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回以久久的沉默。
  刚下过雨的夜晚风大。
  尉清思忖良久，久到他以为小司总会面上各种笑心底各种骂。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件事的难度的确对于尉清来说颇超标，司九不会等。
  他不太喜欢纯粹地等人。
  拿着手机抖了会段子，找服务生换了杯奶茶，把红酒与奶茶以2：9的比例调好后倚靠着小楼台的防护栏杆淡淡地描摹星空。
  描着星图觉得自己魔障，借酒店经理的天文望远镜分辨了会星云。
  等他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来打发时间时，尉清揉了揉有些紧绷的脖颈，僵直着转过身，在小楼台上踱步了几个来回。
  “我的利益并不只是明面上的吧？”
  尉清决定对付司九不能暗着来。
  他与大司总联系时的确只是同意了双方会面并进行下一步的利益最大化讨论。
  知道小司总代大司总出席联谊时，他就有了动作。
  商业圈的老狐狸，看不惯那些黄口小儿的确情有可原。
  但是凡事有例外，他并没有想到其他合作方口中那不务正业的小司总会那么难缠。
  他心底莫名其妙地兵荒马乱，天翻地覆，强制性的思维冷静让他比平时更沉默。
  他自己在一开始就犯了错。
  小看了那位小司总。
  高看了自己的脸皮。
  原本计划的不论那位小司总如何闹他都以倚老卖老的姿态以退为进，必要时可以进行挖苦与嘲讽。
  谁知战争的开始，司九就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方式占据制高点。
  司九知道尉清心下已有了看法，收天文望远镜的动作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
  “可能。”
  司九话里有话，尉清稳下心神，努力理解代沟断层式的深奥。
  “前期投资你预计多少？”
  尉清留出话语间的空间奔赴未来。
  “有点崩。”
  司九将收纳着天文望远镜的模盒递给服务生，借过服务生谦恭递来的半杯奶茶酒，齿尖咬着奶白的吸管笑了下。
  “我只有这么一项计划，你看着投。”
  说完补充一句：“我不介意。投多少都是情谊。”
  表面上的确是平淡经不起推敲，但都是聊斋的老熟人，又何必纠缠不清。
  尉清发觉自己的被动，有些遗憾。
  这看似还有退路的结局他原本憧憬。
  到现在才理解所有的退路都是绝路。
  开始的有点崩就表明小司总对他的嘲与不屑。
  那已经是拒绝再合作的前奏。
  后来的那句“看着投”就像是“我干杯你随意”一样的羞辱与无奈。
  至于最后的句点的确被描摹得十分合人心意，匀称饱满得令人无法质疑。
  凡到此处的投资局，最后都没有完成协议的签署。
  尉清这些年久居高位，似也染了些五六十岁董事的假清高臭脾性，自以为是好为人师。
  此番被小辈捉弄一场也的确是疲惫灰溜。
  与小司总又聊了些不着边际的事，联谊也该结束了。
  商业联谊无聊，这次会场里的人虽手握重权但也都是把老骨头，尉清自认不是对手，暗自提醒以后与司氏再有合作一定要多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