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姜启      更新:2021-03-22 15:49      字数:2477
  公元1542年,我在神原沙漠中做地质勘察,在那儿经历了一大堆的事情。。
  先是发现了一小条元初水晶的矿脉,还捡了几块珍贵的水晶留在身上做纪念,然后碰上了来往的商队——实际上是一支挂着商队牌子的强盗,抢劫勒索才是他们的主业。
  他们看到了我背上的大帆布包,心生歹意,殊不知里面几乎全是一些机械材料,对于我来说是宝贝,对他们而言只是增加重量的废铁。。
  我被他们劫掠得一干二净,包括食物与水,还有包里的小药箱,那几块元初水晶也未能幸免于难,全都落在了这些歹徒的手里。
  那些歹徒把我放走了,任由我在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神原沙漠徘徊。这无异于给我判了死刑,不过我没有灰心丧气,因为我的舌下还藏了一小块水晶,想着如果碰上真正的骆驼商队,我可以用这一小块水晶换取生的希望。
  不过,世事难料。
  我刚一被他们驱逐,一支五十人的军队就出现在了商队侧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这帮歹徒,这让我心怀畅快,恶人终究迎来了恶报。我急忙跟了过去,才得知那是沙漠王国苏明怀特的军队。
  这支小队的队长马修带着俘虏和我一同前行。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我,一年前的苏明怀特还是个混乱无序的城邦,如今它却成了政军有度、百姓和乐的王国。
  他希望我这样无处可去的人加入他的国家,苏明怀特对一切友好的人都不会拒绝。
  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加入了苏明怀特这个冉冉升起的小王国,成为了一名随军地质勘探人员。同时,我见到了苏明怀特的国王,发现他和我一样,体内都流有东方的血脉。
  我为这个新生的国家做出了累累贡献,特别是对矿藏的开掘上我功不可没,尤其是价值超然的魔晶石矿和制作精良武器的玄武铁矿,让这个小国在短短两三年就成为了割据神原沙漠西北地带的新星之国。
  好景不长,西方诸庭的远征军开始掀起瓜分神原沙漠的狂潮,英吉利的皇军与苏明怀特军队展开了殊死一战,最终苏明怀特取得了艰难的胜利,却不得不趋从于大势,为了战略考虑选择投降,成为了王庭的附属国。
  成为附属国虽然很屈辱,在战略上却是长久之计。我为身居这个能屈能伸的国家而自豪,这一战过后,苏明怀特算是和西方军队绑在了一条船上,这个新兴的国家开始越来越强盛,可我的身体却出现了变故。
  我在随军转战喀尔玛平原的时候,不幸被一粒飞来的子弹打中了右胸,这算是这几年来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要不是好友马修拼了老命把我抓起来,冒着枪林弹雨把我带回营地,我恐怕就得去见阎王爷了,用西方人的话管那位叫“死亡与毁灭之神”,不过我不信西方的七神。
  我不信死神,死神就不会收留我。
  即便创痛让我奄奄一息,辗转奔波让我几近死亡,可我还是没能见阎王他老人家,我还年轻,要死也要死在我的祖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恋我的祖国。
  可我回不去啊,我的祖国比我还惨!外面是西方诸庭的侵略,内部是九州军阀的混战,我的父母早已离我而去,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被送回苏明怀特城,年轻的国王亚历山大慰问我的身体状况,还邀请当时最好的医生给我医治。亚历陛下有一半的华夏血统,但我不知道他的汉文名字。
  我的身体好了不少,又可以随军出征了,我想着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国。不料祸事从不单行,我刚随部队走了一天的路就又病倒了,染上了常人避之不及的疟疾。
  病痛折磨得我形销骨立,我甚至看到了黑白无常迎面朝我走来,可没想到他们跟我打了个招呼又走了,我又咬着牙熬了过去。
  我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不过我是不会再参加这要命的战争了,即便我要参战其他人也不准。我向国王提出回祖国的要求,他答应了。
  我要带的东西不多,但其中有两样是必不可少的。一样是一块元初水晶,就是我当年藏在舌下的那块,现在制成了坠子挂在脖子上;另一样是一柄黑色的剑,是国王赠予我的礼物,这柄剑只开了单刃便已锋利无比。
  随着,我乘坐“亚历山大号”被送回祖国,国王陛下把他是汉文名字说给了我听:易毅,这是他父亲取的名字;亚历山大这个名字是母亲取的。
  古代也有一个亚历山大大帝,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那位伟人一样,虽不能说称王称帝,但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就一番功业。
  这可真是一语成谶,我们的亚历陛下还真就立下了古代亚历大帝那样的丰功伟绩。
  两个月后,“亚历山大号”停在了南越国江城港的码头,我在海风的吹拂中回到了世界的东方,虽然脚下的南越国已不再是祖国的领地。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5月20日的入夜。我好久没看到那么金黄的月亮,那满月我一辈子都记得。
  在沙漠里,我也经常能看到月亮,有时是浅蓝,有时又是淡紫,却从没有看到过金黄的满月。
  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接连浮现。我倚靠在爷爷的怀里,他教我认月亮。他指着月亮告诉我:
  月亮的颜色会随着时日的变化而变化,上弦月是最淡的玉白,下弦月是最深的绯红,而我们通常所说的满月和新月则是黄色,每个月还有那么一两天根本没有月亮。
  他撇了撇嘴说:“那些西方人可真是‘别出心裁’,一肚子酸文人的气!他们把每一阶段的月亮分别起了别名:新月的别名叫‘盘桓’,上弦月的别名是‘初潮’,满月是‘长歌’,下弦月是‘夜魅’。”
  我的爷爷时而啧啧赞叹,时而摇头叹息。我觉得他其实也有一肚子文气,就是平时说得少,做得多,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我在这一点得向我的爷爷学习,可总也学不会。我有些多愁善感,还喜欢写点东西聊以解忧;有点喜欢发呆,一发呆就是小半天过去。
  可战争不让我发呆,时间这玩意儿更是从来都不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月是三十五天,一年是四百二十天啊!我平时每天浪费小半天时间去发些呆,一年下来要浪费多少时间?
  我这一生都注定成不了大事。不光是我,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都一辈子成不了大气候。
  老天爷让我失望了。我刚来到南越国的柷城,就结交了一个和我兴味相投的朋友,他的名字和这座城市的港口一样,也叫江城。
  江城和我有共同的爱好。我们都喜欢写些东西,无聊的时候也喜欢对着夕阳发发呆,不过他还喜欢下棋和钻研数学,这是他的特长,就像我长于地质研究一样。
  可谁知道在若干年以后,他历经坎坷,成为了新国家的权柄铸造者,是新时代的奠基人之一;而我呢,虽然一路活到了最后,可一辈子高不成低不就,活该是个写回忆录的看客。
  这些日子,我没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