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不知道该称做是更加深的夜，还是过早的晨。
  这时的人大都已经陷入沉睡。
  这个双眼充斥血丝的人却显得十分平静，与他平时的半醉半醒不同，他的面色十分严肃，眉宇间多出几分郑重。
  看着这个病床上昏迷的长相有些成熟的少年，显得心事重重。
  病房的门被推开，肥胖的轮廓挤进来，嘴里在咀嚼，含糊的说：“队长，没啥事儿，都皮外伤。”
  “小声。”这句话说得有些不耐烦。
  低头狠劲儿咽下嘴里的东西，没好气的说：“妈的，窝一肚子火，不吼两嗓子我心里堵得慌。”
  “怎么样？”
  “那头儿开始整理现场了，那闺女也送回去了，主治医生那头儿我也问完了，身上都是被狗咬的外伤，打几针狂犬育苗就行。”
  龙队点点头，脸上神情轻松很多。
  胖乎乎的中年人看着龙队的表情，气恼的说：“头儿，你心里不堵心咋的？当着我们的面开枪都能忍住？”
  “抓住了？”
  “额，”中年大叔被噎了一下，丧气的说：“黑咕隆咚的，看不见人，上哪抓住去。”
  忽然盯着龙队问：“队长，那人跟咱们看着的纸人是不是有关系？”
  龙队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出去。
  胖乎乎的中年长叹一口气，沮丧的走出病房，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说：“书生刚才打电话说了，大白熊过去一趟没一会儿就走了，应该过来找小量了。”
  龙队眼神一凝，微微点头说：“懂。”
  病房的白色让人的心情更加的平淡，让精神更加的放松。
  龙队长习惯性的摸摸衣兜，拿出银白色铝质酒壶，手腕颤动，摇晃两下，有些失望的摇头。
  他的目光落在酒壶上雕刻的并不工整的字迹上——赠龙。
  握住酒壶的手因为用力有些颤动。
  忽然他感觉病床上的被单略微颤动，紧接着弹坐起一个头发凌乱，目光狰狞的人。
  他的眼神十分惊惧，夹杂着警惕和锐利，如同坠入陷阱的猎物。
  也就是同时他的身体佝偻，双手传来骨节摩擦的“嘎巴”声，握拢摆出格斗的姿势护住面门。
  转动眼珠，缓慢的环顾四周。
  当目光落在那张好似在观看着耍猴，带着戏谑笑容的熟悉脸庞的时候，绷紧的神经在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塌陷下去。
  随即这个有些成熟的少年面容哀怨和惆怅的轻轻揉动胸前缠着白纱布地方轻轻揉动，抱怨的说：“哎呦，哎呀！身上这个疼7。”说话间还带着一点哭腔。
  龙队双臂抱在胸前，靠在座椅上，脸上笑容灿烂。
  “我说干爹，您老是不是真老了，这都不能给我按那？”有些抱怨的话说完，偷偷瞄了坐在病床旁的人，随即哀叹的说：“这一下子，病上加病，看来又得多十几天不能学习了。”
  “不管。”龙队淡淡的说。
  白量最不喜欢就是他这一切都看透还不帮忙的样子，当下有些沮丧。
  忽然他还想意识到什么一样，快速的环顾四周，有些诧异的问：“干爹，我妈呢？”
  “还不知道。”
  有些成熟的少年脸上立马喜笑颜开的长出一口气，放松下身体平躺在病床。
  脸上挂起谄媚的笑容，试探的说：“干爹，这次我表现不错吧？”
  龙队盯着白量，声音平淡的说：“想抽烟？”
  白量一副被揭穿的笑容挂在脸上，笑嘻嘻的说：“革命胜利，总要给流血流汗的同志一点点嘉奖嘛！”
  龙队淡笑摇头，从裤兜掏出一包红白相间的玉溪扔在白量面前，站起身说：“一根。”随即打开窗户，重新坐回来。
  青色烟雾栩栩飘散，尼古丁的气息刺激大脑，精神振奋。
  白量深深吸上一大口，“呼——”的长长吐出，神情陶醉。
  龙队只是注释着他，看着火红的烟头迅速燃烧到中间，淡淡说：“从哪说。”
