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高手
作者:杨梅卡赖      更新:2021-03-22 16:17      字数:4289
  高手,一般是不经常出现的,经常出来闹事的都是一些小混混。
  就像空山派的五大高手,只在血洗司马家族时出现过一次,仅仅一次!连当年的司马涛也不知道。
  其实传说中的空山派八大高手,慕容秋,公孙英,以及已死的雷如花三人远不及另五人:书生,仆人,屠户,樵夫,渔者。
  五人都不愿受门派约束,亦正亦邪却听从于空山道长,实为怪哉!
  (隔行)
  荣府,因主人荣登云在边关平定战争中屡建战功,平定了西北,被皇上册封为“平西王”,功成身退后由皇上钦点,赐予王府。所以说荣登云虽然已经是六十高寿,但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的确不假。
  但得此殊荣,实不为过,两个儿子在随他征战时,大儿子战死,小儿子下落不明,兵荒马乱的年代,多半也已不在人间,只留下大儿子的一个遗腹子。后来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取名荣承文。
  所以,荣登云是宠爱有家,请了一个私塾老师专门在家教学,他可不希望他孙子再习武,再去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每天,荣登云都会看着孙子荣承文走进老师的房间,然后房里传出老师和孙子的声音来,此时,这些声音就会让他暂时忘却失去儿子的痛苦!
  他也不会去干涉老师的教学,看着荣承文越来越文质彬彬,而且在乡试中荣承文为乡试第一,此时,孙子才十五岁!他相信找到了一个好老师,相信自己已经为家族设定的方向是对的!
  今天荣登云又在阳光下活动着筋骨,近来,感觉身体越来越差,战争中留下的刀枪伤,在前几天的阴雨天气侵袭下,隐隐作痛,有时,晚上也被疼醒。
  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却听到了荣承文的哭声!
  荣登云心里一紧,快步走向房间,推开门,只见孙子手里握着一张纸,他拿过来一看,正是老师留的,信中说的都是一些平常的话,但足以让他有些心惊:
  承文吾徒,为师能与你有一段师徒之缘,甚幸!你天资聪慧,日后必有大成。但你万事宜忍字当先,方能避患趋福。尔父当朝为官,虽功劳巨大,但树大招风,宜解甲归田,勿贪恋官场虚名!另为师留有几副治老伤的药,按法服用,对尔父的伤大有裨益!为师自有难言之隐,再送徒一言,勿轻信于人,为师这一走,绝不再回头,勿念!——江湖一书生!
  江湖一书生!荣登云倒吸一口气,他武行出身,自然也听过书生的名号,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难为过书生。
  荣承文看到爷爷的表情,问:“爷爷,怎么了?”。
  荣登云道:“你的老师,不是一般的人,你看自称江湖一书生的人,江湖上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一个高手,绝少出手的高手!”。
  荣承文道:“我知道!”
  荣登云惊讶的道:“你知道?”。
  荣承文道:“是的,我知道他会功夫,其实老师除了教我识文断字,还教我各种实战打法!”。
  :“只是,只是......”,荣承文嗫嚅着。
  :“只是他不让你告诉我!!”,荣登云大声道。
  荣承文点点头。
  荣登云仰天长叹,道:“唉,福兮?祸兮?”,他苦心的去武习文计划将付之东流矣。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看到桌上放着几个纸包,打开,都是一些草药,内附纸条,写有详细方法。
  他又细细读了一遍信,觉得书生所言极是,于是,荣登云决定真的解甲归田,马放南山。
  (隔行)
  杨总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家中无缘无故的留着一张纸条,限他在一定的时间内凑够百万银子,否则,灭他满门!而且留有名字,乌凉山张奎!
