石专卖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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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店内的陈设时,不由在一瞬被这其中精巧的装饰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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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驳的暖色灯光自头顶投射,显出一片宁静祥和。房间空间不大,但却被无数或大或小的杂物相陪衬,变得拥挤而温馨。无论是郁郁葱葱用来装饰的植物,还是夹杂在橱柜和书架上有关炼金和钢铁小零件的雕刻工艺品,都在无时不刻吸引着自己再观察下去――换句话说,这家店的室内陈设已经让我无法轻易移开目光――于是我的目光游离,时而停滞在随处可见的隐藏在精巧物件中的小盆栽,时而盘踞在某个体现着扭曲美和镜面美的玻璃雕塑上。室内的装饰品和绿化很多,不大的空间里充盈着草木的气息和郁郁葱葱的叶片,让人产生仿佛置身于秘密花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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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如果你不介意桌上有些书籍没被整理――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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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维转身进了里屋。我收回目送他的目光,小心翼翼拉开原木雕刻成的椅子坐下,重新将视线落在四周的装饰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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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喜欢这里?”坐在我旁边的克利切突然探身接近我,眼角上翘仿佛在打趣我。我当然不会吃这样一套,于是我没好气地瞪了回去,“形势所迫,先生。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家泡杯热咖啡而不是藏在这个装扮得像花园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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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叫克利切先生的,叫克利切就好。既然相识了就当朋友看吧,不必拘谨。”他似乎也没生气,向后一仰四仰八叉靠在椅背上,单手横在椅子顶上,一脸戏谑的笑,“这里也一样温馨啊,老棍子还在给你泡咖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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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过头去没有看他,一边为被形容成“老棍子”的瑟维先生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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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你这位小先生还真是奇怪……这样吧,既然你进来了,但你看起来不坏,不如我来告诉你这里是哪儿吧。你听说过天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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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知道……我住的附近就有教堂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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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和天堂一样是人原本看不见的地方,但是只要有些前提,人就可以看见甚至进来。而进来这里的前提就是拥有契约或者是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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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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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当然不知道。放心,克利切会说给你听的,毕竟我们有缘嘛――”他抬眸,一蓝一金的瞳孔折射着温和的光,不得不承认他平时大部分时间一脸阴沉,但笑起来还挺阳光的,“契约就是受到邀请,邀请是这条街的管理者‘x’所发出,如果你家的信箱里在某一天突然有了一封被雕花红印封起来的信封,那么就说明你可以进来,那封信会引导你走进这里,如果信丢了,那么你就会重回人世。而灵体……就是人濒死的时候,它们的灵魂是可以看见这里的,所以有些濒死的人会选择进入这里活下去――哦忘记告诉你了,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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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划拉出口袋里的手表撇了一眼,果然,两根指针都没再动弹,而是微微震颤。克利切咧了咧嘴,一脸“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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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进入这里是真的很难,克利切不知道你到底是凭借什么进来的。”他随即摇了摇头,双瞳左移盯着某个装饰品沉思着什么,“夜莺女士曾经和克利切说过有些心底善良纯洁的人也有一定几率可以进来,但是那几率是真的很低,低到根本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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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你又把秘密告诉外人了。”风铃响动,瑟维掀开了里屋的门帘走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稳稳当当地接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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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有什么关系啊老棍子,克利切这只猫眼可是能分辨出谁是坏人而谁不是,这位先生又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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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去也没人信吧?……我不由在心底默默吐槽。说出去也没人找得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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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发愣,瑟维已经将咖啡放至我面前,随后笑吟吟地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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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先生见谅。我的恋人总是这样不讲理,请原谅他的莽撞和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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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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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不适下我扭头看着克利切的脸。不出所料一抹水红自他腮上蔓延,不明显但是的确被我看得真切。我微微一愣,再次扭过头看着正用嬉笑眼神望着克利切的瑟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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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老棍子你再这样说克利切就一手电筒锤你脸上!”克利切愠怒之下挥舞拳头假惺惺地威胁了瑟维一下,随后装作不去理他的样子回头面向我,“……其实,我们之前也是生活在白沙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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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顿时抬眸直视着克利切的异色瞳,又回头望了望一脸笑意的瑟维,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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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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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兀。但是你愿意听听我们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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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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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原本是劫富济贫的小偷。他总是在漆黑的夜猫一般地在街道上穿行,翻出夜行者的口袋,窃取虚掩门内的财物,又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安全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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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下等人,在白天他会以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慈善家”来面人,夜晚又褪去一本正经的面容化为神偷隐匿在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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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着一家孤儿院。他每晚每晚拖着疲倦的身子为孩子们准备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只为让这些孩子尽量吃饱穿暖。他时常把自己累垮,失手的几次被人抓住堵在暗黑的小巷里暴打甚至侮辱,也曾经为了保护一个饿得不行去偷别人钱包而被抓住的小孩失去了原本蕴藏着星光的左眼,但至少孩子们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克利切就感到自己至少是做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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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和修女维诺妮卡可以一直守着那个孤儿院,照顾那群孩子直到可以让所有孤儿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好景不长,教会的人踏着光走入院门,毫不留情地将疯人院改造计划重重拍在了克利切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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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选择了反抗。