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的课程从清晨开始。但是自从那天晚上的谈话过后，她就没有再看到那群贵族了。又过了几天，路海遥跟着新同学开始拿着烧瓶开始制作魔药剂的时候，安妮公主向院长辞行。学院外面的沙地上站满了高头大马的骑兵队伍，作为护卫的随从人员已经超过了五百名。白色的旗帜和闪烁着银光的铠甲在太阳底下发出刺目的光晕。
  作为东道主的魔法学院派出了八位副院长以及院长送行，路海遥等一群灰袍学徒则站在夹道目送他们。安妮公主的座驾是一只纯白色的高大马匹。她的脸色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路海遥猜这次会面的目的大概是没有谈成。
  “听说，院长没有答应让我们学院参战。”艾拉也穿着灰袍站在人群中注视着这队队伍。脸色是悻悻的：“院长在想什么，就算是不参战，我们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吗？”那些被贵族“赞助”的魔法师还是会被征召去守卫城堡，可以想象一旦开战，那么学校三分之二的魔法师都会纷纷离开。“如果跟着安妮公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被陛下受封爵位。”
  “至少没毕业的学徒不用去。院长不让我们参战是为了保护我们。”另一个学生嚷嚷起来：“你想要荣华富贵你就现在跟着去，谁拦着你了。”
  艾拉脸上表情悻悻的：“我有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打到后面我们还不是得上战场，至少那时候作为盟友，就能得到更多功勋奖励。”
  她说完，身旁有不少学徒都一脸赞同。而不支持参战的是少数。路海遥一一扫过这些不同表情的面孔。她说道：“我记得在上一次跟异族战争之前魔法学院的记录里有两千多人的学徒，有名有姓的魔法师有一两百位，然而到现在整个学院也不超过三百个学生。这次如果真的打起来，以后又会怎么样呢？我们没有人去过真正的战场，说起来，哪怕是最强大的魔法师，也不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的回来。”
  她说的有理有据，旁边有不少人跟着点头：“是啊，我们都只是魔法学徒，去了也是送命的，艾拉，你也不能保证你自己能安全回来。”
  艾拉脸色僵了僵，她嘟囔了句：“哼，贪生怕死！作为王国庇佑的子民，你们难道忘记自己出生的故土吗？异族要是攻破要塞，你们以为自己跑得了，家乡村镇跑得掉吗？”她一挥衣袖，竟然就这样尽职离去了。这番话传到其他的学徒耳朵里，那些刚离开故乡土地的少年少女都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魔法学院的学徒住在一栋红色的砖石房屋里。这里是一个个像是用棍子串起的糖葫芦结构，中间是圆形的大堂。高足有十米。交错的拱顶和彩绘油画。傍晚的时候从窗户能透过金色和橘黄色的光芒落在暗色的透亮地面上。路海瑶坐在窗户上，她脚下放着几卷用过的羊皮纸。
  学徒的任务除了完成基本的学习以外，殿内殿外的清洁和高年级学徒琐碎的助手工作也算在内。她每周有六个小时的学徒工作，帮几位学长整理誊招待进出人员登记。这是个非常需要耐心的工作，如果可以，她甚至能反复干上一天一夜再去药剂室买一支精力补充药剂。
  她从窗户上跳下来，四周的走廊光线昏暗，旁边掠过厚重的画框。在药剂室的门口，挂着海曼的古老画卷上勾勒出一个灰色短发，披着暗红色法袍的形象。这张画布的右下角被药材处理刀划破了一道口子。羽毛笔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堪：“邪恶。”“不配....”等字眼出现在上面。
  她只看了眼，就匆匆过去，艾拉正巧和两个高年级的学长在药剂室交谈。她看到一闪而过的路海瑶，嘴角轻哼一声。扯了扯身旁的一位学徒。那女孩回头看了眼，说道：“这就是那个听说天赋很好的魔法师？她什么？华亚娜？”
  “鲁道夫，你。“她在那张油画的背后，看到了躲在阴影里的盗贼。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很自然去搂着她的肩膀。两人走了段路，他以防止被人看到尊容。便戴上斗篷上的帽子。他压低声音说道：“海曼已经去王都了。”
  他声音微不可闻，两个人凑得很近。路海瑶闻到他身上的风尘仆仆，“你从鹅毛屯赶来的吗？你是不是一路都没有休息。”她想说自己宿舍还有位置。可惜被鲁道夫抵住嘴唇，他无奈的笑了笑：“lady，你现在不该这么对一个盗贼这么亲近。”
  “你现在已经是有名有姓的贵族了，塔利小姐。”
  路海瑶摇摇头：“你怎么过来了，你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她以为鲁道夫会一直待在鹅毛屯，“难道是因为那儿已经不安全了。你是过来避难。”她没说完，鲁道夫带着她转了个角，他似乎比路海瑶还要熟悉这里的路。在她的目光中，鲁道夫耸耸肩：“职业习惯。”
  “不，我是来提醒你的。“他换个严肃的表情：”战争很快就要来，而你们以为最安全的地方。“他嘲笑的环顾四周：”好吧，你以为尤莱亚会放过魔法学院吗？他不会的，而且首当其冲就是这里。在法师们还没有纠结成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前。他就会踏平这里。“
  路海瑶静静的听着。
  鲁道夫说：“他找到了许多异族的力量，这已经形成了战争的雏形。”她们经过一个海岛的地图时候停下来。他用手杖敲了敲墙面，“咚咚。”对面的教室里，最后一个捏着魔法药剂的学生困惑的往身后墙壁的位置看了看。
  “教廷是一个力量，其次就是魔法师们，在最后....那些人类军队。”他说道王国的军队，脸上的表情微妙的尴尬。因为真的打起仗来，除了人海战术，人类的军队作用微小“你想说尤莱亚就是魔法师，不，他现在已经是个异族军队的头领了。而且曾经作为海曼的弟子，他对魔法师的能力有很精确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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