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远直截了当地把那个博物馆app删除了。
  “这是1.0版本，有很多bug。等我研究出更好的，再发到你手机上，你会用到的。”
  “行……”
  孟寻本身对这个app就不那么执着。不过他回想了一下，问：“那个客服……该不会就是贺先生你吧？”
  “是我，”贺明远没有隐瞒，“你问的那些问题……”
  他顿了一下。
  “不太高明。”
  “……”
  孟寻十分确定他刚才想说的就是“很蠢”，但碍于两人不熟，所以才勉强地换了一个说法。
  “行了，你把手机拿回去，然后你也回去吧。”
  贺明远把手机还给孟寻。
  “谢谢。”
  孟寻看出来对方挺忙的，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就打算告辞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贺明远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孩儿，有些事涉及机密我不能说，但还是想给你句忠告，”贺明远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零件捏在手里，另一手拿着小螺丝刀把上面的螺丝卸掉，“尽力而为，别逞强。”
  孟寻微微一怔，在贺明远看不到的背后点头说：“好，我会记住的。”
  然后他就告辞离开了。
  房门关闭的时候，贺明远放下手头的东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续一周没睡好觉，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
  时空穿越不是那么好搞定的，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存在，很多时候需要人为地控制干预，而这次平衡古镜的任务就落在了贺明远的身上。为了让孟寻和联盟的人顺利通过，贺明远已经监测七天了。
  好在孟寻总算入学，他今晚也终于能睡个好觉。
  不过贺明远到现在也并不明白，联盟究竟为什么在孟寻身上下这么大力气。在他看来，孟寻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少年，而联盟完全是像请救世主一样拼尽一切也要把他弄过来。贺明远相信孟寻的真实身份并不简单，但这又是机密，是他触碰不到的机密。
  他只知道能被联盟如此重视，并不意味着有好下场，甚至要比普通人过得更惨。
  所以他才给了孟寻那句忠告。
  孟寻走出门之后，杜跃正靠着墙壁，在那本笔记上面修修改改。听见开门的声音，杜跃抬起头。
  “谈完了？”
  “嗯……”
  “那走吧，先去报到处给你办理手续，然后我们再去宿舍区。”
  杜跃并没有问孟寻和贺明远谈了什么。他是很有分寸的人，能够管好自己的好奇心。像他现在做到郑华声第一助理的地步，当然能够守好本分，不该打听的事绝对不打听。
  孟寻一路上心事重重，他反复咀嚼着贺明远的忠告，越来越觉得这就像一个巨大的flag。
  看来他在南都学院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了。
  因为孟寻没心思聊天，杜跃也自然而然地减少了闲谈。两人来到报到处，很快地办理好入学手续、校园通行卡，还领取了一个装着纪念品和开学手册的纸袋。孟寻看着手中的入学手续资料单，发现在年级上面写着4年级a班。
  他不太明白。
  “师兄，为什么这里标的是4年级？我刚入学，不应该从1年级开始吗？”
  “啊，这个，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杜跃把资料单拿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孟寻，“是这样的，南都学院一共划分为7个年级。1-3年级打基础，4-5年级开始高级修炼课程，6-7年级学生基本就不在校内活动了，会根据志愿到全国各地参加各式各样的任务。因为你在测试中表现得太优秀了，所以郑校认为让你在低年级打基础完全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一步到位，跟着中年级走。”
  “……”孟寻没想到还带这样凭空拔高难度系数的。
  “那这个a班是什么意思？”他又问，“该不会……是大佬云集的尖子生班吧？”
  “可以这么理解。其实精英班只有a班和b班，剩下的全部是普通班。a班的学生在低年级升中年级的考试中要比b班排名靠前，绝大多数也比b班实力更强，但这并不是绝对的。a、b两班的人员每学期都有变化。”
  孟寻闻言，愈发沉默。
  他只是一个水货，为什么要用如此极刑榨干他的水分？
  “我能不能……主动调到普通班？”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孟寻依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杜跃很是吃惊，想来自身是大佬中的神仙的杜师兄从未见过如此不思进取的学生。
  “孟寻，你很优秀。我从郑校那里听说了你的测试成绩，真的令我大吃一惊。你能来我们南都学院就读，说实话，是学院的幸事。所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会脱颖而出的。”
  不，杜师兄，你理解错了，我只有看小说厉害。
  孟寻忍住扶额的手，面部表情僵硬，尬笑着回说：“好的师兄，我会努力的。”
  “加油。”杜跃真挚地鼓励他。
  办完了入学手续，接下来还要到宿管那里办理入住。孟寻发现南都学院的宿管和他们大学的不同。在这里，宿管不是住在学生宿舍楼一楼，而是统一地住在一栋两层的管理楼。南都学院很大，单是宿舍楼区都有孟寻原来的大学整个占地面积那么大。孟寻注意到在边缘有很多竖起来的像天线杆一样的东西，杜跃告诉他这是防止学生们灵力暴走的装置。宿舍楼区是休息区，禁止以任何方式使用灵力。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姑娘，看起来才20刚出头，年轻貌美。孟寻拍了照，从她那里领了房门卡和钥匙，钥匙是在停电时备用的。在从管理处出来的时候，他小声问了杜跃，是不是南都学院的管理员都是看颜值招人。
  杜跃笑着解释说，很多学生会在学校里面做兼职。南都学院其实封闭性很高，打扫清洁全部用机器，管理人员大多是中、高年级的学生和少量退休教师，用自己人比较放心。甚至有些人自从进了南都学院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从在这里度过学生时代，到毕业成为教师，和另一位老师结成家庭，还能得到学校分配的家属楼。毕竟学校的福利待遇比外面好很多，而且之前也说了，校园内应有尽有。不出校门，也可以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孟寻即将入住的宿舍楼是新楼，听杜跃说，这一片是刚刚扩建完毕的，供中年级的学生住，风景很好，楼内设施也很完备。杜跃还说了，南都学院的住宿条件可以说是几大学院中最好的一个。为了尽量照顾到每个学生，给予他们充分的个人空间，南都学院的宿舍都是二人间。
  孟寻所在的那个房间已经有人入住了。在杜师兄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
  乘电梯来到3层，孟寻走到他的那间宿舍，用房门卡开了门。
  有个人正侧对着门打游戏。
  孟寻眯了眯近视眼，惊讶地开口：“老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