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看看，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莫天佑火冒三丈，对着莫长德怒吼，“现在不抓他们回去，你说，我对那些人的家属怎么交代？”莫天佑说着，眼睛就冒出火花。
  莫长德叹口气。“天佑，你娘会替你摆平的。不要逞强了。”|
  “逞强？”莫天佑更生气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大祭日子已经定下，这几个人牲跑了，就得在村民里重新挑选人牲。你说，让人去当？”
  这话一出口，跟随莫天佑的村民，顿时都吓得闭上嘴，没一个人敢劝了。
  大祭的日子都定下了，这是不能更改的。如果更改了，那是冒犯神明，是要给恶魔寨，招来灭顶之灾的！
  这一次，连莫长德也不敢继续劝了。
  这几个人必须抓回来。不然，马上就会在村民当中，挑选出牺牲品！
  这支队伍，别无选择！
  莫长德带头，首先走上石梁。
  在第二位的，是莫天佑。
  石梁本身不算太窄，也只能容许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后头的村民，都畏畏缩缩，跟在这两个人背后，往对岸走去。
  “快点。”莫长德对后面的人吼道，“如果找不到这四个人，我们就得选出四个，替他们上祭台！”
  听到莫长德这种威胁，村民们连最后一点恐惧都丢掉了，纷纷抢着往前拥。
  就在几天前，才刚刚举办过一场祭祀，当众剖心挖腹，杀死了一个人牲。那恐怖血腥的场面，给每个村民都提了醒。
  一股浓厚的腥臭味道，熏得四个人眼泪直流。
  两个女生都跪在地上，直接吐了。
  “冷死了。”单薄的费丽，红着眼圈说道，“我要是死在这里，我妈都不知道啊。”
  说着，费丽又使劲裹了菓衣服。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山里的夜风！
  深山里，寂静无比，让人毛骨悚然。
  “熏都能熏死人了。这是什么气味，这么臭。”李绮也有气无力，拼命有手掌在鼻子前徒劳地扇动着，最后终于放弃这种努力。
  不过，这时候，她却发现了吴炼和李呈祥的异常。“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漆黑中，吴炼慢慢扭过头看，脸色异常凝重。“我给你们说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听了别怕。”
  “什么？”两个女生都紧张起来。
  连吴炼都说是“不好的消息”，看来，这消息是不一般地坏！
  不过，都差点当了人牲了，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这臭味是血臭。”吴炼冷冷地说道。
  嗡。
  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无声的震鸣，震颤在每个人的心上。
  四个人都沉默了。
  随即，在凄厉的风声里，似乎掺杂着无数奇奇怪怪的声音：哭喊的，惨叫的，呻吟的……布满了四个人的周围，把他们包围得密不透风。
  仿佛这里整个山谷，都被死亡的灵魂，给充塞得密密麻麻，不留任何空隙。
  过了许久。
  “血臭？”是李绮，先轻轻说了以第一声，“吴炼，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他们不是要把我们做人牲吗？”吴炼冷笑了一声，“这还不够明白？”
  “啊啊啊啊！”费丽恐惧的张大了嘴巴，吓得几乎要得心脏病了，“难道我们就是在屠场？”
  “不见得。”吴炼抽了抽鼻子，“我感觉，真正的屠场，应该在附近，还不是这里。因为，如果是杀人祭祀的屠场的话，该有祭台，有神明，有各种仪式的用具。可是我们现在，好像只是站在一个门庭里。”
  吴炼对着面前挺立的大门。大门紧闭，但是并没有上锁。
  “看这里规模这么整齐浩大，这个村寨，做这种杀人祭祀恐怕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女生紧紧抱在一起，不过，好在她们胆子都够肥，完全没吓到崩溃的地步。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说，不留宿外客！”李绮低声说道。
  刚到村子的时候，一切难以理解，在她们看来违背人情世故的行为，现在看，慢慢有了解释！
  “这么重的血臭，他们……他们到底杀死多少人？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丢尸体，也该有个痕迹吧。”费丽脸色发白。
  吴炼低声说：“这里是深山，想处理尸体，还不容易？我倒奇怪，就他们这个与世隔绝的寨子，从哪里找那么多人口杀掉？”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远远地传来。
  四个人都忍不住向惨叫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他们这个位置，是火光照不到的地方。
  可是他们却能看到，恶魔寨追捕他们的队伍，高举的火把。
  “天哪，他们也上石梁了！”费丽颤抖地说道，李绮紧紧拉住费丽的手，脸色发白。
  “别急。等着看。”吴炼冷静地说道。
  “对的，我也看到了。”李呈祥轻声说道。
  也真是奇怪，恶魔寨的人，为了追捕他们，每个人都高举一根松明，有些人手里则拿着长柄电筒。
  这条石梁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实际上，相当长。站在石梁对岸，恶魔寨的火把和电筒，根本照射不到吴炼他们所占的位置。
  而他们却可以看到对方在亮光下的动静。
  奇诡的是，他们看得很清楚。
  “我们是眼花？”李呈祥说道。
  恶魔寨来追捕的，目前也就是十几个人。按说十几条壮汉，追捕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女生，足够使用了。
  可是奇怪的是，在火把和电筒的光线之下，总有怪异的人影，跟随在这支队伍周围，好像是队伍的影子。
  仔细分辨的话，这些影子，和队伍的行动明明不一致！
  “怎么有人掉下去了？”吴炼听到队伍里有喊声。
  “卢十六掉下去了1”队伍里有哭喊声。“十六，抓住绳子！”
  一条粗麻绳，从石梁上丢下去了。
  这石梁底下，密密麻麻，生满了树木和草棵，连地面都看不到，除了河滩，其他地方，根本不能预计到底距离石梁多远。
  麻绳在石梁上悬了半天，没有动静。
  “不会吧？十六就这么一下子就摔死了？”一直站着看热闹的二少爷莫天佑忍不住焦急，“快点，我们还要抓人。不然，等天亮再来找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