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沈念心的身体生病了。
  刘清扬着急的在屋里团团转，按理说这不应该发生的。
  他师父说他的血凝成的血珠有强身健体，治百病，解百毒的功效，正常人服下后可保十年身体康健不生病无异样，为何这沈念心服下去了，身体还是这么弱。
  难道他师父在骗他？这也不对啊，这没道理啊。师父拿这种谎话骗他做什么。
  边暖被他转的头晕。
  “我说你能不能别转了，转的我头疼。”
  刘清扬一听她头疼更急了：“方才不是还不头疼，怎么又头疼起来了？”
  边暖懒得跟他说，看向桌边坐着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顾雁笙。
  顾雁笙似有沉重的心事，自进来后看了她一眼便一直坐在桌边，一句话也没说过。
  边暖想起他昨天说好像有事要办。
  “顾大哥，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不碍事的，就是有点犯懒，躺会儿就好了。”她看看外面天色，此时外头天都要黑了，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这慌她说的有点心虚。
  顾雁笙抬起头来，却没理会边暖，而是看向刘清扬。
  “刘大哥，你能出去会儿吗？让我和念心单独待一会儿。”
  刘清扬停下来：“啊？为什么呀？”
  顾雁笙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疲惫，脸上露出难见的倦容。他道：“念心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与她单独待一会儿。”
  如此一说，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边暖感到有些尴尬。
  刘清扬明白了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愿出去：“那，那你快点，她要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在门外。”
  顾雁笙抬手撑在桌上撑住额角，不再看他，点了点头：“嗯。”
  刘清扬有些不放心的看看边暖。但顾雁笙都已经发话赶他了，他也不好再待下去，毕竟他不是沈念心的什么人，而顾雁笙……
  “行吧，我去下面看看，弄点吃的去。”
  顾雁笙头也没抬，撑着额角点点头。
  刘清扬离开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刘清扬离开房间后，顾雁笙坐在桌边却一动也未动。
  边暖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
  “顾大哥，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顾雁笙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应声，没回她。
  边暖又等了一会儿，有点心焦，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说来也奇怪，她没发烧，也不头疼，就是浑身上下痛的厉害，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雁笙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见边暖从床上坐了起来，忙走过去。
  “你怎么起来了？”
  边暖拉过被子将自己裹紧：“顾大哥，你有什么话要跟我单独说啊，是关于刘大哥的事吗？”
  顾雁笙拉了个小凳在床边坐下，把炭火盆往床边拉了拉，拿起火钳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
  “冷不冷？”
  边暖摇头。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只是浑身疼得厉害，出了一身冷汗。
  “顾大哥，有事你就直接说吧。”
  顾雁笙停下拨炭火的手，似在斟酌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道：“你知道刘大哥他是天命算师……”
  “嗯，怎么了？”
  顾雁笙抬头看向边暖道：“在表哥家中那晚你梦中喊了一个人。”
  边暖心里一紧：“我，我喊了谁啊？”
  那晚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熟睡。就算是熟睡了，她梦里也不会喊出谁的名字。可看顾雁笙这神情，难道她真喊了谁？
  可是那些人里不该有顾雁笙认识的啊。
  “你从未离开过杨城，你是怎么认识宁王府的人的？”
  边暖心里一惊。她喊了宁王府的谁吗？
  “我、我并不识得什么宁王……顾大哥，你听错了吧。”
  顾雁笙低头继续拨弄炭盆里的炭火：“昨日你去仙居楼是为了等宁王府的人吧，我记得进城那天你说你想结识皇室子弟。”
  “顾大哥，我……”
  顾雁笙放下火钳，伸手替边暖裹好被子：“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是要问责你什么。”
  边暖不知道顾雁笙是知道了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
  “顾大哥，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情，那些事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给你带来麻烦的事情。”
  顾雁笙笑了，伸手揉了揉边暖的脑袋。
  “你已经带来了不少麻烦了，可是怎么办呢，也不能把你丢了。”
  边暖不喜欢被人像对待孩子一样摸头的感觉，但看顾雁笙那么温柔的看着她，说着逗她的话，她不自在的红了脸。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如果是像顾雁笙这样温柔的话，她可以接受。
  “可是刘大哥不行。”顾雁笙嘴角温柔的笑意落下，移开落在边暖头顶的手。
  “刘大哥不能与皇室的人有任何关系。”
  说这话时，顾雁笙眼里不见了平日里的温柔，边暖在他眼中看到从未看到过的凌厉。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像是在警告她。
  “顾大哥，你是不是……”
  “什么？”
  边暖摇头：“没什么。我知道了，顾大哥放心，我不会让刘大哥跟皇室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顾雁笙看着边暖愣住。方才一时情绪上来，他没忍住，可话说出口后他便生了悔意。
  他这又是做什么呢，说了又如何，难道沈念心的话他就会听……
  顾雁笙站起身，离开床边。
  “我已经让鸣声去请大夫了，你再忍忍。”
  火一烤，浑身的疼痛好像缓解了些。边暖意识恍惚的看向炭火盆。
  方才顾雁笙拨弄过炭火盆，火盆里积在下面未燃起的木炭被翻上来，现在有火苗窜起来。边暖看着那跳动的火苗，看着看着便呆住了。
  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脑袋忽然一清醒，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感到浑身疼痛难忍。
  她不是真的疼，而是记忆疼。那是她落入忘川中被万千厉鬼撕咬身体的疼痛。
  边暖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身体向下倒去，倒在床边，手臂从被子里滑落出来，打在了炭火盆上，险些将炭火盆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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