  这个张奎,仗着乌凉山天险,官府也奈何不了他,数次出兵剿之,官兵均落荒而逃!他一般不下山扰民,但总是不定时的要达官显贵,商贾大户送其银两,也有不从者,均遭灭门,弄得有钱人家人心惶惶。
  杨总管那天看到纸条,心都凉了,十万两可以拿得出来,百万两无异于要他的命!而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坐在书房里,他一动不动,看着阳光从床前走过,走上了屋顶,然后慢慢变成红黄色,他知道已经是黄昏了!他今天才觉得阳光的速度太快,才觉得阳光的珍惜!也许明天这个时候......,他不敢去想!
  仆人又端着热了无数次的菜,还有他平时最爱喝的烧酒,进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杨总管想找个人倾诉,他不想妻儿惊慌,不想惊动太多的人,但他真的想倾诉,不管是谁。
  仆人回过头,道:“您有什么事?”
  杨总管却又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走吧!”,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仆人却没有走,回过身来,道:“说出来何妨?也许会有办法!”。
  杨总管一惊,这仆人胆挺大啊,他也没来得及多想,也罢,于是他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仆人,凄凉的道:“银两我哪有那么多?既然如此,我索性一两也不给,今晚你们都走吧,我一人面对那张奎!”。
  仆人却收了那纸条,放入怀中,然后道:“我去一趟乌凉山!”,说着他走了出去。
  杨总管怔在原地,你那不是去送死吗?过了一会,他才追了出去!哪还有那仆人的影子。
  他于是去查了一下饷簿,簿上也只记载仆人二字,问那人叫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因为下人平时几乎不叫名字,总是哎哎哎的叫,所以也没人注意。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除了杨总管。杨总管一晚都没睡,他听到了第一声鸡鸣,看到了第一缕阳光,就听到门口传来人们的惊呼声!
  他脚有些发软,还是来了!他努力的镇定着,走了出去,要死也要有个样子!只是可惜没有遣散下人们!
  他看到人们都聚集在门口街面上,哪有土匪的影子!
  大街上,地上铺了一件衣服,正是那仆人的!
  衣服上有一颗人头!
  正是那匪首张奎的!
  从此没有了那仆人的下落,就像一颗尘埃,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隔行)
  王大胖子是个卖肉的,在菜市场里。
  菜市场,永远是嘲杂的,卖菜的,杂耍的,人们吆喝声此起彼伏,鸡鸭鸣叫声起起落落,仿佛一场相当蹩脚的大合唱!
  卖肉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大块头,仿佛在说,买我的卖的肉,保证你也能吃得像我一样!王大胖子就是这样一个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
  但六号铺面的肉铺,却是个例外,卖肉的是个短小干瘦的人,平时也不说话,好像这么嘈杂的环境与他完全无关。
  但他的生意非常好,据说他有一手一刀切的功夫,所谓一刀切就是你要一斤肉,他绝不会切出九两或一斤一两!而且他价格公道,虽然话少,生意却好。
  其他卖肉的一个个能言善辩,看似老实,实则狡猾之极,不管新老顾客,一律能宰就宰。
  一来二去,总是老头的肉先卖完,其他人心里不舒服,总是想偷他的工具,让他做不成生意。
  后来他们发现这完全不可能,这老头总是把工具收拾得好好的,放在一个布袋里带回住处。
  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用屠户称呼他。
  王大胖子非常不爽,这一带哪个卖肉的不把他当老大一样的看待,只有这老头看也不看他,一点规矩不懂。他决定把他赶走。
  晚上,收了摊,王大胖子在过道里拦住那叫屠户的老头,老头还是没有看他,他感觉到受到了轻视,完全不屑一顾的轻视。
  王大胖子以为自己能轻易的撕碎老头,就像对付那几百斤的猪肉。没想到他错了,彻底的错了。
  老头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别在我面前玩刀!”,王大胖子笑了,狂笑的那种!他从十几岁就在菜市场里玩刀,居然有人说别玩刀,笑话!
  其实,这不是笑话,是一句忠告!但忠告往往很刺耳,至少王大胖子觉得是污辱!