  正在陶醉在吸烟的世界中被猛然惊醒，诧异的说：“急啥？再抽两口呗。”
  “北极熊很快就到。”
  翻白眼，白量再次长长吐出一口青烟，揉揉眼睛，精神抖擞，轻轻嗓子，一本正经的说：“上回书说到，白浪子白量大战恶徒巧救美人。”
  “换一回。”
  白量一愣，假装屡屡不存在的胡须，声音沧桑的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中，月光打在高大的松树上，影很黑，很长。。。”
  “再换。”
  白量又是一愣，瞪着眼珠迟疑片刻后说：“没了。”
  龙队表情平淡缓缓的说：“永安路。”
  白量皱眉，这话锋的转动让他有一丝迟疑，但是这个字眼确让他有些不安，目不转睛的看着龙队。
  “大厦。”龙队继续声音平静的说。
  白量的瞳孔明显扩大几分。
  “昨晚十点钟。”
  当这一句话落下，白量的表情已经极为的吃惊。
  半晌，他试探的说：“干爹。”斜身子歪头盯着龙队。
  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从小便被这位刑警带到大的白量明白，这代表着问题的严重性。
  “干爹，您喝酒吗？”白量表情夸张的说，这是龙队的最爱，只要这句话应了，那说明事情还有迂回的余地。
  龙队依旧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白量一副战败的模样，沮丧的低下头说：“不会这么严重吧？你都会知道？”
  龙队眼神中多出一股威严与严肃，加重口气说：“目的。”
  白量表情十分纠结，呆滞无神的双眼，陷入沉默。
  房间中就这样的陷入安静，静的像是冰面。
  直到烟头燃烧到底，白量像是受惊一样，胡乱的把烟头丢出去，甩动着手腕，“噗噗”的对着手指吹气。
  抬眼看了依旧面庞严肃的龙队，赌气般的说：“不说。”
  龙队拿起银白色的空酒壶，摇摇头，放进裤兜，无奈的摇头说：“条件。”
  嘴角淡笑，白量听后眼珠转动，十分狡诈的一笑说：“做买卖么，必须的讲究一个公平，宝贝就得用宝贝换，干爹，您老说对不对？”
  龙队淡淡微笑，示意白量继续说。
  白量笑的更加浓郁，挑挑眉头，用力吸两下鼻子说：“我的这个可是一个国宝级的物件，所以嘛！你可得出个大价钱。”
  龙队点头说：“继续。”
  “那我要的价钱就是。”说此一顿，盯住龙队继续说：“长白山下，朱家大院遗址里的秘密。”
  龙队一怔，眼神中透出意外的神色，一闪而逝后，摇头说：“换。”
  白量立马拿出一副无赖的模样说：“干爹，你这不讲理，咱们说好了，等价交换的，我这个秘密就值这个价，而且我知道的事情跟这个朱家大院还有联系，到时候我们都是好处大大滴，怎么样？”
  龙队饶有兴趣的一笑说：“谈判有进步。”
  “嘿，谁让我天资卓越呢，没办法。”
  “说。”
  “嘿，想开空头支票对吧！”白量一副看穿你的表情，随即又拿出一副吃定你的表情说：“没关系，我保证你会说的。”
  龙队像是准备听书一样靠在椅背上，注视白量。
  白量脸上多出几分凝重，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出口问：“干爹，你还记得那时候我让你查过的一份档案吗？”
  听白量这么问，龙队似乎有兴趣一样，附和的点点头。
  “您的权限不够对吧？”白量忽然加重口气说：“而且我还知道，你脱过你的老领导的关系查询，一样没有权限不够对吧？”
  听到白量这么说，龙队明显十分吃惊，同时呼吸沉重。
  白量回忆起这些似乎也不是很舒服，长长吐出一口气，沉思的说：“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那么决然的拒绝考国防大学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