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要我们五天内破案，抓获凶手。现在看来，敢如此猖狂的犯罪份子，一定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我们只有五天时间，大家都得打起精神来，辅警能调回来的全部，对，是全部给我调回来，投在这个案子上进行走访和摸排，别又等着人家省里，甚至是中央重案组来，那时我这局长坐不住了不说，你们也好不到哪去！”胡局已经愤怒，羞愧，恐惧，担忧，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脸色已经是猪肝色了，茫然和痛苦让胡局又瘫在了椅子上。
  “那封信，有署名？！”卫羽诧异的问。
  “是的，署名是一串英文，uri’el，应该是念作乌列。”痕检员又仔细的看着那个名字读了出来。
  “乌列……我知道了！那不是英文，那是古希腊文，读音确实是乌列，这个名字……”燕子看到了那张纸上的署名，发现名字中间有一个分号，便惊叫道。
  “这个名字怎么了？”
  “这……这……这个名字出自于second book of esdras，是作为esdras伪经文献的一部分。他在书中就是掌管地狱之火的天使。
  也是支配地狱的天使，在最后审判的时候开启负责地狱之门，在地狱执行以永远的火焚烧罪孽深重的人。”燕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其它人娓娓道来。
  “所以才会在第一句写道：《末日已经来临！审判尚未结束！》他是，他是在扮演一个审判者的角色？！”刑侦科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可以呀！燕子姐姐你这简直是移动的百科全书啊！”柯萌赞许的说道。
  “不仅是这样，而且，乌列还同时是智天使，也就是说这些知识包括了魔法，炼金术，占星术，宇宙的意识，甚至是大自然的一切气候变化都说是乌列的管辖范围。在神话中，他是掌管天秤宫的天使，因为天秤代表神的绝对公正与威严，也代表审判。”
  “他自诩为神？！想要审判世人？！狂妄！”卫羽低声说道。
  “今天晚上已经太晚了，刑侦科留一半人下来，其它人都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开始轮替式两班倒。”
  人群一下就散去了。
  “那……我们呢？”老陈看人走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
  “你和卫羽，还有燕子一组，你们今晚赶紧去睡一觉吧，明天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们做的，我从现在起，就放给你们特别行动小组权力。你们将有权直接去开搜查令，和逮捕令。有权进出所有区域，有权得知本案的所有线索，出了问题我帮你们担着，但要知道，只有五天……如果破不了案，五天以后，省级对我的“审判”才要开始了，我如果被“审判”了也就没人能再给你们一路开绿灯了，明白了吗！？。”胡局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信的样子。
  “明白！”
  “得令！”
  初冬，还算不得很冷，但人们都已经穿起了秋衣秋裤。
  天空中时常飞过候鸟向南方过冬，这时的天气总是一阵雨后一阵凉。
  梧桐树枯黄的叶子在警局的走道中飘入，忙碌的身影们来来往往，五天，只有五天。
  墙上的钟表指向八点十分，可是三人已经赶来了局里，因为一大早，就有人来认尸了。
  来认尸的是一个女人，一口上海腔调。
  “你是他什么人。”
  “哎呦喂，我是他房东的啦，这几天呀，到了交租的时候的啦，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只好去房子里找他，敲门也没人应，我看那小伙子也不是缺钱的人呐，穿的，用的，可阔气了哦哟~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租房哦……”
  “那你这只能算是失踪，你如何认得那个尸体就是你那租客的？”
  “这个嘛……我倒是真的认不出来，不过一听到你们这里在认尸的哦哟，我就感觉到不对啦，那个小伙子啊，从来就没有这种情况过，东西也都还正常的摆放着，没有一点要搬家的意思，却电话也不接，奇怪的紧。”
  “他的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的啦，这是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说着，那女人出示了复印件，上写着，尚玉明，1991年5月8日。
  “那，他是什么职业的你知道吗？”
  “我和你说哦，他很帅的哦，但是常和一些中年妇女，贵太太一样的人进出，我怀疑他是被人包养的小白脸，要不哪来那么多钱挥霍哟。”
  “怎么个挥霍法？”