  所以王大胖子拔出了那把切过无数头猪的刀!但他充其量不过是个混混,正因为如此,他才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何况面对的只是个屠户,一个干瘦短小的老屠户!
  屠户对于牲畜的结构了如指掌,第二天,菜市场突然被官府人员围住,原来,屠户的肉摊上,挂满了已切好的肉,内脏,还在滴着血!最重要的是原来摆猪头的位置上,换了人头!
  (隔行)
  樵夫,每天清晨,都会大汗淋漓的挑着一担柴火,来到集市上,他的柴火很特别,都是非常干的,没有一根生木。而且很整齐,可见修理得有多么细心,得有多么好的一把斧头!
  他的脸是古铜色的,泛着健康的光。他是快乐的,成天没事就微笑着,仿佛樵夫的生活是如此美好。
  这也不错,谁又能说官宦之家快乐就一定多呢?
  每天都是平淡的,其实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平淡的,谁又想生活不可测呢?但生活往往不经意的就不可测了。
  那天,樵夫那张古钢色的脸,在阳光下微笑着,平淡的微笑着。
  突然人流攒动,人们惊慌地四散逃跑,两骑快马失控似的冲入人群,已有数人被撞倒在地!转眼已到樵夫身前,只见樵夫长身而起,两只手分别抓住马缰,活生生把马摁倒地下,马上之人由于惯性,摔出了几丈远!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一个樵夫竟有如此之功!
  惊魂未定的两人爬了起来,樵夫已牵着马微笑着走了过来,把马还给他们,两人连连道谢,:“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樵夫哈哈一笑:“一樵夫耳,不值留名”,说着转身离去。
  两人面面相觑,如此功夫居然江湖无名?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慌忙上马而去,再也不肯回头。也许他们是怕见到一把削铁如泥的斧头。
  (隔行)
  冬,入夜,清江边,寒风嗖嗖。
  一个人坐在江边,手里拿着鱼竿,斗笠遮住了脸,万籁俱静。此时倒真是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感觉。
  良久,他喃喃自语的道:“也该来了!哎连条小鱼也没钓到”,然后他收起鱼竽,这鱼竿居然是金色的,收起来与一把宝剑等长。
  远处,一阵马蹄声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很突兀,这人不慌不忙的把收好的鱼竿别在腰间,双眼已透出杀气!
  八个人八匹马围住了他,为首的大声道:“呔,你认识我们吗?”
  那人道:“不认识!”
  为首的又道:“不认识?那你叫我们来干嘛呢?”!
  那人道:“来送死!”。
  为首的勃然大怒,:“为什么就以为我们必死无疑?”。
  那人悠然的道:“因为有人要杀你们!”。
  为首冷静了下道:“谁?”。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人给了我一个包,包里有八十万两的银票和你们的名字!”。
  :“于是你就送了我们一人一口棺材!只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为首的涨红了脸。其他七位也拔出了刀。
  那人开心的笑了,:“这就好比钓鱼,总得下点本!”
  :“那如果我们出更多的钱,叫你去杀了那出钱的人,怎样?”,为首的大声道。另外七位异口同声的道:“少跟他啰嗦,杀了他喂鱼!”。
  为首的哈哈大笑,:“我只是逗他玩,想我八大恶人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怕了他不成!我们刀下不死无名之鬼,你是谁?”。
  那人脱下斗笠,一副萧瑟的表情,寂寞的道:“渔者!”
  八大恶人中为首的道:“可是空山派里的渔者?”。
  渔者嗤的一声冷笑。
  另七人大声道:“管他哪门哪派,杀”,说着七人拥了上去,为首意识到了危险,但已来不及。
  看着七具尸体,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也感觉到了疼痛,他看到了渔者的脸,渔者箫瑟的对他说:“忘了回答你,其实,你出再多的钱,你也得死!不同的是,那样的话,他明天死!”。
  北风刮断了呼吸,雪,天空下起了大雪,渔者戴上斗笠,寂寞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瑞雪兆丰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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