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该回去了。”许斌站在她的身侧，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没有任何的波澜。
  好像她来或不来、为何而来，与他已经无关。
  ……
  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窒息到疼。
  董宁站在那儿，低下了眸，如蝶翼的长睫颤动着，点了点头，“嗯。”
  许斌侧开身子。
  在他的注视下，董宁抬起了脚，一步一步离开，举步为艰。
  “海哥哥，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董宁忽然回过身来，一双颤动的眸直直地看向他，像是用尽了力气。
  非要问出个究竟不可。
  许斌不露痕迹地偏过脸，掩去眼里的情绪，“当然。”
  “……”
  她听不出他有任何勉强，假如他的语气有任何一点微弱的起伏，她都还会抱着一丝丝的奢望。
  但没有。
  他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
  ……
  很远的地方，有爆竹声响起，新年前后，国内总是会热闹异常。
  “新年快乐。海哥哥。”董宁望着灯柱下的他，发出艰难的声音。
  “新年快乐。”
  许斌站在她身后，回应着她，但语调平得仿佛这四个字没有声调一样。
  然后，再也无话。
  ……
  董宁第一次发现，原来“新年快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会也这么伤人。
  原来……一句祝福也伤人。
  他在等待着她离开，她知道。
  他现在巴不得她赶快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董宁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董宁猛地仰起头，只见董山站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老婆，我来接你回去。”
  ……
  一瞬间，董宁的脸白了。
  人被董山强行搂着走到许斌身边，灯下的光将三人的身影一清二楚。
  许斌冷漠地看着他们，还未有动作。
  “少主，你看小宁她真的很想你，大晚上不呆在家里非要跑出来见你。”董山搭着董宁的肩膀，唇边泛起一抹笑容，看不出真伪的笑容，语气稀松平常。
  就好像在他眼里，许斌真的只是董宁的哥哥一样。
  他不介意董宁跑出来私会。
  “……”
  许斌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们，扫过董山搭在她肩膀的手时微微停顿了下，只是稍稍的停顿，转瞬即逝，没有任何痕迹。
  许斌转身要走。
  “少主，你呆在这里难有作为，董家的赌-场近年不算太平，我能力有限，连‘独枪’这个名号都是借你的风光。要是董家在我手里闹出点事，我怎么和死去的父亲交待？”
  董山贬低着自己继续劝服他，“父亲已经过世，你还没祭拜过他，他临终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
  闻言，许斌低了低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一丝松动。
  但很快，许斌便离去，从头到尾，没有跟董山说过一句话。
  “少主——”董山喊出声，见许斌还是离开，便拍了拍董宁的肩膀，嗓音极具chong溺地道，“乖，小宁，下次不要一个人大晚上出来，你在家晕倒过几次，还老流鼻血，要是在外面出个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