  “也不是挥霍啦，总之很有钱的啦！有一次啊，我想想，哦，是新历的八月十六号的啦，一个男的，找到他那里，我那天正好去收租，站在门口，就听到他和一男的大吵一架，然后，我就看到他还拿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之类的砸那男人的啦，后来没东西给他砸了，直接扔了好几沓钱给那男人，扔了好几次呐！叫那男人滚，再也不要出现，还说什么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那扔的最少也得有好十几万呐。”
  “争吵内容是什么？那个男子的身形，相貌大概是怎么样的？那个钱，他拿走了吗？”
  “那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我只是去收个租，只是站在门口。那男人的样貌嘛，倒没仔细看，主要是当时谁能想到会发生人命案的啦，所以没有留意，不过身高不高，只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当时开了一辆宾利过来的，黑色的，看起来很新的样子，一看就很有档次的，那人肯定也是有钱人，所以地上那十几万块钱，肯定是没有拿走的啦，我收租的时候都还在地上呢。
  你们要不要派人赶紧去查一下他住处啊，就算他死了，反正也不是死在我的房子里，我该租还是一样租的出去的啦。”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了，一旁的卫羽向二人使了个眼色，老陈立刻会意，一边开动了胡局的陆虎坐驾，准备直接杀到房东的房子里搜查一番，反正现在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不能放过一个机会和细节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搜查令了，直接问了地址就直奔而去。
  房东给他们开了门，三人进入后，翻箱倒柜，不像是警察，倒更像是三个正在寻找财物的小偷。
  “哇！这么多避孕套？”老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说道。
  “这是什么？”卫羽看着这个出租屋里医药箱中的大量药物，正拿起一瓶tenofovirdisoproxil，viread字样的瓶子。
  “我看看”燕子闻声说道。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惊叫起来：“这是富马酸替诺福韦二吡呋酯片，俗称叫替诺福韦！是……”
  就在这时，卫羽的手机响了，显示联系人：林耀
  “精斑dna结果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死者的dna，有趣的是，在两组化验中，都发现了hiv病毒！你们不在局里，我怕你们没得到这个消息，导致浪费时间，所以特意打电话通知。”林耀兴奋的说。
  “什么？hiv？那不是艾滋病吗？”老陈插嘴道。
  “没错！这样就对上了！替诺福韦，就是你刚才给我的这蓝色的小药片，是治疗艾滋病一期的进口药物。”燕子听到手机里林耀的声音，顿时亢奋的叫了起来。
  “那边是燕子吗？难道，你们找到死者的住处了？！”这时卫羽把电话开成了免提，林耀的声音听起来大了不少。
  “嗯，对上了，死者应该是叫尚玉明，身份证号你记一下：28629519900508xxxx，你能让柯院长直接查寻全国记录在案的病例吗，他既然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就一定去做过化验，而且就必然抽过血，请比对dna匹配型！”燕子直接汇报了案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没问题，我这就去查。可是，精斑的dna虽然提取到了，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但就算凶手也检查过，得知自己的病症，但他的dna并不一定能在医院的dna库中找到，你们还得努力侦查。”
  挂断电话，三人毅然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案子已经定性了。”老陈说道。
  “是啊，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直肠里留下了精斑，而且两人都有hiv病毒，一方杀了另一方……只能有一种可能。”
  “凶手是同性恋？！而死者与男性女性都有那方面的接触，所以不是小白脸，而是……双性恋！所以凶手在与死者发过生那种事以后，当然也可能是欺骗了对方感情，然后凶手发现自己得了hiv，也就是艾滋病，于是就找了这个双性恋者复仇，将他约去了某地，然后在调解无法达成的情况下，便怒火中烧，**！杀人！
  最后还把他的四肢砍下来，碎尸，烹尸。再……”
  卫羽没有再讲下去，因为后面的事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
  说着，老陈已经拨通了胡局的座机，电话还没有响起一声，便通了。
  “胡局，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