他到处游说人对孤儿院进行募捐,希望这笔金额可以让教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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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期间他在一场魔术演出中结识了瑟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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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克利切趁着人们专心致志地看表演时大赚了一票外快,被台上的瑟维看的一清二楚。表演结束后瑟维原本是抱着“这个人看起来很有趣”的心态看待克利切的,但在不断的接触和了解过程中他也的确产生了某种不一样的情感,也了解了这位所谓的“慈善家”背后的一系列秘密。他也开始尝试着帮助克利切的孤儿院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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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教会从来不是什么“上帝的左手”,他们更像是撒旦的信徒,不计代价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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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灰暗的阴天,克利切因倦怠而失手,落入了教会的手中,被暴打一顿丢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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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克利切,在逃亡过程中,他们路过孤儿院,看见已经被改造了一半的设施和空空荡荡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修女和孩子们,克利切扶着墙,缓缓蜷缩起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身体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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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瑟维第一次见克利切哭――这个坚强的,不可一世犹如英雄一般用自己瘦削的臂膀撑起一片温暖港湾的男人哭得那么撕心裂肺,悲伤在他心中成湖成海,雪花的飘落变为陪衬,寒冷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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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维还记得那天下午天空是灰白色,到处都是苍白的冷色调,结冰的路面上是残败的枯枝,雪沉默地飘落,犹如那个人的崩溃一样寂静无声。白茫茫的世界里那个衣上染着刺目鲜红的身影跪在地上哭,抽泣声在空荡荡的天地回响,泪水刺痛了瑟维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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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无名火自心口蹿起,那是对冷冰冰社会的恨意。在那个时候,瑟维选择为了克利切而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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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运用魔术的把戏和彬彬有礼的态度潜入了教会的主堂,杀死了改造计划的主办人和那个假惺惺的神父,让这项活动不得不终止。在这同一天,他收到了雕花红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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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暴风雪夜他背着伤痕累累的克利切来到了红茶街,从此隐没在不为人知的街道中,自人世的水深火热中匿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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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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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维说完这个故事时低垂眼眸,指尖轻捻白瓷咖啡杯,轻轻吐出一口气,“this is our story.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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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已经停了,烦人的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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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眸望向克利切。在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他眼里有泪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幻觉,但我清楚,我的脸上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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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中久久无法回神。我双手撑住脑袋,有种什么冲动让我想留在这里,但我知道这不现实。虽然在这里时间是停止的,但我还得回去,我想记录下这些事,想记录下这些或悲伤或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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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伸手推开门把时我低语着告别,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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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先生,你说过你很想出去,那为什么不撕掉那个‘契约’和爱人一起逃亡呢?现在应该已经没人再管你们了……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外界现在应该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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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利切一愣,压低帽檐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踱步至瑟维身边,用手拥住了对方的肩膀,同时面对着我笑了起来――我又一次看见了他的笑,但是和第一次不一样了,他的眼角挂着泪,笑容凄美却暗藏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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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小先生…………但是我们现在,生活地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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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转身,走出店门,走向那通往现实世界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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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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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底默念,即使我知道,这不过是个奢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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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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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至今,我已经逐渐融入社会,但是可能是因为这段回忆,我一直保持着自己善良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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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会在那里待多久?会一直相爱吗?会一直守候对方吗?会……会至死不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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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我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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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知道,在那个夏日,我有幸见到了一个,梦境彼岸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相识了一对梦境彼岸中才能如此幸福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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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有过伤痛,也不重要了吧?因为他们活过,挣扎过,坚定过,证明过。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他们已经到达了真正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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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下雨天,我撑着黑伞站在咖啡店和裁缝店之间的暗巷朝里望,那里空空荡荡,只有满地的垃圾。我没有感到失望,因为我已经见识过一次那般美景,上帝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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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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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念叨出声。我转过身走入蒙蒙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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